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苏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在成都逐渐安定下来,生活走上正轨,
这里远离京城建康,也没听到谢爻的消息,让她很安心。
晋何安也不是一直待在成都的,他办完事,留下自己的几个人手默默保护苏允,自己又回建康交差了。
晋何安走后,苏允的压力小了些。
走了好,走了她也能稍稍松口气了。
她知道晋何安喜欢自己,可自己根本无法回应他的感情,而晋何安又对自己这么好,她实在是难以安心,更不敢面对他。
苏允日子红红火火,但她终究是女人,虽然她努力扮丑,把年龄也改大,改成二十岁丧夫的寡妇。
可自从她生意好了以后,有人已经盯上了她,眼红她这一技术活。
见苏允的头饰大赚,有士族想买断她的东西,吞并她的铺子,苏允不同意,坚决拒绝了,这惹恼了背后之人。
买断不了,他们就模仿。
绢花和缠花的手工艺很好学,买了她东西拿回去拆了后便能琢磨出步骤,不久,肆列上也多了几家绢花和缠花的铺子,开始抢客户。
没多久,苏允这边的客户就大量减少。
这种情况,苏允早就料到了,她开始推出私人订制款式,每一款都独一无二。
她比这时代的人见识到的美术作品更多,设计出的东西是别人仿不来的。
加上她的店是最先开张的,老客户还是很多的,尤其是那家与她合作的秦楼楚馆,那里的女子因为苏允的指导大赚一桶,自然念着她的好,一直光顾她的店。
综上所述,苏允的店铺一直有自己的优势,也正因如此,她更遭人嫉恨。
保护她的贵人也不在了,于是有人起了歹心,想谋财害命。
……
入了冬,那夜的风格外刺骨。
苏允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呵出的白气在灯笼昏黄的光晕中迅速消散。
她站在店铺后门前,目送最后一位簪娘消失在巷子尽头,这才转身锁好门板。
手指冻得发僵,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两圈才咔哒一声扣紧。
回到城西小院时,已是亥时三刻。
苏允摸出钥匙,却先蹲下检查了门槛——那根她早上特意夹在门缝里的发丝不见了。
她的心猛地一沉,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也许是被风吹掉了……\"苏允轻声安慰自己,却还是从靴筒里抽出了防身的匕首。
院内静得出奇。
苏允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检查了每一处角落。
厨房的柴刀还在原位,卧房窗栓上的灰尘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她长舒一口气,暗笑自己多疑。
卸下伪装,苏允打来热水,用软布一点点擦去脸上的黄蜡和眉角的假疤。
铜镜中逐渐显现出一张与她平日形象截然不同的脸——肌肤如新雪般白皙,美眸含波,唇若点朱。
睡前,她照例检查了枕头下的匕首和窗边的铃铛线。
冷月透过窗纸洒下一地碎银,苏允裹紧被子,很快坠入梦乡。
\"唔!\"
一阵剧痛将苏允从梦中惊醒。
有人压在她身上,粗糙的大手死死捂住她的口鼻。
黑暗中,她看见一双充满欲望的眼睛正贪婪地盯着她的脸。
\"想不到啊想不到,\"男人的声音沙哑难听,带着令人作呕的酒气,\"苏掌柜竟是个天仙似的小女娘。\"
苏允的血液瞬间冻结。
她拼命挣扎,却被对方用膝盖压住了双腿。
男人的另一只手开始撕扯她的寝衣,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别怕,小美人儿,\"男人淫笑着,\"老子改变主意了,不杀你,带你回去好好疼……\"
恐惧如潮水般淹没了苏允。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求生的本能。
她猛地扭头,狠狠咬住男人的手掌。
铁锈味在口中蔓延,男人吃痛松手,她立刻尖叫出声:\"救命——!\"
\"贱人!\"一记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
男人扯下腰带塞进她嘴里,恶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氧气被一点点剥夺,苏允的视线开始模糊。
她胡乱抓挠着,指甲划过男人的脸,换来更用力的扼制。
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时,房门突然被踹开。
\"放开她!\"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入,寒光直取男人咽喉。
压在她身上的重量骤然消失,苏允剧烈咳嗽着,挣扎着爬向床角。
她吐出嘴里的布条,大口喘息,喉咙火辣辣地疼。
屋内刀光剑影,两个身影缠斗在一起。
借着月光,苏允认出袭击者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而救她的人一身黑衣,面上蒙着黑巾,招式凌厉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