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书说道,又有人来找江云濯比武,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了。
江云濯火大了,心想“我正一肚子火没地方撒呢,一个个的当我家是菜市场啊,我……”总算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江云濯心想我这再出去一拳一个给打休克了,这也不好,要不说还是在江湖好,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可我如今拖家带口的怎么办。
想到这他看向几个徒弟“你们几个试探试探去,别把人打坏了”。
几个徒弟接了命令出去迎敌,来这里无理取闹的人也都走了,不过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几个徒弟全回来了,一个个脸跟巴掌打的那么红啊。
江云濯问:“不是又来一个碰瓷的吧?”
韩荣道:“师父,你还是出去看看吧,我们没打过”。
江云濯心想“不对啊,我这六个徒弟不白给啊,他们六个没打过,我去看看”。想到这他大步流星往外走,等到抬眼一看面前两个汉子能有四十多岁,长得特别健壮,一个蒙着眼睛一个捂着耳朵,俩人给江云濯唱个大喏:“参见教主!”
来的是司徒允司徒诺两兄弟,江云濯一看他们俩可高兴坏了“二位哥哥里面请”。
兄弟俩说:“不进了,教主公子特来拜访你!”
江云濯一听明白了是万鑫来了,便一叉手喊道:“藏头露尾的,有能耐出来!”
再看万鑫这才从围墙外飞身进来,江云濯笑问:“我家有大门你不走你非得走墙,你是不是贱?”
二人许久不见,江云濯问:“兄弟你怎么想起来来看我,对了我岳母呢?”
万鑫道:“我娘当然还在我那,对了我看了最近的江湖小报,听说最近有人给你写书过来恭喜”。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江云濯气不打一处来,便道:“你快别提了,快快快进屋说话!”
因为万鑫管老繁星公主叫娘,所以林星竹称他为义兄,金玉茹称他为表哥,自然没把他当外人当着他的面开始吐槽。
江云濯道:“兄弟,你们这些写书的都这么吓人吗,你看看给我们整得,自打来了之后,不论对错不论真假就是写,我这天天有人来找我比武,我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十几天了,他还在书里胡编乱造立人设,我这几个徒弟也霍霍的够呛啊,这不刚才来了好几多家长无理取闹,我都忍不住要揍他们了”。
万鑫道:“我知道,我来是告诉你们我也加入这江湖小报了”。
江云濯说:“你出去来,我现在看你们这些读书写字的人我肝都疼啊!”
万鑫笑道:“教主你莫怕,但凡这些写书的无非得根据武迷需求来写,你的故事也写的差不多了,待我去告诉他不要在胡编乱造,写些别的不就是了”。
林星竹道:“义兄,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帮你降服她”。说着提起笔来在一旁纸张上刷刷点点写了几个字,随后递给万鑫,口中道:“拿着吧,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话才说完门外有人道:“驸马爷,有空吗我采访采访你!”
江云濯出门道:“那个先生啊,我有事,不过我这里也有一个文人,好像也是你们江湖小报的,你们聊聊。桌上有茶自己倒啊”。说罢带着众人离开。
屋里如今只剩两人,起初谁也不说话,万鑫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打破原有的静谧:“百晓先生……小生这厢有理了!”
那百晓先生一抬眼,只见面前一个玉面小生,绯红的脸上留着一丝清浅的笑意,心头如同石子投湖漾开涟漪,在她唇边缓缓绽开。她紧紧抓住怀里书卷:“先生何人,怎么称呼!”
万鑫一看这百晓先生,也是心头一震。
屋里说话,外面自然也说话,就看三个脑袋趴在窗户边在那看着,江云濯问:“我说星竹,你怎么知道那个百晓先生是个女的?”
林星竹傲娇笑道:“我看她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先生长得太娇嫩,别看贴了点胡子形容举止明明是个女的,而且我那天看见她有耳眼儿”。
金玉茹说:“你们说这能行吗?”
