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岱惊讶地发现——血池的池面，在变浅！
“别，别过来！别过来！”一个惊恐的呼声在不远处响起。
吕岱抬头看去， 竟然是岸边的一个马面。
只见，那马面惊恐地躺在地上，一边惊恐地叫着“别过来，别过来”，一边向着血池的方向爬去。
“别过去，快回来！”吕岱冲着那马面大吼一声。
然而，那马面反而像是被什么惊吓了一般，疯了般大口着，匍匐着一头扎进了血池，淹没在那漩涡之中。
“快，快向后退！”吕岱连忙对身边所有的牛头马面大吼道。
可是，还是晚了。
除了极少数几个跟着吕岱向后逃出去之外，剩下的十几个牛头马面全部都瘫软在地上，他们一边恐惧地大声喊叫着，一边却向着血池爬过去。
吕岱心中一横，纵身向前，拽起一个马面就距离血池很远的地方抛过去。
“嗡------”就在即将救下第三个牛头马面的时候，吕岱突然感觉耳鸣声响起，紧接着，他的整个大脑开始眩晕，眼前的整个场景变成了血色，血色的天空，血色的房屋、血色的旋涡，整个空间已经没有岸边，只有那旋涡在不停地召唤着自己。
吕岱感觉自己内心的血液都沸腾了，体内的血液在拼命地迎合着血池的召唤，它们不顾自己的挽留，拼了命地想要逃出自己的身体。
“跑！”吕岱强行唤醒自己的意识，最后一丝理性告诉他，必须跑，向旋涡的反方向跑。
可是，当他艰难地迈出脚步的时候，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四面八方全是旋涡，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旋涡，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向他不断地靠近，靠近。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吕岱嘶吼着，恐慌地胡乱蹬着双腿，可不管他如何逃跑，都像是在靠近旋涡的中心。
“噗通------”
吕岱最终钻进了血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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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无赖的双眼不停地吸收着鲜血，两只瞳孔凝结成紫黑色，漫长的吸收过程竟然让他逐渐找回了理智，他可以思考，却依旧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会感觉好美啊------”欧阳无赖看着血色的旋涡，就像小时候躺在草地上看着夜空，那旋涡如同星河一般灿烂而奇美。
“那是人还是鱼？”欧阳无赖看到旋涡中被卷下来的人，他们顺着旋涡的方向游动，像鱼，更像一片树叶，又像一艘艘飞船，在夜空中盘旋飞行。
“噗通”一声，漩涡的边缘掉下来一个人，欧阳无赖看过去，那个人正在拼命的挣扎，跟之前的那些都不相同。
“味道有一些淡了。”此时，欧阳无赖察觉到，血池底部的黑色血块已经全部消失，血池中的血液也在不停地变淡，血腥味感觉越来越小了，甚至血池中的水，也越来越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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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岱钻进血池的瞬间，也发现了这一点，刚掉进来的时候还总有一阵又一阵的心悸，现在，竟然只剩下了渴望。
几乎仅仅是几个呼吸，整个血池变成了淡淡的粉红色，只有少量的一些血丝在旋涡之中点缀着。
旋涡也开始慢慢地变小了，几乎没有了什么力量。
不一会儿，钻进血池的牛头马面们一个又一个地从昏迷中醒来，他们一个个如同放进水里的鱼，扑腾着向河岸游hixia去。
过了一会儿，整个血池平静下来。
吕岱大着胆子再次靠近那血池，却惊恐地发现，血池的水已经清澈见底，低头看过去，能够清晰地看到血池底部，沉积的尸体堆积在池底的四周，而血池的正中央，正躺着那欧阳无赖，欧阳无赖的两只眼睛，紫的发黑，黑得发亮，亮得令人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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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他是不是昏死了？”吕岱身边的牛头问道，他是吕岱手下的牛头马面中最强的。只不过，这个牛头原本是张程那神造的人，被张程派过来监视吕岱，能力，其实并不在吕岱之下。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牛头名叫黄三善，是张程派过来的，可是，他们也没有办法。
“你可以下去试一下。”吕岱回头看了看黄三善说道。
黄三善看了看欧阳无赖，此时，欧阳无赖的两只眼睛，就像是两颗宝石一般，令人心慌的同时，又令人充满了渴望。
“哼！”黄三善冷笑一声，“噗通”一声跳进血池，在水面上浮了一会儿，才大笑几声道，“看样子，老大，你还是太胆小！”
说完，便纵身跳了下去。
黄三善游到水池中央，看向欧阳无赖的那两颗宝石一样的眼睛，心中“咯噔”一下，像是被死神盯住了一般。这种感觉告诉他，继续向前游会很危险，极度危险。
