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木门在夜枭身后无声地合拢,狂风骤雨扑打着门窗,却无法侵入。
就如同那两支前来搜寻的队伍。
虽然他们进入了祁王府,但是并没有发现府里的秘密。
殿内一灯如豆,光线幽暗。
墙面上的山水画,鸟儿的眼睛一明一暗。
夜枭走了过去,在发出微弱光芒的眼睛上用力一按。
“咔哒”一声轻响,山水画连同后面的墙壁,竟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石阶。
一股阴冷的风从地道口涌出。
夜枭回头看了一眼,闪身而入,一扇暗门在他身后迅速合拢,严丝合缝,仿佛从未开启过。
地道狭窄而曲折,壁上嵌着几盏昏黄的长明灯,光线跳跃,将他的影子缓缓拉长,投在清冷的石壁上,如同鬼魅。
他脚步迅捷无声,三晃两晃的就来到了通道尽头。
这里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石室。
几十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伫立。
低头垂手,屏息敛声。
空气中弥漫着死寂和压抑。
听到脚步声,那些人齐齐抬起头来,对着夜枭弯下腰去。
夜枭冰冷的目光逐一打量着他们,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看一堆寻常的垃圾。
他点了点头,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金属般的冷硬:“都出去吧,今晚行动。”
“是!”黑衣人答应一声,鱼贯而出。
夜枭站在原地,并未立刻离开。
他面具后的眼睛寒光四射,片刻后,他走到石室一侧光滑的石壁前,伸出手掌,按在一块看似毫无异样的石砖上,手上用了三分力道,连续敲击了数次。
“咔…哒哒…咔咔…”
面前的石壁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来
他信步走了进去,身后的石门在他踏入的瞬间便无声关闭,严丝合缝.
这条通道与之前的截然不同。
地面铺着打磨光滑的青石板,两侧石壁镶嵌着发出柔和暖光的壁灯,空气干燥而洁净,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清冽的松木冷香。
他低笑出声,谁会想到眼前的暗室,是一座小型宫殿?
穹顶高阔,点点细碎的宝石镶嵌其中,在壁灯柔和的光线下,如同真实的夜空般闪烁着微光。
地面铺着触感温润的深色玉石,支撑穹顶的是数根雕琢着盘龙纹样的巨大石柱,龙眼处镶嵌着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地中央是一张宽大的金丝楠木书案,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些卷宗。
笔架上横着一支狼毫,砚台里是朱砂。
书案后方,是一张宽大的、铺绸缎着明黄色的座椅,椅背高耸。
夜枭径直走向那张象征权力的座椅,他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缓缓摘下了脸上那张冰冷的银色面具。
面具下露出的,并非想象中凶神恶煞的脸孔,而是一张苍白、削瘦、棱角分明的中年男子面容。
他约莫四十岁上下,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如同不见底的寒潭,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一道细长的、泛着淡粉色的疤痕,从左边眉骨斜斜划过颧骨,隐没在鬓角,给他本就冷峻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残酷的戾气。
如果不是这道疤痕,他就应该是祁王府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