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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时期的间桐雁夜沉迷于邪气眼、黑暗英雄等中二设定,于是他将对间桐家的厌恶、以及对命运抗争的心理投射到小说中,塑造了一个孤高对抗世界的魔剑士形象。

————也就是《黑暗的魔剑士卡利亚》。

这其中,光从主角卡利亚(Kariya)这一名字就可以看出当初在创作卡利亚这一角色时,间桐雁夜(matou Kariya)显然是代入了自己,也就是以自身为原型创作的幻想角色。

以现在眼光来看,这本小说无疑是俗套的。

身负魔剑诅咒的主角卡利亚,孤身与庞大的邪恶势力对抗,只为拯救被束缚的少女。

并且里面的种种细节也能跟现实对上号,列如邪恶势力显然就是在映射间桐家与他名义上的父亲间桐脏砚,而被束缚的少女更不必多说,自然就是他的暗恋对象禅城葵。

尽管对方现在已经改姓成为了远坂葵。

只可惜,尽管在小说中,主角卡利亚历经千辛万苦,最终成功地拯救了那位少女,但现实世界中的间桐雁夜却走上了一条与期望背道而驰的道路————魔剑的诅咒终究只是幻想,现实世界的他既没有卡利亚那强大的力量去挑战间桐家阴暗爬行数百年的黑暗,也缺乏足够的勇气去与横刀夺爱的远坂时臣一较高下。

最终,他只能在自我欺骗中徘徊、退却。

不断告诉自己:“这样就好了”“即使葵被别人抢走,也总比让她进入那可怕的虫仓要好”“反正葵对我也不过是对弟弟的疼爱罢了”“我只要默默地在一旁守护她,樱和凛就足够了”。

就这样,间桐雁夜放弃了这本小说,也意味着他也主动放弃了这段感情。

现如今,哪怕随着情敌远坂时臣和老父亲间桐脏砚的双双死去,当重新获得实现梦想机会的间桐雁夜听到亚修再次提起这本小说时,心中还是涌起了一阵……胃疼感。

对他而言,这本小说不仅仅是一个故事,更是曾被他主动放弃的,那不堪回首的过去。

————该说是对某人的愧疚感吗?还是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自我厌恶?

………………………………………

………………………

………

恍惚之间,间桐雁夜仿佛看到眼前的亚修对着他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啪!

这一声响指如同晨钟暮鼓一般,在间桐雁夜的耳畔回荡,瞬间将他的意识被拉回现实。

【强制冷静】

当间桐雁夜回过神来,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面前的表格上,他这才想起,刚才亚修……似乎正在和自己讨论关于他的强化方案?

这么想着,间桐雁夜也将目光看向了表格。

【融合战士手术】

【亚从者手术】

————这就是亚修提供给他的两种选项。

这时,间桐雁夜继续回忆起喷对方在说明这两种选项时的介绍————前者貌似是一种跟某种强大怪物的dNA进行融合的基因强化手术,优点是手术完成便是战力巅峰,并且可以实现能量自循环、肉体再生与极端环境适应性。

缺点是不可逆的基因异化,有暴走风险。

后者优点则是可进化性,可以随宿主精神成长逐步解封,也可学习英灵的战斗技巧。

缺点是灵基拥有英灵的部分意志,在出现分歧时可能会被限制,同时高度依赖能量体系,否则灵基会出现衰退的现象。

是选择融合战士手术,还是亚从者手术?

回想着两种强化方案的优缺点,间桐雁夜看着面前的表格,眼神逐渐坚定了起来……!

“我……”

但还没等他说完,亚修便直接打断道:

“两个都要,是吧?”

