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勇!”
见此情形,众将不由大惊,一旁的郭嘉眉头更是紧锁。
这女子的刀法,为何如此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
“大胆妖妇,杀我兄弟,定不饶你!”
一声厉喝,军中一将,手持钢叉,飞马而出。
这人名叫王虎,与牛勇乃是同乡,原本在渤海之滨,以捕鱼为生,因为擅长叉鱼,练就了一手钢叉的功夫。从军之后,凭借着这手功夫,也同样混了个偏将的职衔。
只见王虎大喝一声,双手执叉,朝前一递,这一叉便朝着公孙玲珑刺去。
公孙玲珑一勒缰绳,马儿前腿一立,这一叉刺得偏了,公孙玲珑顺势将大刀一记横扫,巨大的力道登时就将王虎的钢叉扫落在地。
王虎见状,不由大骇,暗道这是哪来的女子,竟然如此生猛,这力气,竟比个男人还大!
王虎想要调转马头,可自己的坐骑似乎也被公孙玲珑的气势所慑,竟然站在原地不动。
正自惊骇之间,公孙玲珑却不客气,早已当头一刀,照面劈下。
“啊!!!”王虎惨叫一声,登时被砍作两半。
眼见公孙玲珑须臾之间,便连斩二将,众将不由得惊骇莫名。
“好个泼妇,休得猖狂,看本将擒你!”
阵中一将厉喝,飞马而出,却是杨凤。
杨凤与徐晃同掌渤海驻军多年,又是徐晃的结义兄弟,在军中威望极高。他的武功虽不及徐晃,但却比牛勇、王虎之流强出数倍,见他出战,众将不由瞩目,都想看看这公孙玲珑是如何被他所败。
只见杨凤提刀纵马,来至阵前,喝道:“兀那泼妇,胆敢杀我部下,还不下马受缚!”
公孙玲珑冷笑道:“你是何人?胆敢在此放言?”
“本将乃大将军麾下,中护军杨凤是也!”
“好好好,总算来的不是条杂鱼了,你且上来,让本小姐看看你有何能耐!”
杨凤大怒,拍马来战,与公孙玲珑战至一处,转眼间,二人已交手十余合。
杨凤却不由暗暗心惊,对方刀法之精熟,分明不在自己之下,甚至于,还在自己之上!
又交手十余招,杨凤渐感不支,回马便走,公孙玲珑哪里肯放,拍马直追。
公孙玲珑的坐骑“火凤”,乃是汗血宝马,远胜寻常战马,没几下便已赶上,一刀便斩了下来。
杨凤吓得魂飞天外,心道今日死于此地也。
就在此时,却只听得“当”的一声,兵器相击之声作响,杨凤定眼一瞧,却见徐晃已飞马而出,宣花大斧将公孙玲珑的大刀挡了下来。
“泼妇,休要放肆,某来战你!”
公孙玲珑不禁眉头微皱,方才一交手,她便已知,眼前这将武艺非凡,并非之前几人可比。
“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哼!吾乃大将军麾下,上将徐晃,徐公明!”
“你就是徐晃?!”公孙玲珑不禁一惊。
这几日,她听父亲提起过,冀州军中的一些主要将领,这徐晃便是其中之一。
不愧是冀州上将,武艺果然不凡!
公孙玲珑也不甘示弱,用力一拨,将徐晃的大斧格开,紧接着,又是一记侧斩。
徐晃举斧相迎,二人刀来斧往,转眼间便已拆了三十余招。
冀州军中,张合、颜良、文丑三人,都不由大为讶异。
公孙玲珑已经连战四阵,仍能与徐晃交手数十合而不落下风,这女子,果然不简单!
一旁,郭嘉看着二人的对战,目光更加凝重了。
他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女子的刀法,可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见过。
片刻之后,二人又过了二十余招,公孙玲珑终于略显不支,渐渐落入了下风。
公孙玲珑大刀一拨,格开徐晃大斧,随即一勒缰绳,拨转马头,喝道:“今日不与尔等纠缠,来日再战!”
“哪里走!”徐晃眼见对方体力不支,知道这是擒下她的绝好机会,哪里肯放,当即拍马赶上。
渐渐地,徐晃距公孙玲珑愈来愈近。
这时,一旁的杨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大叫一声“不好”,飞马而出。
“公明莫追!小心有诈!”杨凤奋力呼喊道,可眼见便要追上,徐晃又岂肯放过?
杨凤心中大急,促马直冲而上。
那公孙玲珑的坐骑是汗血马,脚程要快过寻常马匹,刚刚差一点便要追上自己,如今败走,怎会让徐晃赶上?这其中,定然有诈。
只见公孙玲珑一个回眸,露出一丝冷笑,下一秒,她伸手一拂,火红色的战袍甩开,一道刺目寒光凭空闪现。
寒光乍现之时,郭嘉不由得瞳孔紧缩,面上现出惊惧之色,大声喊道:“不好!快退!”
可话出口时却已是迟了,只见寒光闪过的同时,杨凤一个箭步从马上跃起,一把将徐晃扑下马来。
徐晃只觉脸上一股温热,定眼再看时,只见杨凤趴在自己身上,口吐鲜血,气若游丝,已然是受了重伤。
与此同时,公孙玲珑已拨转马头,率众回城,一面朝城上大喊一声道:“放箭!”
漫天箭雨,瞬时而下。
张合大惊,急令盾兵上前,将徐、杨二将救回,又令鸣金,后撤三十里扎营。
冀州军营之内,杨凤昏迷不醒,只见其背心之上,插着一把长约寸许,薄如蝉翼的飞刀,直没至柄。
军医一番诊治,一脸忧容,摇摇头道:“诸位将军,杨将军被这飞刀所伤,如今心脉已断,回天乏术了。”
“什么!”张合闻言,不禁一阵晕眩。
他心中愧悔难当。
主公如此信任自己,不但将渤海十万驻军尽归自己统领,还委以剑印。可如今,杨将军却战死于阵前,这都是自己指挥不当之过,自己还有何面目见公明,有何面目见十万将士!
一旁的众将闻言,也都神色凄然,他们与杨凤虽无过深的交情,但毕竟同在军中,有袍泽之谊,如今杨凤被公孙玲珑所害,他们岂能不难过悲伤?
最为难过的,当属徐晃无疑。
徐晃此时跪于榻前,痛哭不止,昔日,他与杨凤义结金兰,发誓同生共死。
多年来,杨凤对他视作亲兄弟一般,一直十分照拂。
当年,杨凤劝他脱离黄巾,这数年间,更是甘愿做他的副手,帮他一起统辖渤海驻军,杨凤把一切成就都归于他,自己却一直默默无闻。
虽然他的武功、能力不如自己,可是这份情义,徐晃这辈子都无法忘怀。
“义兄!义兄啊!”徐晃伏在榻前,悲痛万分。
“公……公明……”杨凤微微醒转,用力地想要睁开眼。
“义兄!”徐晃赶忙抓紧了他的手。
“兄弟……我……再不能陪你左右……今后,我会在……在九泉之下,看着你……成为……成为……一代名将……”
“不!义兄,我们发过誓,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你放心,兄弟这就随你而去!”
“胡……胡说!”杨凤激动地攥了攥徐晃的手,气若游丝地道:“你要……替我活下去,下辈子……我们……再做兄弟……”
杨凤说罢,眼角划过一丝泪痕,一只手无力地垂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