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听说过玄天宗么？”江离问道。
小丫头风华闻言，顿时眼睛一亮道：“怎么可能没听说过，那可是我仙界第一宗门，谁不想着能够加入玄天宗的！”
“只可惜，咱们没生在玄天宗的地界，好可惜啊！”
之前莫清霜老说玄天宗是仙界第一大宗，正道魁首之类的话，没想到还真是。
“听说玄天宗的弟子，每一个都能有老师单独授课，师资力量不是一般的雄厚，哪像咱们上阴学宫，只有栾灵她们这些大族子弟才能开小灶，咱们只能吃大锅饭，啧啧啧，投胎果然是门艺术啊！”
见风采如同小大人一般感叹着，江离有些忍俊不禁道：“那你下辈子想投在什么样的家族？”
“这个啊，我还没想过，不过既然你问了，让我想想哈！”
风采拖着小脸儿一脸认真的想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啊眼前一亮道：“要是我下辈子能投胎在人族就好了！”
江离闻言一怔。
人族修士个个都想修成真仙，她倒好，反而还想当人。
“你怎么会这么想，人族可是时刻都想着成仙的！”江离诧异的问道。
风采撇撇嘴，不屑道：“成仙有什么好的，就像咱们，生来就注定了这辈子怎么样了，你爹娘我和爹娘怎么死的你不会忘了吧，咱俩要是运气不好，说不得就是走他们的老路！”
“就算运气好一点儿，没死在战场上，就咱俩这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孤儿，想要更进一步那是难上加难，你就看看今天那个栾灵，明明和咱们一般大，可你说她已经感悟了几种法则了？”
只见风华生在江离面前张开手掌道：“五种，我赌她至少感悟过五种法则，妈耶，你没看那标靶，都碎成渣了！”
“我都想好了，等我投胎了，我就当人，就当那种普通人，每天吃饱喝足什么都不用干，就是活的时间有点儿短，才百十来年，不过没关系，我一直投胎当人就好了，怎么样，要不要一起？”
听着风华越说越离谱，江离满头黑线。
好家伙，要是让凌云子那些个大佬们听到一个生来就是仙的小丫头这么说，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死。
凡尔赛，太特么凡尔赛了。
“你以为，当个凡人就是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了？”江离冷笑一声道。
小丫头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江离的冷笑上，而是一个劲地问道：“凡人还要干什么？”
“凡人活着，就得每日劳作，换取口粮度日，光是自己的还不够，还有妻儿老小，随便一点儿小小的波折，那就是成片成片的死，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他们中，有一些运气比较好，就和栾灵一般投个好人家，不需要劳作，但也没你说的那般能活百十年，能活百十年的都能被叫做祥瑞了，普通人充其量也就活个五六十年，甚至更少！”
小丫头闻言，嘴巴张得大大的。
显然江离说的这些，她是一个都不知道。
“啊，做人也这么麻烦？那算了，还是当仙吧！”
“还想每天吃饱喝足什么都不干，你还是投胎做猪吧！”江离嘲讽道。
“诶，当猪就可以么？那我下辈子转投妖界去当猪！”小丫头立刻双眼一亮，兴奋地说道：“就这么说定了，慕离，等我们下辈子做了猪，还是好朋友！”
江离：……
江离很方，很方很方。
仙界小孩儿，都是吃屎长大的么，不然怎么能说出这么弱智的话来。
插曲过后，江离在上阴学宫的枯燥学业生活也拉开了帷幕。
其实很简单，他每天要做的事，就是打杂，打杂，继续打杂，接着打杂，一直打杂！
因为仙族不需要吃饭的缘故，他们就好像是被雇佣的童工一般，年纪轻轻就开始体验牛马的生活了。
不是在帮助学宫老师看丹炉炼丹，就是帮学宫老师画符篆。
再不然，就是去喂一喂那些仙鹤灵兽什么的。
可惜没有猪，不然就能让小丫头风华打消下辈子转投猪胎和二师兄当亲戚的想法了。
不过，每次打杂之后，他们都会得到相应的贡献点数。
攒够一定数额之后，便可以兑换一次感悟法则之力的机会。
需要的点数也不多，一次只要一千点，而贡献点最高的活，一次能给两点贡献点。
江离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也还好，一年半就可以攒够了……你妹啊！
气的他都开始直接爆粗口了。
这特么是上屁的学啊，这分明是牛马培训基地！
