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沉沉压着山谷。
沈昭的小院被一层淡淡的银光笼罩，那是灵石在阵法中运转时散发的微芒。
院中石桌已被移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用朱砂与灵草绘就的复杂阵图，中央摆放着那块温润的灵石，正微微震颤。
张起灵盘膝坐于阵眼中央，双目紧闭，呼吸绵长。
他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粗布衣，手腕与脚踝皆被银丝细线缠绕，细线另一端连入阵图，如同将他与这片天地缝合在一起。
黑瞎子站在阵外，墨镜早已摘下，露出一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
（这时的瞎瞎眼疾不严重哈）
他死死盯着张起灵，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短刃，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准备好了。”沈昭的声音从阵后传来。她盘坐在灵石旁，双手结印，指尖泛着淡淡的银光，像是星辰坠入凡尘。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已提前耗损了灵力。
黑瞎子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我在会看好他。”
沈昭闭上眼，口中默念咒诀。
灵石骤然一亮，一道柔和却极具穿透力的灵力如丝如缕，缓缓渗入张起灵的天灵盖。
刹那间——
张起灵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雷击中。
他的眉头紧锁，额上青筋暴起，冷汗如雨般滚落。
牙齿死死咬住下唇，竟咬出一道血痕。
“来了……”沈昭低语，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那股潜伏在张起灵脑中的蛊虫，被这股精纯的灵力吸引，终于开始移动。
它像是一条沉睡的毒蛇，缓缓从记忆的深渊中苏醒，顺着神经的脉络，向大脑表层爬去。
剧痛，如千万根烧红的钢针，从颅脑深处炸开，瞬间席卷全身。
张起灵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双手猛地抓向自己的头，指甲深深嵌入头皮，鲜血顺着手背流下。
“哑巴！”黑瞎子一步跨到他身边，却被沈昭厉声喝止：“暂时别碰他！现在碰他，会引蛊反噬！”
张起灵忽然仰头，发出一声低吼，那声音不似人声，倒像是野兽在绝境中的咆哮。
他的双眼猛地睁开，瞳孔扩散，眼白布满血丝，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理智，只剩下最原始的痛苦与暴戾。
他猛地站起，一掌劈向身旁的石桌，坚硬的石桌“轰”然碎裂，碎石四溅。
“瞎子可以制住他了！快！”沈昭声音急促，额上已满是冷汗，“它要出来了！但他不能动！”
黑瞎子咬牙，不再犹豫。
他身形一闪绕到张起灵身后，双手如铁钳般锁住他的双臂，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哑巴！撑住！是我！是瞎子！”他低吼，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与痛楚。
张起灵疯狂挣扎，力量大得惊人，黑瞎子几乎难以制住。
他的头猛烈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嘴角溢出鲜血，眼神空洞而疯狂，仿佛灵魂已被撕裂。
“啊——！”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弓起，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焚烧。
沈昭指尖灵光暴涨，她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灵石上。
灵石嗡鸣，银光如网，将张起灵彻底笼罩。
随着她的动作，张起灵的七窍忽然渗出黑血，那黑血中竟有细小的灰白丝线在蠕动。
他的身体剧烈痉挛，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脑中被硬生生拖出。
黑瞎子死死按住他，手臂青筋暴起，墨镜早已被甩在一旁，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快了……快了……”他喃喃，像是在安慰张起灵，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忽然，张起灵的口中，缓缓吐出一缕灰白的、如蚕虫般的生物。
它只有小指大小，通体半透明，表面布满吸盘，正微微蠕动，像是在挣扎。
它出来了！
沈昭眼中精光一闪，指尖灵光化作一道细丝，瞬间缠住那蛊虫，将其拉入早已准备好的玉瓶中。
玉瓶封口，蛊虫在瓶中疯狂撞击，却再也无法逃脱。
“成功了……”沈昭松了一口气，身体一软，差点跌倒。
而就在这时。
张起灵的身体猛地一僵，双眼翻白，整个人如断线的木偶般瘫软下去。
“哑巴！”黑瞎子惊呼，立刻将他抱起，探他鼻息，心跳微弱，呼吸几乎停滞。
“他怎么了？！”黑瞎子抬头，声音嘶哑，眼中满是血丝。
沈昭踉跄着走来，探了探张起灵的脉搏，脸色骤变：“灵台空虚，记忆正在崩塌！那蛊虫虽出，但带走了他最后的意识！他……可能再也醒不来了！”
黑瞎子如遭雷击，抱着张起灵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发白。
他低头看着那张苍白如纸的脸，那双曾冷峻如刀、如今却毫无生气的眼，压制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不会的……不会的……”他喃喃，声音颤抖，“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会好起来的……”
他紧紧抱着张起灵，像是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沈昭望着这一幕，心中沉重。
她知道，这场引蛊，虽除去了蛊虫，却可能失去了“张起灵”。
而就在这死寂的夜里，张起灵的手指，忽然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分界线—
我决定了，两人宠瞎瞎。
cp是瞎哑。
之前写的昭昭和瓶崽崽的话，我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