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江云濯在岭上除了毒龙妖蜃,与两个夫人六个徒弟同回南中城,一路上几个孩子真实见到了江云濯的神通把他围个水泄不通,不多时到了南中城。
众人回了老宅,命人去通知二娘周滢还有林星竹的生母老繁星公主,哪知道俩人都没在,听家里看门的人说二娘陪江云涛一起去万花谷了,老繁星公主被万鑫接走过些时间回来。
江云濯说:“得,这都给接走了,闹了半天咱们扑个空!”
便让几个徒弟先行收拾房间住下,自己与两个夫人先给父母上了香,这时江富禀告说:“少爷,二夫人把主屋收拾出来了,让你与两个少夫人住进去”。
江云濯道:“那怎么行,长幼有序,先留着等二娘回来,我那屋够大她们姊妹俩住够了,一旁又有耳房今晚我在那就行了”。
江云濯回了房看见林星竹和金钰茹在房里,正在那收拾呢,他不由的看看两个姑娘,林星竹今年虚岁二十二,比起当年初见,依旧是柳叶眉含烟,眼眸如清泉,一身青衣脱世俗,却是少了半分慵懒不似当年那般爱笑。
金钰茹那丫头如今也二十了,头顶却还是那对冲天鬏的哪吒头,举手投足间还是稚气未退,额头那点红莲的钿子倒是给她冷若冰霜的脸暖了几分,她今天与平时不同穿了一件火红绣金莲花的衣裙。
江云濯随口就问了一句:“玉茹,你今天怎么换了一身红衣服?”
金钰茹最开始没反应过来,便回道:“今天过荆棘岭的时候那白的裙子被刮坏了,我就随便换了一个,不好看吗?”
江云濯说:“没有没有,挺好看……”
林星竹突然意识到什么,她一拍金钰茹而后试探问道:“云哥……你……你能看见了?”
江云濯笑答:“对啊,我中午就能看见了,这一路你俩都没发现?”
林星竹道:“你一路光顾着跟那几个孩子说话了,可曾顾着我们姐妹两个啊!”
江云濯想了想也是,挠挠头笑着赔礼“不好意思了,我今个光顾着打架了之后忘了,嘿嘿不好意思啊!那个你俩别收拾了,这床也不小,底下还有一个子母床你俩休息吧,我去一旁耳房凑合一下”。
金钰茹道:“云哥,你是一家之主,大晚上的把你这少王爷撵出去让别人看见不合适吧?”
“无所谓,你俩在这不害怕吧?”
姐妹俩都被逗笑了,齐声道:“云哥也亏你爱开玩笑,我们俩也是有本事的有什么怕的”。
江云濯不由得摸摸下巴,看着两个夫人道:“我倒觉得你们俩挺合适,我倒是个多出来的!”
正说着门口韩荣到门前敲门:“师父,师娘累了一天了,我们备了点酒水你们过来吃点喝点吧!”
你还真别说,真的都饿了,江云濯纳闷这几个孩子虽然也是懂得大义的,只不过平时古灵精怪最爱玩闹,今儿是怎么了。可他又仔细想了想自己是师父,这个家自己当家他怕什么啊,便同去前厅。
一出门他就看见转角墙那蹲着几个人,一个个抱着红烛,红纸,还有包袱,江云濯看的清楚是风盛祖他们几个,他没说话想看他们几个干嘛。
到了前厅一看这一个个小脑袋,如今也都成长了不少,偶尔也有种儿孙满堂的错觉,他再一查“一,二,三……”果然只有韩荣,碧儿,夏至少三个便问:“那三个小子哪去了?”
韩荣打掩护道:“去端菜了,师父师娘你们先吃不用等他。”
江云濯坐下问:“我说韩荣,你这小子浓眉大眼的也会说谎啊,我问你们人哪去了?”
三个孩子你看看我没人答应,我看看你没人言语,这会儿另外三人回来了,就看盗年边跑边跳,跑在最前面道:“师父,我回来了”。
江云濯一插腰“小祖宗,你去哪了?”
盗年说:“没去哪啊,我们去给你们布置新……”
还没等说完呢,夏至端起一杯酒怼他嘴里,说道:“来六师弟辛苦了,喝点!”
江云濯一看几个孩子笑的挺灿烂,还真猜出了些什么来,便举杯道:“我谢谢你们六个了,费心了!”
韩荣道:“师父说这些可就见外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吗!”随后开始敬酒。
两个师娘没太明白,不过知道不是坏事,保持一点神秘感也好,主要走一天真饿了,光顾吃喝。
这几个孩子大的不过十几岁,小的就八九岁哪有什么酒量,两三杯下肚后,一个个面似三春桃花朵朵开,身如盛夏青柳随风摆,江云濯三人没办法还得把他们送回屋去。
一切收拾妥当三人回房,金钰茹走的快先进房里,一进门惊出声来。
江云濯和林星竹听了也迈步进屋,就看屋中红光盈盈,窗棂上贴着弟子们剪的歪斜喜字,烛火一照便在地面投出摇摇晃晃的影。
三人不由得发笑,这几个孩子当真古灵精怪的很,原以为要搞什么坏,闹了半天是来收拾新房了。
江云濯一看屋里一码红,突然想到这俩丫头在这新房里休息的画面,这画面多少有点怪,闹的他没憋住噗嗤一下乐出声了,再看俩夫人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他。
他赶忙道:“那个……那个你俩睡觉吧,我先走了啊!”
