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副基地长感受到怪物的靠近，他的呼吸骤然变得粗重而急促。
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咒骂：“贱女人！放老子下来！你居然出尔反尔！”
孔昭意只是坐在那，嘴角带着笑，安静地看着他破口大骂。
可从没人没答应过要放了他。
“咔哒——”
“咔哒——”
马蹄踏在水泥地面上，一点点凑近宋副基地长的身体，像是死神正踩着舞步缓缓走来。
人身马腿的怪物凑近，獠牙上还挂着不知道哪具尸体上的腐肉碎屑，黑中透红的唾液顺着下巴滴落。
青灰的脸上那双漆黑的眼睛轻微晃动了几下，像是在评估猎物。
伸出头去缓缓靠近，湿冷的鼻息喷在宋副基地长的小腿上，刺激得他猛地一缩，身上的铁链哗啦作响。
“滚开！你这恶心的——”
话音未落，人身马腿的怪物猛地张口。
獠牙刺入他的大腿肌肉，但没有立刻撕扯，而是像野兽玩弄猎物一样，缓缓加深咬合。
宋副基地长浑身绷紧，额头青筋暴起，喉咙里迸出一声扭曲的惨叫。
“啊——！狗日的畜生！松口！松口啊！”
丧尸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突然猛地甩头——
“嗤啦！”
一大块血肉被硬生生扯下，鲜血喷溅在怪物青灰的胸口和地面上。
宋副基地长疯狂抽搐，眼球几乎瞪出眼眶，嘶吼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喘息。
“呃……呃啊……畜生……”
“呃……贱人……”
生命攸关的时候了，他还不忘了骂孔昭意两句。
丧尸咀嚼着，肌肉和新鲜血液在它的齿间挤压，发出黏腻的声响。
它吞咽时，喉结蠕动，碎肉顺着食道滑下，甚至能听到腹腔中传来内脏挤压的闷响。
尝到血腥味后，怪物的进食变得狂乱。
它双手一抬，牢牢卡住宋副基地长的腰部，双臂上的肌肉鼓起，整个身体都攀在宋副基地长的身上。
天花板上的钩子再也承受不住远超过两个成年人的重量，“砰”得一声断开来。
怪物连带着宋副基地长一起砸在水泥地面上，粗粝碎骨划破了他身上的衣服和皮肤。
血腥味更加浓烈，像是一双诱惑的手勾住了那怪物的全部心神。
这一次，它不再试探，而是像饿狼撕扯腐尸一样，獠牙深深刺入皮肉，下颌肌肉绷紧，左右撕扯。
腹腔被破开，温热的血液飞溅在怪物的脸上。
那张青白的人脸上浮现出一个僵硬且诡异的笑容来，仿佛饿了许久的乞丐吃上了最美味的食物。
内脏的腥臭味混合着血腥味弥漫开来，宋副基地长的肠子被扯出一截，黏连着血丝垂挂在外。
他的惨叫已经不成人声，只剩下破碎的呜咽。
“杀……杀了我……求……”
在剧痛的折磨下，他目露祈求地看向孔昭意和老杰克。
但空间屏障后的二人安静地仿佛不存在一般。
没有人会给他最后的怜悯——毕竟他无视那些人质的性命，无视守卫队员的性命时，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不是吗？
怪物还在埋头啃食着，獠牙刮擦着肋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
宋副基地长的瞳孔开始涣散，嘴角溢出带血的泡沫。
最后的意识里，只剩下铁链摇晃的声响，和怪物贪婪的吞咽声……
很快，宋副基地长的身体就已经被啃食殆尽。
那只怪物似乎并未餍足，趴在那具已经空了的骨架上仔细地嗅着。
紫黑的舌头在血红的水泥地面上来回舔舐着，它口腔里的粘液染着鲜血，附着在那具遗骨上。
孔昭意站起身，走到空间屏障前，仔细地观察着那个怪物。
突然，那只怪物将自己的耳朵贴在地面上，像是在寻找猎物的踪迹一样。
身体大部分都伏在地上，头却高高抬起，直勾勾地盯着孔昭意站定的方向。
即便隔着空间屏障它什么都感受不到，但孔昭意却下意识觉得这怪物已经察觉到她的存在了。
她又朝着旁边走了两步，怪物的脸也跟着转了方向。
“这东西应该是根据地面的细微震动分辨方向的，就像曾经的印地安人一样。”
老杰克走向另一个方向，轻声说着。
伏在地面上的怪物随之也将视线转向老杰克站定的方向，头歪了歪，嘴角却渐渐翘起。
似乎对房间里多出两个猎物这件事十分满意。
孔昭意抓取了怪物身后的空间块，凝成一道薄刃劈向它的后脑。
但这怪物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就地翻滚，直接躲开了空间刃的攻击。
孔昭意的嘴角勾了勾，觉得有点意思。
丧尸对人类的气味、温度十分敏感，但肉体被病毒侵蚀，无法做出太灵活的动作。
而这个人身马腿的怪物，虽然皮肤、眼睛和獠牙等器官特点都和丧尸完全一致，但动作却十分灵活。
原本孔昭意都要以为这也是一只拥有和人类等同智慧的变种丧尸。
还觉得有些奇怪，拥有智慧能够思考的丧尸还会被一个简单的哨子操控么？
但刚才观察它吃掉宋副基地长的全程时，发现它只是依靠狩猎本能在行动。
和西城区医院里那只拥有思考能力的丧尸并不一样。
可它也能通过地面的细微震颤来分辨猎物的方向，这倒是比普通丧尸聪明很多。
如果一直让那群黑衣人用无辜幸存者投喂它，假以时日，它未必不会进化出思考能力。
到时候，这怪物就会拥有强悍的肉体复原能力、对身体的灵敏操控以及和人类一样的思考能力。
整个春城都将成为它的狩猎场。
孔昭意向来不喜欢给自己留下后患，所以她直接抬手，在整个房间内凝出十几层空间屏障围成块，逐一收缩。
随着空间屏障的收缩，空间块内的面积在缩小，空气在减少。
最重要的是，压力骤然升高。
那只敏感的怪物立刻察觉到不对劲，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四处乱窜，想要逃离这片让它不舒服的区域。
但铁链的束缚让它无法离开。
暴怒之下，它的马蹄重重地踏在地面钉住铁链的铆钉上，直接将其踩出一道裂缝。
又是接连几蹄子下去，深入地底的铆钉彻底碎裂，铁链失去束缚。
它满心欢喜地以为可以逃脱了，但空间屏障带来的压力却依旧在飞速升高。
最终，它逃无可逃地被捏碎了全身的骨头、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