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漆黑巨龙，巴鲁意志的显化，龙瞳中闪烁着评估的光芒。他那山峦般的头颅微微低下，俯瞰着爪心中渺小的墨绿色灵魂虚影。
即使只是简单的对视，黑雪也感到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恶寒。
强大的灵魂威压吹拂在黑雪的灵魂之上，让她感到一阵灼痛。
“你的灵魂……勉强还算有点意思。”低沉的龙吟在精神空间中回荡，“只可惜，这些附着其上的污秽，真是令龙作呕。”
那声音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嫌恶，就像是在评价一件沾染了污泥的璞玉。
黑雪的灵魂剧烈地颤抖着，既因为恐惧，也因为这赤裸裸的蔑视。
“这样的垃圾，根本不配成为吾的收藏品。
“完全就是一件丑陋不堪的次品。”
“你！”黑雪的灵魂虚影猛地一震，愤怒几乎要压倒恐惧，“要杀便杀！何必如此羞辱我！”
她宁愿魂飞魄散，也不愿承受这般居高临下的审视与鄙夷。这头巨龙的强大超乎想象，但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卑微乞怜。
漆黑巨龙似乎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
“哦？区区一只下等生物，也敢在吾面前谈论尊严？”
“倒是有几分骨气。既然如此，吾便让你开开眼界，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完美藏品’。”
巴鲁那覆盖着黑曜石鳞甲的巨爪轻轻一挥。
刹那间，黑雪面前的空间荡起层层涟漪，无数条漆黑如墨的锁链凭空浮现，这些锁链仿佛从虚无中延伸而出。
锁链的另一端，一个熟悉到让她灵魂都为之刺痛的身影，缓缓显现。
那是一头通体纯白，点缀着黑色纹路的巨龙，冰晶般的双翼紧紧收拢，此刻却黯淡无光。她的身躯被那些漆黑锁链层层叠叠地捆缚着，每一根锁链都深深勒入她的灵魂，散发出压制一切力量的波动。
她的龙首无力地垂下，曾经灵动威严的龙瞳此刻紧闭着，气息微弱，像是一只被囚禁于笼中的小鸟，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与自由。
“姐姐！”黑雪的灵魂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绝望。
那正是她的姐姐，白雪！那个曾经高贵强大，指引着她的姐姐！此刻，却如同阶下囚一般，被这头恐怖的漆黑巨龙禁锢于此，生死不知！
不远处沙滩椅上的巴尔萨斯喝了一口红茶，悠然自得地评价着：“这小子演起恶龙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漆黑巨龙缓缓转动他那狰狞的龙首，暗金色的龙瞳饶有兴致地盯着黑雪因震惊而剧烈波动的灵魂。
“哦？姐姐？”巴鲁的龙吟中带着夸张的惊讶，随即化为震耳欲聋的狂笑，“哈哈哈哈！吾还真是幸运啊！！”
“姐妹情深什么的，是吾最喜欢看到的。”
他的笑声在整个精神空间中回荡，充满了邪恶与得意。
“你……你对姐姐做了什么？！”黑雪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与恐惧而颤抖，墨绿色的邪神纹路在她灵魂表面疯狂闪烁，试图凝聚力量。
“做了什么？”巴鲁那山岳般的巨爪缓缓抬起，用一根锋利的爪尖，轻轻拨弄了一下被锁链捆缚的白雪神那低垂的龙首，动作轻佻而充满了侮辱性，就像在逗弄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宠物。
白雪神的灵魂虚影在触碰下微微颤动了一下，却依旧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那神志不清的模样，让任何有同情心的存在见了都会心生怜惜。
“这件藏品，吾已经有些玩腻了。”巴鲁的语气带着慵懒的残忍，“她已经快要废了，一点乐趣都无法提供。吾正需要一些新的消遣。”
他的目光转向黑雪，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恶意与贪婪：“你，看起来似乎比她更有趣一些。”
“混蛋！放开我姐姐！”
黑雪彻底爆发了，灵魂深处的邪神之力疯狂涌动，墨绿色的光芒大盛，化作无数细小的触手，不顾一切地朝着巴鲁席卷而去！她要救她的姐姐！她要撕碎眼前这头恶龙！
然而，她的反抗在漆黑巨龙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巴鲁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巨爪微微一紧。
