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峰顺利的见到了祁王妃,她的五官跟云婉柔有几分相似,看得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温婉的美人儿。
“怎么是个新面孔?”祁王妃的警惕性还是很高的。
毕竟她跟云婉柔书信来往,干的大多是谋财害命的事情。
“从前送信的刘松是我表哥,最近不巧染了风寒,王妃就把这趟差事指派给小人了。”吴峰恭恭敬敬的回话。
“我表妹可好?”祁王妃问道。
吴峰摇摇头:“自从舅老爷过世,我们王妃精神和身体都不太好,最近更是深居简出,后宅的事情大多由老太太做主。”
祁王妃蛾眉蹙了起来,对云鹤之死是知道的,但是,睿王府还是迁怒了婉柔,借此机会夺了她执掌中馈的权利吗?
可怜她为睿王府操劳了十几年,还是没有站稳脚跟啊!
“你且下去休息吧!本王妃给她准备一些回礼,有几样滋补的药材,你亲自带回去吧!”祁王妃挥挥手。
一旁侍立的管家带着吴峰出去,给他在后院安排了住处。
祁王妃打开了书信,不知道婉柔这次又要求她帮什么忙呢?
她这个妹妹还是过于心慈手软了,对付一个没娘的孩子,用了这么长的时间,还不肯要他的性命。
相比之下,她就干脆利落多了。
不到两年的时间,把夜辉和他那个狐狸精夫人就送进了鬼门关。
再过两年,他们的儿子也就成了废人。
祁王妃唇角勾着得意的微笑,却在看清书信内容之后,脸色陡然一沉。
什么?
夜云州那个小孽种竟然立了大功,有机会进京面圣了?
这倒没什么,过两年他成了废人,军中自然不会有他的位置了。
只是,他找了个精通医术的女子做妻子,这可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
能把夜云州从死亡线上拉回来,那女人的医术必定有过人之处。
那么,她不会解了自己下的毒吧?
祁王妃心中一惊,随即就笑了。
自己,也太草木皆兵了。
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姑娘,即便是从娘胎里学医,也不会有她这样的成就。
毕竟她家学渊源,自小耳濡目染,学成之后,能坐堂行医的。
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
夜云州和这个医女,都不能留了。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啊!
祁王妃起身向前庭走去,来到了祁王的书房。
“我要见王爷,有要事相告。”她对门口的守卫说道。
祁王的书房,是她唯一不能随意出入的地方。
片刻之后,守卫恭谨的行礼:“王妃请进吧!”
书房重地,王妃是唯一一个随时求见就能被王爷召见的人。
“王妃,有何要事啊?”祁王从公文上移开了目光。
“王爷,您看看这个。”祁王妃把云婉柔的书信递了过去。
祁王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脸色阴云密布,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夜云州那个小孽种,命还真硬。
“王妃,可有什么让他立刻死于非命的药吗?”祁王低声问道。
“有,但是有那个医女在,怕是难以成事。”祁王妃如实回答。
祁王的眉头拧在了一起,这还真是个难题。
夜云州身在京城,萨猛这条暗线失去了作用。
他的王妃就是能拿出要人性命的毒药来,也没有办法送到夜云州的嘴里。
“王爷,不如干脆杀掉他们,以绝后患。”祁王妃云淡风轻的说道。
仿佛杀的不是两个人,而是宰了两只鸡鹅那么简单。
“夜云州如今是朝廷命官,又是屡立军功的战将,想除掉他哪有那么容易?”祁王有些懊恼。
终究是,养虎为患了。
当年他就该送他们一家人整整齐齐上路。
百密一疏,他没有想到,半路里杀出个巴戎来,为色所迷,带走了孟疏桐的妹妹和那个小孽种儿。
“夜辉夫妇死了十几年了,没有人知道夜家和王爷之间的恩怨,他是死在京城,更不会有人怀疑到您的身上。”祁王妃不以为然的说道。
祁王是心怀顾虑,还是舍不得下狠手?
祁王下颌线紧绷了起来,不会吗?
这么重要的事情,萨猛怎么没有事先书信告知呢?
“王爷不会是旧情难忘吧?”祁王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怎么,这个年纪还吃上飞醋了?如果我还对孟疏桐念念不忘,只害死夜辉父子就行了,何必逼得她走投无路,自寻短见呢?
本王位高爵显,岂是她一个有夫之妇高攀得上的?我不过是气她不识好歹,更讨厌夜辉那副假清高的模样而已。”
祁王摇头失笑,大手在她的身上肆意游走。
祁王妃斜睨着他,哂笑:“我还不知道你们男人?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王爷敢说,对那个女人没有一丝贪念吗?”
“如果我还想着她,怎么会娶了你,还把这段往事和盘托出呢?不过是少不知事的心动,如今回想起来,我竟然连她的模样都记不住了。”祁王的谎话,张口就来。
“王爷还真是薄情呢!风起情动,潮落成空。始于惊鸿,最终却是两处孤鸿。”祁王妃调笑着。
男人的话,听听就好。
当真了,伤的就是自己的心了。
“本王只是惜取眼前人。”祁王不气不恼。
眸色却一点儿一点儿暗了下来。
他怎么会没有贪念呢?
只是孟疏桐的刚烈,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以为没有了夜辉,她就失去了依靠,为了儿子,她也会苦苦支撑下去。
到时候,只要有个财大气粗的男人对她示好,她为生活所迫,就会像菟丝花似的缠上去。
孟疏桐如果从了姓范的富商,那富商绝不敢染指她半分的,只会乖乖的把她送到青州来。
身为皇室贵胄,又有了妻室子女,他不能公然娶一个丧夫的寡妇。
但是,置办一所宅院养在外面,便是无伤大雅的风流韵事了。
天不从人愿,他没有想到,孟疏桐用一根绳子结束了她的生命,也结束他所有的期盼。
她残忍的断了他们的缘分,那么他的怒火就有夜云州来承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