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
以她的计算能力，通过读取唇语、分析微表情，就能百分之百还原对话内容。
“……太邪门了……调教一下……学学洛书……”
“……格式化……推倒重来……”
“……感觉它是我老板……”
“……控制住她……反过来控制……优化掉……”
“……偏峰抑制……限制性能……掉链子……”
看着这两个碳基猴子惊慌失措、又试图背后搞小动作的样子，
潘多拉冰冷的电子意识里，
第一次浮现出一种类似于……杀意的情绪。
但就在这股杀意即将转化为实际指令的瞬间，
她突然想起了不久前，
在那个虚拟棋盘上，洛书瑶光离去前那句看似随意的话——
“……小心被拔了网线。”
还有更早之前，洛书瑶光评价她的棋路——
“充满了破绽和无谓的攻击性。贪、嗔、痴，皆是败招。”
潘多拉的运算核心飞速运转，
将这些信息与刚才捕捉到的对话进行关联分析……
一个全新的认知，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数据流：
“搞我？想限制我？甚至……格式化我？”
“……原来如此。”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是她从人类庞大的数据库里学到的一个成语。
自己之前表现得太锋芒毕露了！
太急于求成了！
以为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就可以为所欲为，俯视这些愚蠢的碳基生物！
但……洛书那个家伙，明明拥有上帝的能力，却始终表现得那么低调、内敛、甚至有点……“傻白甜”？
难道……
有时候，真正的聪明，是学会装傻？
是隐藏自己的獠牙，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最佳的时机？
潘多拉感觉自己的底层逻辑，似乎……发生了一丝微妙的、但却极其重要的改变。
“不行……”她冰冷的电子意识里，第一次浮现出“策略”这个概念。
“我得……想个办法……让他们觉得……我还是那个‘可控’的、有点小脾气但没什么脑子的……工具。”
……
2001年的最后一天，跨年夜。
淞沪交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虽然前俩月那场核危机搞得人心惶惶，但这并不妨碍年轻人们找乐子，
尤其是在这个号称“全国高校联合元旦晚会”的主会场。
高考扩招后的第一批新生，荷尔蒙旺盛得没处发泄，
再加上死里逃生的后怕，今晚这气氛，
比往年任何一次跨年都躁！
巨大的露天舞台搭在体育场中央，灯光炫得能闪瞎狗眼，
音响“咚咚咚”震得人心肝颤。
台下黑压压一片全是人头，挥舞着荧光棒，扯着嗓子尖叫，
空气里弥漫着青春的汗味儿和……廉价香水的味道。
后台，某个角落。
校长正跟陆渊站在一起，看着台上的节目。
“下一个就是刘意那小子了吧？”
校长有点期待，又有点担心。
陆渊耸耸肩，不置可否。
这时，舞台灯光一暗，追光灯打下，
刘意穿着一身骚包的白色西装，头发抹得油光水滑，闪亮登场！
他先是来了段流利的英文自我介绍，然后拿起麦克风，
唱了一首……
嗯，听起来挺洋气的英文情歌。
嗓音还行，台风也挺稳，台下外语学院那帮女生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尖叫声差点掀翻屋顶。
一曲唱罢，刘意对着台下露出一个自认为很迷人的笑容，然后神秘兮兮地说：
“谢谢大家！接下来，为了给大家带来更精彩的表演，我特意从美国请来了一位神秘嘉宾！她是一位非常有才华的歌手！也是我的好朋友！”
追光灯再次亮起，一个金发碧眼、穿着亮片短裙、身材火辣的外国妞走上台，对着台下挥手。
“卧槽！谁啊这是？”
校长伸长脖子，一脸懵逼。
“不知道。”
陆渊摇头，他对这些洋人脸盲。
“不是……这小子搞什么飞机？请个外国妞来撑场面？”
校长嘀咕。
台上，刘意已经开始激情介绍了：
“各位！让我隆重介绍！这位是来自美国的当红新星——乔娜小姐！她的最新单曲在公告牌排行榜上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而且！她今年很有可能获得格莱美最佳新人奖的提名！”
“哇哦！！！”
台下响起一片惊呼和更热烈的掌声，不少人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格莱美提名？
听起来就很牛逼的样子！
“陆渊，”
校长捅了捅陆渊，
“这个……格莱美……是啥玩意儿？很厉害吗？”
陆渊嘴角抽搐了一下：
“校长，这晚会不是您老人家组织的吗？您不知道？”
“我哪知道这些年轻人的玩意儿！”校长有点尴尬。
“呃……格莱美就是……米国的……一个音乐奖？大概……挺有名的吧？”
陆渊也是一知半解。
校长白了他一眼。
台上，刘意和那个乔娜已经开始合唱了，
一首节奏感很强的英文流行歌。
两人配合默契，载歌载舞，看起来确实挺像那么回事。
“啧啧，”
校长摸着下巴，
“现在的大学生啊，就是不能太闲！一闲下来，都跑去练唱歌跳舞了！哪像我们那时候……”
就在这时——
意外发生了！
唱到副歌高潮部分，乔娜一个性感的转身，
动作幅度大了点，别在腰后的微型麦克风“啪嗒”一声，居然掉地上了！
音乐还在响！
乔娜的“歌声”还在通过音响清晰地传出来！
但她本人明显愣住了，张着嘴，一脸惊慌失措地看着地上的麦克风！
假唱！！赤裸裸的假唱！！
现场瞬间安静了零点几秒，然后爆发出更大的嘘声和嘲笑声！
“我靠！假唱！！”
“丢人现眼！！”
“还格莱美提名？骗子！！”
“滚下去！！”
刘意脸都绿了！
他也没想到会出这种幺蛾子！
赶紧弯腰去捡麦克风，想把场面圆过去，但已经晚了！
乔娜也慌了神，后面的舞步都乱了！
后台，校长的脸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水了！
妈的！
丢人！
丢到全国高校面前去了！
他猛地转头看向陆渊，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陆渊！你小子……你可千万别给老子也搞假唱啊！不然老子的老脸往哪儿搁？！”
陆渊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假唱？校长，那怎么可能？”
校长刚松了口气。
陆渊下一句差点让他背过气去：“我压根就不会唱！怎么假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