江云濯点头“这才是正解,这个百晓先生在武迷心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我们也不能强迫她,那就不如让她写些别的书,不管这个,大家不看这书一段时间自然就不来了,万鑫文笔也不错,正好让他俩唠唠,合作一下可不是好事”。
再说屋里两位,万鑫如今有些慌乱地端起茶杯,想借饮茶的动作掩饰窘态,却忘了杯中茶水尚满。杯沿刚碰到唇,手腕便是一抖,温热的茶水泼溅出来,洒在胸口衣衫上。
“小心点”白晓轻呼一声,下意识地倾身向前,抽出袖中的素白手帕,自然地把白手帕递过去。
万鑫伸手去接,只在双手触碰时,窗外的世界骤然屏住了呼吸。
“嘶——玉茹!你踩着我脚了!”江云濯龇牙咧嘴,却又不敢发出太大声音。金玉茹那只穿着绣花鞋的脚,正结结实实地踏在他可怜的脚背上。
“嘘——!”金玉茹用一只手死死捂住江云濯的嘴,眼睛却瞪得溜圆,贴在窗棂上那条好不容易扒开的细缝上,“我说,你们俩是不是失算了,他俩也没谈写书的事儿啊,这气氛不太对吧?”
林星竹说:“这很正常,我看过白晓的书,发现她似乎很喜欢这个书生的形象,义兄正好符合,这也正常!”
因为金玉茹在最右边,角度不太好,看的不太清楚,身体不由自主地又往左挤了挤。江云濯抽出空来退了出来,金玉茹猛的往左一倒,这下可好,最左边紧挨着窗缝的林星竹可遭了殃。都快把她挤倒了。
“别挤了,我都快成肉饼了!”林星竹猝不及防,身体本能地向后一缩。她这一退,后背又结结实实撞在了江云濯的胸口。
“咳!”江云濯被撞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脚下一滑,身体顿时失去平衡,眼看就要向后栽倒。情急之下,他手臂胡乱一抓,恰好抓住了林星竹的胳膊,用力往回一拽。
林星竹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再次向前扑去,额头“咚”一声闷响,直接磕在了前面金玉茹的后脑勺上。
“哎哟喂!”金玉茹被撞得眼冒金星,捂着头顶低呼,“你们俩……搞什么!动静太大了!还有姐姐,你脑袋是铁打的吗?”
林星竹捂着撞红的额头,反驳道:“玉茹你小点声不行吗,咱们仨在这偷看,又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
江云濯躺在地上生无可恋说:“二位,能先把我扶起来不?”
窗内,万鑫向白晓介绍了一下自己,言说自己如今也是江湖小报的作者之一,想找一个同伴一起创作,是看了他给江云濯写的书这才来找他的。万鑫又指出江云濯这本书没什么卖点不值得一直投入,最后他也如实告知她的创作确实给江云濯一家带来了不便。
万鑫是个饱读诗书的,声音低沉清晰又温柔哪个女孩不爱。
白晓道:“我……我可以帮你,我也觉得江驸马这个没有什么写头了”。
万鑫便一拱手:“如此谢谢姑娘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姑娘!”白晓一脸愕然。
“姑娘这般丽质,写的字又是清秀,若是男子只怕这天底下的男人无地自容啊,还望姑娘高抬贵手饶了我那妹妹妹夫一家”。
“公子既然发话了,难能不从啊!”
“这剧情这么狗血吗?我让他来帮忙,他倒好来谈恋爱来了!”窗外,江云濯激动得浑身发抖,疯狂重复着。
金玉茹说:“表兄也二十五了,再不谈姑姑就得急死!”
林星竹也说:“不管怎么样给咱们家解了围就是好事,要是能促成他们这一对,那就是好上加好!”
“师父师娘,你们仨在那干嘛啊?”那声音如此突兀、如此响亮,瞬间撕裂了室内的静谧时光。原来是碧儿路过看他们仨在那鬼鬼祟祟不知道干什么。
万鑫和白晓同时惊得一震,愕然抬头望向声音的源头——那扇紧闭的雕花木窗。
“完了完了完了!”林星竹吓得魂飞魄散,第一反应就是望向窗缝——只见窗内两个模糊的身影正迅速靠近窗户!她尖叫一声:“跑啊!”
