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明吃完饭去前山寨转了一圈,一天的防守结束,只有两个重伤和十一个轻伤,都是在鬼子扔手雷的时候崩到的,射击孔那么窄,碰巧崩进去的也只是一些石子,两个重伤很严重,一个崩进了眼睛,另一个脖子侧面豁开了,都处理完了,被崩到眼睛的一只眼是保不住了。
“老陆,十二点炮击之前还是要做好戒备,不排除鬼子会偷摸爬上来”。
“放心吧!团长,大家伙都盯着呢,今晚有月亮,上来人几十米外就能看见”。
秦月明看向吃的香甜的一群孩子。
“怎么样,喊了一天都累了吧”?
“团长,我们可不止是喊话,还开过枪打过鬼子呢,我打死了一个,他们也有打死或者打伤”。
秦月明看向陆飞虎,陆飞虎笑着解释。
“团长,都是在安全的时候让他们开枪的,见见血也是好事,平时训练的再好,没开荤也是些童子军”。
秦月明挨着摸了摸孩子们的脑袋,没说什么等于默认了,后山那边也是这样的情况,杨树青说妹妹影儿一天打死了三个鬼子了,还都打成了筛子,说是要等着天黑拖回来让大家查看呢。
晚上十点,徐田志和朱开泰分别发来电文,游击队的人马已经到了,并迅速加入了伏击阵地,秦月明离开通讯室,去了白天观察鬼子攀爬山崖的凸起位置,还有两个小时展开炮击,杨树青的队伍下去了将近两个多小时了,现在已经快构筑好阻击阵地了吧!
鬼子驻扎的山坡火光通明,挪阵地军营耗费了不少时间,现在才开始吃饭,很嚣张,老远就能听见猥琐的笑声,笑吧!笑的还不够开心,一会给你们些炮弹增添些气氛。
等待的时间是枯燥的,过了十点半,对面山包上的篝火基本熄灭了,月光照不出军营,只能隐约看见一片整齐的黑影,秦月明哼着摇篮曲,似乎在哄着对面的日军沉眠,一边的老齐差点笑喷了。
“哥,哥你在哪里”?
“影儿,这边”。
影儿开心坏了,满头大汗的跑过来,趴在坑道里和哥哥显摆。
“哥,我打死了三个鬼子,都被拖回来了,一个中了四枪,两个中了六枪的,我亲自数的枪眼,绝不会错”。
秦月明摸了摸影儿的脑袋。
“摸了尸体了?不害怕么”。
秦月影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周围的战士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了。
“刚开始有些害怕,摸了一手的黑血,不过好多儿童团的都在,不敢表现出害怕,现在不怕了,除了不能吃肉,和下雪天打的野猪没什么区别”。
秦月明和齐元武还有旁边的战士暴汗,无敌了,竟然和吃肉联系在一起,不愧是团长的妹妹,这心理素质够强大的。
“十二点炮击,安排你们儿童团在坑道里观看,这是难得的实战机会,看看我们的战士是怎么打鬼子的,只要你们足够强大了,以后有的是和鬼子交手的机会”。
影儿开心坏了,早就想打了,努力训练了快两年了,不就是为了能和鬼子交手么?要不是哥哥不让,自己都想带着儿童团全副武装出山拦路。
见影儿开心的跑了,齐元武没憋住笑。
“团长,好好看着啊!你这妹子野心不小的”。
“哎!别说我妹子了,几乎所有儿童团的孩子都想着参战,找过我很多次,被我严厉的压制住了,不然他们早翻天了,老王是好战分子,要是给他们松松绳套,估计比老王还要活跃。”
“团长,说起老王,这次为什么不把他们调回来啊!有他的营在外围帮忙,总归打的轻松一些”。
秦月明拿起望远镜,鬼子那里除了月光没有任何光亮了,估计都已经陷入了沉睡,毕竟长途跋涉并且攻击了一天,铁打的鬼子也扛不住。
“老王是个人物,以后我会让他自行发展,这次用不到他们和游击队,一来一回不一定能赶上战斗,看着吧!机会给他了,相信会搞出大动作的,这人天生就不是安分的主”。
秦月明和老齐讨论了半天,终于熬到了十二点。
轰!轰!轰!
通通通!通通通!
山炮和迫击炮同时开火了,无数的火光滑向了鬼子驻扎的山包,炸开了一朵朵炫丽的花光,迫击炮的极速射射速很快,以现在炮营的水准,一分钟多一点就能打完二十发极速射。
对面山坡上全面开花,就像是火热的油锅里浇上了水,火光几乎一瞬间把山坡照的透亮。
松木兼直在沉睡中惊醒,不可能,游击队的主力不可能把炮弹打到自己的军营的,毕竟要漫过一个山头,炮弹只会掉落到山下。
“少佐阁下,炮击,从对面游击队打过来的炮击”。
松木兼直浑身发抖,驻地?孩子?女人?不对,自己被骗了,游击队的炮兵应该留在了山上。
“发电,询问水井大队的~”。
轰!
一发山炮炮弹落在了帐篷边上,剧烈的爆炸撕开了帐篷,冲击波把松木兼直炸到了帐篷另一边的篷布上,像扔在布匹上的蚕蛹一样被弹了回来,火光烧焦了头发和衣服,虽然没被弹片击中,但脑袋嗡嗡的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想爬起来都异常艰难。
“通讯兵!通讯兵”!
没人回应,或者说没人听得到,自己脑瓜子都嗡嗡的,这是大规模迫击炮极速射,爆炸结束之前是做不了任何指挥的。
终于,极速射停止了,一分多的时间,感觉就像度过了一个春秋,松木兼直艰难的爬起来,外面冲进来了几个卫兵,扶着松木兼直准备撤离,迫击炮停止了炮击,但山炮还在继续开火,每一发炮弹落下都会造成很大的杀伤。
“闪开,下令撤退,他们肯定还有后手,分开撤退,往东往西,出了山谷立即奔赴公路方向,不管谁撤出去,一定要汇报驻地炮兵的情况。”
鬼子乱成了一团,极速射的杀伤力太大了,到处都是惨叫和哀嚎,一群鬼子顶着爆炸声安排撤退,伤员太多了,根本没法带着转移。
“重伤员断后,其他能走的都走,离开这个山坡”。
松木兼直恢复了一些视觉,模模糊糊的看着山坡的情况,心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