间桐雁夜的表情一滞,随后垂头丧气道:

“没错。”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辛克·尼尔巴连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间桐雁夜面前的表格,她的眼睛如同扫描仪一般,迅速看着上面那些根据每个人的观测而展示各自的结果,并且还能随着自己的浏览而自动更新的,一种陌生领域的数据。

【基因】

她注意到这上面是这样称呼这个领域的。

同时她也注意到,这貌似是一种不依靠生命万物皆有的灵魂,而是专攻于血脉……不,应该说是肉身————将构成生命形态最基础的、如同某种物质性符文图谱(dNA双链结构)及其排列规则(碱基序列)视为核心,并以此驱动、塑造乃至强制改写整个肉身形态与能力的,完全独立于灵魂与精灵回廊运作的“陌生”领域。

对于她而言,基因领域这种技术相当于有人不使用电能或者化学能,而是宣称可以用一首十四行诗的押韵规则来精确控制核聚变反应堆的等离子体湍流那般离谱、荒谬。

究其根本,在迪司博德,除了从猿猴蹒跚进化而来的原住民,也就是人类外,没有任何下位种族会萌生探究自身血肉奥秘的念头。

理由也很简单,共有两点:

其一:由于「大战」步步紧逼的缘故,没有哪个种族会放弃对魔法体系的优势,转而去研究受限重重的血肉之躯。

兽人种的存在,就已经很能证明这一点了。

其二:这个世界,乃是「真神」亲手所铸。

并非是那种虚无缥缈的传说,而是靠精灵回廊诞生而出的,行走于大地的神灵种们。

于是,这个世界,灵魂凌驾于肉身之上。

而生命繁衍的本质也不是血与肉的交融,而是在交配过程中摄取到对方的部分灵魂,在与自己的灵魂合成后,孕育生出定形那方的孩子。

所以,即便跨种族繁衍,其子嗣的种族也只可能是父方的种族或者母方的种族,而不会是双方种族交合后诞生的全新生命。

这,便是十五个种族亘古恒常的根源。

也正因为如此,在迪司博德上位种族与下位种族的差距是近乎绝望的。

唯一能够影响这一结果的,只有能够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奇迹本身,神灵种才能做到。但反过来讲,对于其他种族来说神灵种与他们之间的差距又何尝不是一种绝望?

所以即便是辛克·尼尔巴连,此前也从未有过凭借森精种的身份挑战神灵种的念头。

是,她是创造了虚空第零加护这个大杀器。

但虚空第零加护,其本质也不过是同为神灵种的森神卡伊纳斯的力量罢了,辛克·尼尔巴连所做的,无非是对卡伊纳斯的神力进行研究,然后提升其能发挥出的威力而已。

这也是辛克·尼尔巴连在得知罗尼?德劳乌尼尔不再研究神髓的神力,而是研究神髓本身,甚至得到了部分成果后,会如此激动的原因了。

————罗尼?德劳乌尼尔的做法,可以说是直接打破了她的【思想钢印】。

当然,以辛克·尼尔巴连的才智和叛逆,对方也只是将最终的结果稍微提前了一些而已。

毕竟她可是那个能毫不留情地将卡伊纳斯斥责为“无能的上司”“空气一样的主神”“废物”“就比纸屑有用一点的家伙”的花冠卿啊……!

另一方面,虽然辛克·尼尔巴连成功地打破了自己的「思想钢印」,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立刻就能想出一个具体的研究计划。

即便如此,辛克·尼尔巴连也不算着急。

毕竟,在她的心目中,能够做到这一切的存在整个迪司博德只可能是已经实现的罗尼?德劳乌尼尔和自己————但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先前的想法还是太过草率了……

尽管面前所展示的基因领域对她来说可以说是从未接触,甚至是未曾设想过的领域,但得益于辛克·尼尔巴连的天才程度,再加上那份详细到令人咋舌的详细数据,经过一番思考后,辛克·尼尔巴连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这两种强化方案,都已经涉及到神之领域。

尤其是前者最后所提出的奇美拉计划,甚至让她感到一阵难以理解和震撼……!

凡人之躯,是否有成为神灵种的可能?

在脑中不断复盘这些数据的同时,辛克·尼尔巴连内心的第一想法是————这种手段,莫非是这个陌生神灵种创造出来的?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就被她自己否定了。

不可能,身为天生强大的神灵种,对方没有这个立场,也无法这个角度进行设想。这只可能是某种无比弱小的种族才能做到的,并且这种种族不会是森精种、地精种这样的层次,哪怕是海栖种也因为水精……人类?