可是，那两颗眼睛就像真的宝石一样，无时无刻不吸引着他。
“黄三善，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神罚永恒地狱第四殿的殿主！不，以你的能力，你可以重新回到神造，从今天开始，你是玄武门的门主。”黄三善仿佛看到了张程拍着他的肩膀，贪婪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血海宝石，你竟然有两颗血海宝石。只需要一颗，你就能创造无尽地狱，成为这神罚的主宰！”
黄三善终于还是没能抵抗住诱惑，他原本已经停下的身体，继续向着池底游去。
“刚才那个，不会是血池底的能量达到了一定的浓度，发生了质变吧？”此时另外一个马面走过来，他是吕岱的心腹，此时看着嚣张的叛徒，不禁有一些着急，“要是那样的话，池底的那两颗眼睛，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血海宝石？”
“血海宝石？哼------”吕岱笑了笑说道，“那是我瞎编的，怎么可能有？”
吕岱这样说，但是，他心里却泛起了嘀咕：“难道，真的有什么血海宝物？”
池底的动静很快就给了吕岱一个答案。
黄三善游到了距离池底十米左右的距离，突然像是被电击了一般，整个身体都开始变得僵硬。
“不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撤！”黄三善想着，再次停下，转向上方，想要游走。
然而，此时，他的双脚像是被什么缠绕住了一般，回头望去，黄三善惊奇地发现，两缕血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从欧阳无赖的双眼中流出，在水中飘飘荡荡地，缠在他的双腿上，令他完全无法动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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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上的吕岱看着水中胡乱扑腾的黄三善，惊慌的表情和那水中清晰可见的血丝都在告诉吕岱，黄三善恐怕要死了。
果然，水中的黄三善腿上被什么咬了一下，回头看过去，腿上的血丝变成了两条血蛇，血蛇咬破了他的皮肤，钻进了他的血肉之中，顺着血管一直游向他的心脏和肝脏，而后，他身体中的血液，被两条蛇狠狠地吸出去，顺着血丝，传到了欧阳无赖的眼睛里。
“嘭嘭嘭------”急速的心跳声，仿佛死亡的钟声，宣告着黄三善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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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几声电击在水中炸响，池中所有的尸体都被电击炸碎，化为粉尘，使得水面再次浑浊起来。
旋涡在血池之中再次旋转起来，只是，这一次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整个血池的水，都变得异常清澈，而池底的尸体，也都荡然无存。
许久之后，欧阳无赖双眼慢慢闭上，一个巨大的气泡包裹着欧阳无赖慢慢地冒出水面。
欧阳无赖飘到岸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却并没有向下沉。
“老大，咱们怎么办？”马面看着吕岱问道。
“等，等待时机。”吕岱说道，这四个字对他而言，太容易了。太久了，他一直都在等待时机，哪怕每天都在扮演一个疯子。
过了许久，欧阳无赖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嗡嗡嗡------”仅仅是对视的一瞬间，吕岱耳边便传来剧烈的耳鸣声。
没有丝毫对鲜血的渴望，反而是彻底的恐惧油然而生；牛头马面们全部“噗通”一声或摔倒在地上，或跪倒在地上。
他们的意识很清醒，甚至比平时还要清醒，只是，他们心中的恐惧令他们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
吕岱也没能忍受住这股威压，“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人类对血液最原始的记忆，有且只有恐惧和渴望。”欧阳无赖默默地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人惧怕鲜血我能明白，可是，人为什么要渴望鲜血呢？”
吕岱跪在地上，惊恐地看着欧阳无赖，他想要说话，可是，他怕，他怕欧阳无赖看他，他觉得，欧阳无赖看向他的时候，也是他被那股威压给彻底粉碎的时候。
“这股力量------”欧阳无赖抬起头看向天空，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眼睛所传递出来的能量，在慢慢地沉入到心脏的位置，他有一种感觉，仿佛不需要看，只需要心中暗想，将心里的那股能量释放出去，就能够-----
“噗------”
“噗------”
“噗------”
就在欧阳无赖这样想的时候，一群牛头马面连同吕岱齐齐喷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