一切都乱了套。三个人把脑袋遮上从那窗台下穿过花丛,你推我挤连忙逃跑,心想“这都是当长辈的人了,要是被发现听人墙角可不丢死人了”。
“哗啦——”待万鑫推开窗户只看见碧儿呆呆的在那站着,便问:“碧儿,发生什么事了?”
碧儿眨巴眨巴眼睛“没事没事,刚才有……有耗子!”
时间又过了一个多月,白晓和万鑫离开了江家去创作,江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和平,这一个月内林星竹和金玉茹也都有了身孕,江云濯这心里不知道有多美,每日精神抖擞尽心尽力打理南中城内外,两个夫人也分别在政事与经济上帮他。
这天,正是初夏午后,江云濯处理完南中公事,有人带来了书信,打开一看是万鑫和白晓出的江湖小报。
江云濯倚在后院花架下避暑。他左右两侧,依偎着他两位娇妻。左侧林星竹正半阖着眼,一手轻柔地覆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唇角带着恬淡的笑意;右侧是金玉茹,靠在他肩头,手里捻着一颗蜜渍的青梅。
江云濯膝上摊开一卷,而后带着几分哄劝的意味念道:“《铁甲蒙尘朱门黯,双星垂落互生辉 ——落魄世子与侯府遗珠,同是天涯沦落人》……
这卷写的是燕宇华和蒋纯啊,他俩如今在大理寺同心协力破案,男捕头加女师爷,倒也造就不少佳话。我早说他俩有问题吧,暗度陈仓,露馅了吧”。
“噗嗤——”金玉茹忽然笑出声,“夫君,你这话说的人家也是正经情感,相处日久你情我愿的也正常,怎么让你说的跟做奸细是的,那按你说的,当初你和姐姐在山上不好好练功,不也谈情说爱吗!”
江云濯也笑了,放下书卷,伸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我把你这鬼丫头倒笑话起我了。”
林星竹也睁开眼,脸上虽是无奈,眸光却还是温柔似水,轻声道:“我说你们两口子说话扯上我干嘛?”
江云濯笑道:“咱们仨是什么有趣夫妻啊,三个人都觉得自己多余,咱啊像是搭伙过日子的”。
两个妻子听了只是哂笑。江云濯见状,心中暖意融融。他重新拿起书卷,继续道: “好,那我们再念一个……念一个《奇闻!青灯古佛畔,九尾化红妆——千年狐仙重修道行,只为等一俗家郎》……”
这卷说的是江安和小白英,自打战争结束之后,江安四处游历,天当被地当床倒是快乐,小白英待在庆云寺也有了自己的堂口,江安也常去看她。
江云濯不由得笑“这题目会不会太夸张了,我以为是什么千古虐恋呢,闹了半天这里面也没什么看点啊”。
林星竹没动地方,嘴里呢喃:“这东西都是这样,就是那题头吸引人的,若是题头都没吸引力人们怎么能看呢!只要有人根据题目看了买了,以后就不归他们管了”。
“说的也对,再看最后一卷《逐出族谱又何妨?巾帼只手创宗门!昔日扫地出门女,今朝百徒称尊长》……”
江云濯继续说着,两位妻子依偎着他,一个含笑倾听,一个偶尔轻声插话提问。树影斑驳映在他们身上,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需言说的、令人心安的静谧与甜蜜。
那两个未出世的小生命,似乎也在这宁静祥和的午后,聆听着父亲温柔的声音,感受着这方小小天地里满溢的、等待他们降临的浓浓爱意。
至于万鑫与白晓,他们两个仍然继续创作,致力于把武林中精彩的部分展现给武迷朋友们,俩人还编了一句口号,叫“江湖小报知天下,据实报道莫造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