再看看栾灵那些被收为亲传弟子的人。
打杂？
好多次江离服务的对象就是他们！
准确地说，是收他们为徒的老师们。
如果不是还心心念念着等他成年之后就可以接触到仙法，还有攒够贡献点之后可以兑换一次感悟法则之力的机会，江离早就自杀嗝屁，结束这悲催的一生了。
和前几次的经历相比，这一次他的情绪波动明显更大了。
果然，当牛马是一件比死还可怕的事儿！
偶尔有一天，会有学宫老师为他们授授课，不过有用的地方不多。
大致都是在讲他们如何通过自己的努力，自行感悟天地法则之力。
江离听了几次之后便总结出了一个最靠谱的方法，那就是……碰运气！
就在江离以为，自己这一次就这么平淡的当个牛马，然后等剧情推动，让自己或者含冤而死，或者被仇杀致死的时候，他又遇到了栾灵。
准确地说，是江离接了一个为栾灵师父抄录符篆的活。
抄录符篆这种东西，江离最讨厌。
并不是只用笔写写画画就好了，还得调动自身体内的力量灌注在笔锋之上才行。
只要一步错，一张符篆便直接作废，烦得很。
但谁让这活的贡献点最高呢！
只可惜，以他现在的见识和实力，对这些符篆可以说是瞎狗看星星，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
就算是记下这些符篆的笔画，没有相应的口诀和催动方式也只是废纸一张。
这一次，也是江离自入学之后，第一次再看到这位风采口中，十分懂艺术的栾灵。
如果仅仅只是遇到她的话，江离不会有什么想法。
但是，她头顶上的气运，却不知何时变为了金色，夺目的金色。
江离在上阴学宫也算是呆了一段时间了，可从头到尾，他看到的所有人，包括学宫的老师，所有人头顶的气运，都是平平无奇的白色。
至少，在他目之所及，且能接触到的人身上，他看到的都是白色气运的人。
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一个金光闪闪的存在，他一时间还有些不太敢相信！
江离一边抄录符篆，一边思索着怎么和对方搭话。
不过在他想来，就眼前这小丫头片子，忽悠起来还不是手拿把掐的？
“栾师……”
“慕离师弟，好久不见！”
江离本想喊师妹的，没想到对方却先一步喊了他师弟。
不过一想到对方现在是亲传弟子，他也就无所谓了。
“没想到栾师姐还记得我！”江离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说道。
栾灵大方一笑道：“怎么会不记得，我们入学时可是站在第一排的！”
江离闻言略感诧异。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这小丫头片子当时根本就没有看过他一眼。
而且在轮到他攻击标靶的时候，栾灵就已经被学宫的老师提前带走了，怎么会注意到他的。
总不会是他和风采一那天刚一来上阴学宫的时候就注意到的吧。
她想泡我？
仙族的娃都这么早熟么？
师出反常必有妖，这小丫头片子准没憋好屁！
江离作为常年混迹江湖，靠骗人……靠算卦为生的假道士，警惕性可是很强的。
对方作为大族子弟，学宫中的亲传弟子，对自己这么热情，怎么都说不过去。
江离心念一转，打消了最初的念头，准备来一招以退为进。
“我还想是谁接了师父的任务，没想到居然是慕离师弟，还真是有缘啊！”
栾灵微微一笑，小小年纪已经生得祸国殃民的模样，让江离都忍不住心跳快了两分。
他还记得，自己先前看着丫头的时候，也没这反应啊。
奇怪奇怪！
江离更加警惕了。
“哈，是有缘哈，师姐，老师的符篆在哪儿，我先去抄录符篆吧，耽误了老师的任务！”
说着，江离就假装一副腼腆的模样问道。
栾灵见状，温婉一笑道：“不用急，既然是师弟你接的任务，师姐一会儿和你一起做，就算没做完，师尊她也不会怪罪的，许久不见，我们好好聊聊！”
如果是其他普通弟子听到栾灵这么说，早就开心怀了。
十四五年级的小孩子，哪受得了这个。
换做别人，就算是冒着完不成任务被责罚的风险，也得和这位美女师姐多亲近亲近啊。
但咱江离那也是摸过不知道多少小手的花丛老手了，深知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自己的目的还没达成前，他并不准备多生事端。
对方这么主动，更加坚定了江离心中的猜想。
没憋好屁。
“师姐，还是先做任务吧！”江离还是一副腼腼腆腆，慌慌张张的样子。
栾灵见状，竟直接走上前来拉起了江离的手：“哎呀，我说没事就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