那股恐怖的挤压力量再次降临，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势不可挡。黑雪凝聚起的力量瞬间被碾碎，她的灵魂虚影再次发出痛苦的悲鸣，墨绿色的光芒急剧黯淡下去，仿佛风中残烛。
“不自量力的虫子。”
巴鲁的声音冰冷而不屑，轻易便将她的反抗彻底镇压。
一旁的巴尔萨斯看得津津有味，又喝了一口红茶，低声笑道：“嚯，这小子，看似戴上了恶龙的面具，实则是摘掉了面具？简直就是本色出演！”
巴鲁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黑雪身上，巨爪缓缓松开了一些对黑雪灵魂的钳制，但依旧让她无法动弹。
然后，他用那只比黑雪整个灵魂还要庞大数倍的巨爪，像是抚摸一只小猫一般，轻轻地、带着戏谑意味地，抚过白雪神那纯白色的身躯。
那动作充满了占有欲和玩弄的意味，仿佛下一刻就要对白雪神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住手！！”黑雪的灵魂发出绝望的嘶吼，她能感受到姐姐灵魂的微弱颤抖，那种无助与脆弱，让她心如刀绞。
“不要碰她！求求你，放过我姐姐！”
这一刻，所有的骄傲，所有的愤怒，都被姐姐可能遭受的厄运彻底击溃。她可以死，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姐姐在她面前受辱，甚至魂飞魄散。
巴鲁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暗金色的龙瞳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幽光。
“哦？放过她？”巨龙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玩味，“你，凭什么命令吾？”
“能够让你在一旁看着，已经是吾对虫子最大的恩赐了。”
他再次用爪尖轻轻刮擦着白雪神的冰晶双翼，那细微的摩擦声，在黑雪听来却如同最刺耳的酷刑。
“我……我什么都愿意做！”黑雪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屈辱与无助，但为了姐姐，她别无选择，“只要你放过我姐姐，我什么都愿意！”
“什么都愿意？”巴鲁拖长了语调，充满了意味深长，“还真是…姐妹情深啊，真是令龙感动的戏码。”
他缓缓收回了抚摸白雪神的巨爪，龙瞳再次锁定在黑雪的灵魂上，其中的戏谑与恶意却丝毫未减。
“吾的确需要一件新的收藏品。”巴鲁缓缓说道，“但你的灵魂，太污秽了。那些恶心的气息，玷污了你的本质。”
他龙爪一翻，一颗散发着朦胧赤色光辉的奇特宝石出现在他的爪心。那宝石晶莹剔透，散发着一股奇异的、能够引动灵魂共鸣的波动。
“这是……？”黑雪不解地望着那颗宝石。
“现在，吾再给你一个选择。将你灵魂中那些不属于你的污秽，全部分离出去。然后……”
他顿了顿，暗金色的龙瞳中闪烁着冰冷而残忍的光芒，如同高高在上的神只，宣判着凡人的命运。
“将你纯净的灵魂，封入这里。”
漆黑巨龙将那颗散发着赤色光辉的宝石，缓缓推向黑雪。
“成为吾新的，独一无二的收藏品。”
黑雪的灵魂剧烈地颤抖起来。驱逐邪神污染？那几乎等同于将她灵魂的一部分活生生剥离！那种痛苦，恐怕比直接魂飞魄散还要可怕！
而且，将自己的灵魂封入那颗未知的宝石之中，成为这头恶龙的“收藏品”？那意味着什么？永世的囚禁？任其玩弄？
她看向被漆黑锁链束缚的姐姐，白雪神依旧毫无声息，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消散。
不……她不能让姐姐出事！
可是，这样的选择，与彻底的毁灭又有什么区别？
巴鲁似乎看穿了她的犹豫，声音中带着不耐烦：“吾的耐心是有限的，下等生物。要么，你自己动手，彻底净化你的灵魂，成为吾的珍藏。”
“你也不想让你的姐姐失去最后的价值吧？”
他那山岳般的巨爪再次微微抬起，爪尖闪烁着毁灭的寒光，遥遥指向依旧昏迷的白雪神。
“如果你表现的精彩，或许吾会大发慈悲放过她，否则…”
“吾就先毁掉这件玩腻了的旧物，再来慢慢‘净化’你。”
“吾的手段，会让你体验到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那毫不掩饰的威胁，狠狠刺入黑雪的灵魂深处。
她看着那颗散发着诡异赤色光芒的宝石，又看了看命悬一线的姐姐。
无尽的冰冷与绝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这头恶龙，根本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
是屈辱地活着，换取姐姐一线生机？还是…一起走向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