他转身就要往外走,却发现身后有人挽住他的双臂,他回头一看这姐妹俩一个个面带潮红,许是喝了酒的缘故。
林星竹道:“你徒弟给你布置的新房,你走了不枉费他们的心思,要不你……”林星竹话说到一半突然抿住唇。两年前她姐俩和江云濯失散后,她总在万花谷的药庐对着空床絮叨希望能再见江云濯,也幻想过再有一日夫妻和睦,如今对着活生生的人反倒局促起来了。
金钰茹背身打开床上三个包裹,眼前一亮,这里面是三份新衣,凤冠霞帔一应俱全,都是二娘周滢与林悦所备,两位老人也留了书信满是关怀。
玉茹道:“这新衣是二娘和姑姑留的”一旁铜镜映出她微微上翘的嘴角,“你看,可不比你这没心肝的有情义。我俩嫁给你之前就在一起的,嫁给你后还是我俩,那不白嫁给你了吗?”
江云濯挠挠头“你说的倒是没错,可我听着怎么那么奇怪啊?”
林星竹笑道:“云哥,照理说你我夫妻虽然有名分,可是你俩拜两次堂,我一次都没和你拜过,反正今天关上门也没别人,只当全个心愿!”
江云濯仔细想想说的也对,两个夫人都是明媒正娶有名分的,也不是外人,老出去睡总是不像话的,两个夫人不介意自己还矫情什么。
就这样三人各自收拾,两个夫人对着铜镜梳妆。
江云濯退在一旁看着,也就痴痴看着心里想“这可千万别是梦啊,如果是最好别让我醒过来,好不容易有个好的归途,再出乱子我可要骂娘了!”
不多时梳妆打扮完毕,红绸铺地的喜堂里,两袭霞帔并坐雕花椅。左侧红霞海棠配鎏金鸾冠,鸾冠上十二串珠帘下摆,流苏垂在未施脂粉的锁骨边。右侧正红吉服绣着暗银纹,九尾凤冠压住惯常扎的冲天鬏,几缕碎发拂在颈上,胭脂抹得极淡。
江云濯手里的合欢杯倾了半盏酒,两个夫人用衣襟挽住笑面,而后盖上盖头。
三人也就在屋里拜了天地,并无高堂父母在,开窗拜了明月。
窗外忽有弟子吹起竹笛,原来韩荣和碧儿还是有些酒量的不曾真醉,只是他俩不大通音律,尤其韩荣就会吹招魂调,荒腔走板的《凤求凰》惊飞宿鸟。
闹得林星竹噗嗤笑出声,金钰茹腕间金银乾坤圈也跟着叮咚作响。
碧儿说:“大师兄你可算了吧,再吹一会儿把鬼招来了”
紧接着夫妻对拜,不对是夫妻对对拜,而后江云濯坐在中间,左边是林星竹右边是金钰茹。他伸手欲挑盖头,却被两人同时按住腕子。
“合衾酒还没喝呢。”林星竹从包袱底层摸出个青瓷瓶,“松针泡的,不伤眼。”
金钰茹却变戏法似的从袖间抽出一支竹酒筒:“梅子酿的,暖胃。”
江云濯如今有些不自信了,扑簌簌的落下眼泪。
二位夫人听见声音一看掀了盖头,问询道:“夫君,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呢?”
江云濯擦擦眼泪笑道:“有点太美好了,我都不敢相信是真的,害怕明天早上一醒你们都不在,又是我自己,又是瞎子一个!”
姐妹俩听了一左一右,轻起朱唇,在两边脸上亲了一口。
“现在呢?”
江云濯涨得脸绯红道:“现在更像假的了!”
突然烛芯爆出个灯花,三人同时伸手护住摇曳的焰苗——这方寸光明,已胜过万语千言,又将三道交叠的影子投在帐幔上。远处传来更夫打梆声,混着几个徒弟在外的嬉闹。夜风卷着初夏的槐香漫进来,清新的,微甜的。
江云濯众人在家中歇了两日,这一天从外面来了一个先生,到了门口叩响江家大门。
内中有风恩祖和丁海涛正在那里练剑,听见有人敲门便收势询问:“谁啊,有什么事吗?”
“请问是江云濯江驸马家吗,我乃江江湖百晓先生,特地来拜访江驸马。”
风恩祖去禀告师父师娘,丁海涛将这个白晓先生迎进院子里。
江云濯出来一看面前是一个书生,能有二十多岁,长得倒是眉清目秀,体态娇小,颔下有一把山羊胡。施礼道:“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那先生道:“小生姓白,叫白晓,大家叫我百晓先生,今日来是想有事来见江驸马!”
“我就是江云濯,既然先生有事里面请吧!”
百晓先生进了前厅,看见江云濯的两个夫人,一看她们两个头发扎起来就猜出大概来了,便拱手道:“见过两位公主!”
林星竹说:“先生不必客气,看座!”
众人落座,几个徒弟也来凑热闹,大家都想知道这个百晓先生要来干嘛。
百晓先生道:“江驸马,我此来是因为江湖内二十年一颁的江湖小报要出了,据我们所知如今江湖内三十岁以下者以你的实力最强,你已经是天下第一了,我呢是和作家,此来想收集你的信息,给你出一本书,鼓励江湖中的后起之秀!”
大家一听这是好事啊,百晓先生确实没有胡说,普天下如今王双林青云身死,朱旭和南宫琴音不知去向,即便在也未必胜过江云濯。就是看全天下高手,江云濯也算的前三。
江云濯看看两个夫人,偷偷问:“这好吗?”
金钰茹说:“这有什么不好的,这是来夸你的让天下人看看你的厉害,这好事”。便让白晓先生暂时留下,却不知道鸡飞狗跳的日子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