陆文渊走后,姜姒被迎进御书房。
萧卓还假模假样地坐着看书,实际上一直在关注着姜姒的一举一动。
姜姒也是不客气戳破他的小心思,直言道:“你书拿反了。”
萧卓半信半疑定睛一看,根本就没拿反,姜姒诈他的。
见已经暴露了,萧卓索性放下手中的书,问道:“陆文渊找你做什么?”
姜姒就知道,从她被陆文渊叫走,姜福就已经禀报给了萧卓。
“他想见我姐,让我帮帮忙。”
“就这?”
“不然呢!能找我干嘛!我跟他又不熟。”
“不熟能叫你阿姒?”
问了老半天原来某人是吃醋了。
姜姒想着自己有求于人,自然要好好哄一哄。
走上前,靠坐在椅子把手处,双手亲昵地抱着萧卓的手臂,解释道:“他那是想当我姐夫呢!随着我姐姐叫的。”
萧卓冷哼一声没再说话,显然是能接受这个回答的。
“对了,既然我是奉茶女官,皇上你得找个人教教我,该干些什么?什么时候当值?去哪里当值?不然到时候什么都不会可就要闹笑话了。”
“不用你,在这宫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吃饱喝足就到处逛逛,知道回卧龙殿睡觉就行,让她们伺候你。”
萧卓倒是没指望姜姒能干活,自从认识她这么久,但凡能不动手的,就真没见过姜姒动手,除非算账扒拉钱财。
“不行,我在这宫里多无聊呀!而且我也不能到处给姐姐惹祸,让你和姐姐为难,该会我还是要会,免得被人抓了小辫子,落了下风,当然,我累了我自然会偷懒的。”
见姜姒执意要学,萧卓也不好再阻拦。
奉茶宫女原本就是春夏,如今让春夏跟着她,教一教泡茶的规矩,就当打发时间了。
“行,你跟春夏学,想干就干,不想干就让春夏她们几个干,卧龙殿的宫女随时听候你调遣,过两天小李子也来当值,你用他用得顺手,让他也跟着你。”
翌日。
坤宁宫。
正值中月十五,是皇后定的请安的日子。
姜姝自从当了皇后,并未按照祖制让嫔妃们日日来请安。
姜姝嫌烦,不乐于见到这些相互演戏的小姐妹们,索性不搭理。
往日大家伙都是来行个礼,话个家常,不到半炷香就走人。
但如今,坤宁宫内早早就来了好些人,就连平日里拖拖拉拉的贵妃都到了。
后宫说大不大,大家都是有闲有钱的主,在后宫又没有多少娱乐的,八卦自然就成了最好的下饭神器,而且各宫娘娘都知道消息的重要性,若是少了些消息,就等于被人蒙上双眼,跟人对弈时自然棋差一招。
所以,后宫之中各宫道上布满了眼睛。
若是有些本事不大,脑子也不够好使的,那眼睛可就不只是在宫道上,而是遍布居所,就连底裤是什么颜色都瞒不住,这就是后宫。
昨日凌小仪在宫道上被冲撞的事情早早就传开了,大家都早早来到坤宁宫当吃瓜群众。
她们倒是要看看,向来公平公正的皇后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亲妹妹对上怀孕的凌小仪,谁胜谁负?大家都期待着呢!
“皇后驾到。”
小太监高亢的声音传遍坤宁宫的角角落落。
所有人,不管情不情愿都得起身迎接。
“臣妾\/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免礼。”
姜姝坐定,其他人这才跟着坐下。
凌小仪像是掐着点一样,所有人刚坐下,她就来了。
她穿着一身浅白色襦衫,脸上未施粉黛,双唇也未点脂,看起来泛白虚弱。
“嫔妾请安来迟,请皇后娘娘恕罪。”
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听得人心发颤。
姜姝皱着眉头,眼中带着不耐烦。
“无事,凌小仪身体不好,不是早就免了请安,怎么还赶过来?”
“嫔妾心中敬着皇后,请安自然不能少,但是今日除了请安,嫔妾还想请皇后娘娘给嫔妾做主。”
凌小仪坐在位置上,还没说是什么事情,就开始哭哭啼啼的,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其他人往日大多都是相互看不惯的,但如今,其他人都是竖起耳朵认真听,就怕错过什么关键的瓜。
当然,大家都是宫斗高手,不只是会吃瓜,还会拱火。
“哎哟,小仪妹妹这是受了多大委屈,哭成这样,小仪妹妹不必担心,咱们皇后娘娘最是贤德仁善,若是真受了委屈,皇后定是会为你做主的。”
说话的是张艳仪,是德妃的人,是宫内有名的热心人。
是不是真的热心不知道,反正一张嘴挺热的,向来有事惯会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用姜姝的话来说,就是凡事不关己,只出嘴巴不出力。
“就是,小仪妹妹,你慢慢说来,让皇后娘娘给你做主。”
大家都是来看戏的,自然想要知道更多细节。
“这......”
凌小仪欲言又止,似很是为难。
这个时候,疏雨站出来,跪在众人面前。
“皇后娘娘,小仪不忍怪罪姜姑娘,但昨日她真是太过分了,竟然在宫道上横冲直撞,撞了我们小仪的轿辇也不道歉,就直接跑了。我们小仪本来也不欲与她计较,但是又怕有一就有二,希望皇后娘娘能好好惩戒姜姑娘,教教规矩,免得再冲撞了其他贵人,这后宫之中有身孕的也不止我家小仪一人。”
“哦。”
姜姝脸上依旧一副淡定的样子,当即吩咐道:“来人,去请庄太医。”
庄太医是太医院的院正,医术高超,向来是皇帝的专属御医,姜姝请他也是为了避嫌,免得有些人说她暗中操作。
庄太医来的很快,皇上如今正值壮年,极少生病,这就让他这个太医院的院正有些闲,如今皇后派人来请,他自然高高兴兴出诊。
很快诊断结束,凌小仪身体和龙胎都正常,脉象强有力,说她壮如牛也不为过。
这是庄太医从脉象得到的结果,不过他看着凌小仪的面色,却与脉象十分不符,又继续号脉,就怕出什么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