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也是这个部门的吗？”一名保安朝着攀世枕随口问了一句，语气里透着一点漫不经心。
“是呀。”攀世枕一边低头拖着地，一边随意应和着，声音沙哑，还特意学着大便阿姨的腔调说得慢吞吞的。
随后他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对了，我刚才忘了，我的其他工具还放在楼顶上，麻烦你们帮我取下来好吗？拖布桶和清洁液都在那儿。”
“啊……行吧。”其中一名保安虽然有点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我去拿。”说完就慢悠悠地转身往楼上去了。
剩下那名保安也没多想，在密码门前按着什么操作面板，同时抬头冲攀世枕笑了一下，“阿姨，请出示一下您的卡，刷完验证您就可以进去打扫了。”
“好嘞。”攀世枕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张略微磨损的校园卡——那是首翔不久前复制的权限卡，看上去就像是某个老员工天天带在身上刷进刷出多年那种质感。
保安接过一看，卡面显示的姓名、工号一应俱全，还附了一张模糊的照片，虽然怎么看都不像眼前这位“阿姨”，但他打心底也没指望照片能拍得清，便顺手按下了旁边的密码键，轻轻一“嘀——”，门锁咔哒一声弹开。
“可以了。”保安点了点头。
趁着他低头记录，王天苟已经悄无声息地滑了进门，他仍旧维持着小乌龟的模样，一步一顿地爬着，姿势不紧不慢，但精准无声，熟练得像干过几百次这种潜行活儿。
攀世枕也不慌不忙，拖着拖把，迈着工人特有的懒散步伐从容跟了进去。两人一龟，成功进入了传说中的智创空间。
智创空间内，一切仿佛被压抑住了呼吸。几台尚在运作的机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声，灯光忽明忽暗地照在灰尘未扫的地面上，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被时间遗忘的静谧感。除了微弱的风声和偶尔从墙缝里漏出来的电磁波声响，几乎听不到任何人的存在。
王天苟以乌龟形态游荡在中央区域，他缓慢地爬行，偶尔抬头四望，鼻子嗅着空气中残留的信息素，可无论怎么嗅、怎么看，四周空无一人，除了那些关闭电源的设备，一切如同废墟。
此时，那名保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就不打扰您打扫了，大姐，您慢慢工作吧。”随即“砰”地一声轻响，门重新锁上。
“好！”攀世枕用略显粗哑的嗓音答应着，伪装依旧维持得自然。他拖着拖把，慢慢走进了一间侧屋，拖把尾端其实正是摄像头所在。王天苟则保持小巧的体型，缩在角落里用一双小眼睛紧盯着周围，戒备得像一只老江湖的流浪龟。
另一边，远在教室的徐兲坐在课桌后，屏息凝神地盯着电脑屏幕，他的指尖悬在触控板上方，连动都不敢动。他通过拖把顶部的摄像头全程监视智创空间的环境，但足足盯了十几分钟，画面除了尘封的控制台、蒙尘的显示器和空空荡荡的台阶，并无任何异常。
“那个……你们两个能不能找到一些关键点的东西。”徐兲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焦躁与一丝不确定。
“也许这个？”王天苟小声说道，他抬起前爪拨了拨地上的一块板砖。攀世枕则是闻声转头，迅速举起拖把，将镜头靠近墙壁那一侧，对着整个房间扫视，手里的动作干净利落，整个人警觉到了极点。
“这间房子里到底有什么？你们可要仔细看看！”徐兲一边盯着屏幕，一边不断调整着接收信号的频率。
“我在找啊！”攀世枕低声嘀咕着，眼睛却在不停巡视。王天苟干脆趴在门缝边，把头伸出去观察走廊情况，而那两名保安此刻正远远站在楼梯口，和几个同事聚在一处，好像在闲聊，没注意到这边的异常。
“先让我看看那个摄像头，你把我给你的数据线接上去！快！”徐兲急促地说道，敲击键盘的速度也明显快了几拍。
“好好。”攀世枕连忙蹲下身子，跑到一个嵌入墙体的老旧摄像头前，将徐兲提前交给他的数据线插进接口，结果手刚一松，画面毫无反应。他拧了拧眉头，再插一次，还是没反应。
“诶？不对劲啊。”他皱着眉检查接口，“这接口……是旧版mini口，我们带的是type-c……”
王天苟在一旁默默看着，眼珠子一转，突然凑过来伸出前爪，把摄像头朝下拨了一下，画面瞬间对准了他脚下的地板。
徐兲那边画面瞬间跳动，屏幕上清晰地出现了一只乌龟模样的王天苟，四肢扒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那个……”徐兲眉头一抽，“画面是清楚了，但你能不能……把镜头拉远一点？”
王天苟一边把镜头往旁边挪，一边低声嘟囔：“这机器也太旧了吧，还能不能通人性点？”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把拖把拉后了一点，试图让徐兲看到更完整的空间角落。
王天苟刚刚把摄像头调整到合适的位置，正准备继续调查，却突然察觉到异样的目光。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远处那两名保安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闲聊，正隔着走廊，直直朝这边张望，神情警惕。王天苟心头一紧，连忙低下头，悄悄缩回角落，把自己缩成了一团，乌龟壳几乎贴紧了地面，仿佛整只龟都隐入了阴影中。
而就在王天苟缩进阴影的那一刻，徐兲那头的声音忽然变得急促起来：“等等！你们看看那根数据线！”
攀世枕立刻一惊，回头朝摄像头的位置望去，王天苟也跟着探出头，两人视线一汇，脸色顿时一变——刚才他们插入摄像头的数据线，此刻居然不见了！原本垂落在墙边的线头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我刚才还确认它插着的！”攀世枕低声骂了一句，连忙摸了摸地面和墙角，结果一无所获。
“不会是……”王天苟皱着眉，再次慢慢爬到门缝前，小心地探头望向门外，只见那两名保安仍站在远处，表面上若无其事地闲聊，但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他们所在的方向，像是在等待什么。
“徐兲，这摄像头有没有信号残留？有没有其他反馈？”攀世枕压低声音问道，手指已经悄悄按上了拖把手柄下方的应急开关。
“刚刚图像断了半秒，我以为是设备卡顿，没想到是线被拔了……我在试着回放缓存数据，等等。”徐兲那头也在迅速操作，语气变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