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咏儿轻轻拉了拉元随的衣袖。
元随回过头，“怎么了？”
咏儿小声地问：“为什么柔姐姐的脸色那么苍白啊？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元随思索片刻，“可能是因为没吃东西吧。”
咏儿低头沉思什么，又抬起头，“哥，柔姐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元随转目光向外面，“应该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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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先下去吧。”
两位侍女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房间只剩柔一人，她看着铜镜，镜中的面容是如此的憔悴。
她转头望向窗外，眼里藏着无限的哀伤，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咚咚咚。
外面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柔姐姐，你在里面吗？”
没听到有回应，咏儿又敲了两声。
“她不在吗？”
咏儿低声自语，放下了想再敲门的手，失落地转过身去。
正要离开时，门被打开了。
咏儿回过头，“柔姐姐。”
柔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你是？”
咏儿笑着走上前，“我叫咏儿。”
“那你……”柔顿了一下，“找我有什么事吗？”
“柔姐姐，”咏儿注视着柔的眼睛，“你为什么看上去这么不开心哪？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柔微微摇头，“没什么……”
“不对，”咏儿争辩道，“柔姐姐你的眼神黯淡无光，一定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柔看着咏儿那双灵动的眼眸，嘴唇微动，但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只感觉心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柔姐姐，”咏儿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柔喘了几口气，缓了回来，“我没事……”
咏儿这才放心下来。
“柔姐姐，”咏儿问，“你肚子是不是饿了呀？”
没等柔摇头，咏儿便从衣袖里掏出了两块桂花糕。
咏儿笑了笑，“这是胖叔叔做的，我留了一点。”
“很好吃的，”咏儿递了出去，“柔姐姐，给你。”
柔静静地看着她，虽然没有一点胃口，但也不好拒绝她的热情，出手接了过来，轻声道：“谢谢。”
咏儿嘻嘻地笑了起来。
“柔姐姐，”咏儿转过身去，撇下一句话，“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柔静望咏儿离开，又低眉看了看手中的桂花糕，嘴角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但也是一瞬便消失了。
微微抬起头，轻叹了一口气。
转过身，移步走回到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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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儿走在圃园的小径上，东张西望，看到一株迎春上停有一只蝴蝶。
青色的条纹嵌在黄色的翅膀上，在阳光下飞舞，样子极是可爱。
咏儿走过去，蝴蝶挥动翅膀，飞了起来。
它飞得不快，咏儿很快就追了上去。
脚下没注意，踢到了一块大石头，身子摔到了草地上。
咏儿晃了晃脑袋，抬起头，那只蝴蝶不见了。
站起身，四处寻找，却没有发现它的踪迹。
路过一从蒲公英的时候，惊动了一只停靠在上面的蝴蝶。
咏儿的目光聚到它身上，就是刚才的那只蝴蝶。
一出手，就把它拢住了。
蝴蝶扇动着翅膀，咏儿感觉它在自己的手掌上跳跃，不由一笑，“总算是抓到你了。”
咏儿微微打开手，它身上的花纹真的很好看。
一蹦一跳地离开了圃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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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姐姐。”
咏儿对着门口叫了一声。
不一会儿，门被拉开，柔和咏儿四目相视。
咏儿笑了笑，“柔姐姐，你看。”
说着，把手掌打开，蝴蝶飞了出来，向着阳光，起舞翩翩。
见此一幕，柔心头一震。
咏儿把抬起的目光放下，落到柔身上，“它是不是很好看哪……”
似乎有很难东西击中了胸膛，柔感到呼吸困难。
思绪把她带回到很久以前，也是在这样的时令，也是一只起舞翩翩的蝴蝶。
“柔姐姐，”咏儿看到柔的眼中有泪水溢出，“你怎么哭了？是不是……”
咏儿上前一步，“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柔艰难地抬起手，擦掉流下来的眼泪。沉下一口气，似乎释怀了。
“咏儿，”她点点头，注视着咏儿，“谢谢你。”
听到这话，咏儿天真一笑，比吃了蜜还甜。
柔也是浅浅一笑。
“柔姐姐，”咏儿晃着脑袋，“你终于笑了。”
柔看着咏儿，“你怎么把脸弄得这么脏？”
咏儿咧嘴笑了笑，“应该是刚才抓蝴蝶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弄的。”
柔转过身走进屋子，“进来洗洗吧。”
“嗯。”咏儿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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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下来。
“真是头疼，”元随四处张望，“这丫头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背后有人扯自己的衣角。
“哥，你找我？”
元随回过头，面上咏儿，“你这丫头，跑哪去了？”
咏儿微微一笑，“我去找柔姐姐说话了。”
元随顿了顿，“一整个下午？”
咏儿点点头。
“哥，你知道吗？”咏儿的眼里掩盖不住喜悦，“柔姐姐她吃东西了。”
元随疑惑道：“哈？”
咏儿看着他，“就是胖叔叔做的那个桂花糕……”
话还没说完，元随便抢手打断，“好的好的，了解了。”
“胖师傅应该准备好晚食了，”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去洗爪子准备吃饭了。”
“诶，”袭从路边蹦出来，“你们两个在这里啊？”
还没等元随回应，又道，“可以吃饭了。”
元随点点头，“我就是来叫她的。”
“袭，”说着便转身离去，“你带小咏去洗个爪，我有些事要找胖老板。”
袭扭头看了一眼咏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两人来到莲池边，下倾竹筒，清水从顺势流了下来。
袭暗笑一声，“咏崽子，你看。”
咏儿把脸转过来，“什么啊？”
袭一弹手，把指尖的水滴甩了出去。
“啊，”咏儿眼前被闪了一下，“我看不见了……”
“咏崽子，”袭不禁捧腹，“你也太好笑了。”
“你欺负我，”咏儿揉了揉眼，“我要告诉我哥……”
没说完就转身走了，看样子好像真生气了。
“别啊，”袭忙上前，“我跟你开玩笑呢……”
小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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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把最后一道烤乳猪端到大桌子上，擦了擦头顶的汗，“呼，累死我了。”
桌面上排着各种各样的菜肴，从很远的地方都能闻到香味了。
众人入座。
拓的注意力落在柔身上，只是见她低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柔，”他顿了一下，“你怎么了？”
柔看向一边的咏儿，“没什么……”
话中带着几分冷意，拓显然是感受到的，但也没再往下问。
坐在柔旁边的咏儿，闻着难以抵御的香味，早就已经按耐不住了。
又看了看元随，见大家都没有动筷，自己也不好意思当出头鸟，只是咽口水忍着。
柔微侧头，嘴角不经一勾，却是转瞬即逝。
拓看了一眼咏儿，又面向众人，“大家不必拘谨。”
听到这话，咏儿再也忍不住了，抓筷子就是夹起一块造扣。
元随的余光瞄了过去，无奈地摇了摇头。
柔夹起一只大闸蟹，放到咏儿的碗里。
咏儿嫣然一笑，“谢谢柔姐姐。”
柔也微微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