————准确来说,应该是异界人类。

辛克·尼尔巴连不蠢,在见到亚修这个神灵种对两个异界人类的格外重视,名叫“樱”的异世界人类施展出一种不同于精灵体系的空间魔法,以及即将用在另一个异界人类身上的,具备极高成长性的方案后,她又会将对于本土人类的偏见放在樱和间桐雁夜的身上?

而她唯一不清楚的,只有亚修的目的。

对方为什么不杀了自己?

又为什么对自己“开放”那些数据?

祂难道不清楚,凭借森精种的记忆能力可以将上面的全部数据都记下来吗?

祂难道不怕自己在掌握这个基因领域后,反过来威胁祂自己吗?

是认为自己逃不出祂的手掌心吗?

还是说,这些开放数据中藏有什么陷阱?

“……”

由于情报太少,辛克·尼尔巴连一时间也想不出亚修这么做的目的,她只能一边头脑风暴似的不断分析亚修这么做的各种理由,一边时刻关注着正在适应身体的间桐雁夜。

没错,就在辛克·尼尔巴连思考之际,亚修这边已经完成了改造手术。

无需相关的器械,更不需要手术过程。

事实上,间桐雁夜的改造方案早已在亚修的脑海经历了亿万次演算与迭代。所以,亚修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便是将最终确认的、完美的手术结果直接“嵌入”进现实。

随后,这个「既定」的现实,就会自动回溯并补全其诞生的轨迹,而亚修脑海中足足达到恒沙数的可能性,其中最优的一条路径,将在此刻成为现实选择的唯一答案。

在不观测结果的前提下,亚修也很好奇,间桐雁夜最适合哪一个崩坏兽的超变因子,又会是哪一个英灵最适合他。

————而答案,也在下一刻揭晓。

亚修看着在审判级崩坏兽的高浓度崩坏能下凝聚而成,比起英灵本尊造型更加狰狞,充满了古老而又恐怖的巨兽风格的骑士铠甲,从间桐雁夜的身上显现并覆盖在其身上,并且从额头两侧逐渐长出兽角的画面,语气古怪的说道:

“蚩尤……还有莫德雷德?”

蚩尤倒没什么原因,纯粹是融合率高而已。

真正让亚修感到意外的是莫德雷德,毕竟她在传说中最被为人所知的事迹便是反叛并打算杀死自己的父亲亚瑟王,结合间桐雁夜的经历,他很难不怀疑某一种可能性。

与此同时。

间桐雁夜刚一睁开双眼,就察觉到了异样。

“我这是长高……等等!这是?”下意识抬起手的间桐雁夜看着包裹自己手臂的臂铠,那隐藏在面甲下的脸庞有些茫然地说道。

【仔细想想。】

【它应该已经把这一切植入你脑海里了。】

原本亚修是打算这样说的。

但还没等他开口,间桐雁夜的脑海中就已经浮现出相关的记忆了————过了一段时间,间桐雁夜终于从那份曾经身为圆桌骑士之一的莫德雷德的记忆中挣脱了出来。

而这一次,间桐雁夜的目光也不再茫然。

‘……传说中的叛逆之骑士吗?’

只见他看向自己手掌,然后试探性地念出了自己曾在那位叛逆骑士记忆中看到的那把武器:

“灿然辉耀的王剑(clarent)?”

下一刻,黄金光辉自间桐雁夜手中显现,然后在他手心的正上方凝聚成了一把闪耀着白银光辉的华美骑士大剑。

此剑,便是象征王位继承的clarent。

锵————!

然而,当间桐雁夜接过的一刹那,原本闪耀着白银光辉的华美大剑瞬间爆发出了一股绝不属于王剑的邪恶气息,紧接着,象征憎恶的暗红色烈焰以间桐雁夜手掌接触的部位迅速蔓延,最终将整个王剑都污染成了魔剑的模样。

【向端丽的吾父发起叛逆(clarent blood Arthur)】

————这便是这把宝具的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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