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江云濯转醒后同林星竹一起去寻林翰,江云濯将在地府会审冈本零零毅,以及岗本同意俯首称臣,同意撤兵,同意做孝子的事仔细说了一遍。
皇上与众将听了心里不由得大喜,却也有疑虑,自然是疑虑冈本这家伙会不会言而无信。
江云濯道:“这个简单,明日阵前谈判,且让他看看咱们的实力。由不得他不同意!”
众人齐声赞成!
次日清晨,战旗猎猎的东海之畔,只见大梁王朝的金黄龙旗突然向两侧分开。十八岁的梁武帝林翰单人独骑策马出阵时,对面阵营的池皇爷冈本零零后吓得一哆嗦,早听说梁国还很年轻,可没想到这么年轻。
他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后悔“我是海上飞翔得海东青,难道要向乳雀低头?”冈本摩挲着倭刀,声若闷雷。他身后三千浪人骑兵同时以倭刀叩盾,金属撞击声震得崖壁碎石簌簌而落。林翰却轻笑出声,伸手拢了拢缰绳。
“池皇爷别来无恙啊,昨日夜里阴司所言可还记得!”林翰说着用马鞭遥指北方,“本来这次和谈北方必答也该来的,奈何时间紧迫只有你我二人了!”
他说话时朝阳恰好攀上崖顶,身上龙鳞甲折射的光斑游走全身,当真是金光闪闪真龙下凡。
冈本零零毅一时间有些模糊,自己已经当了三十几年的君王了,眼前这个人胎毛未退乳臭未干,他就是从生下来就当皇帝也就当了十七八年啊,怎么就有这般气场,怎么就有这般自信,人都说自古英雄出少年啊,果不其然!
当林翰从怀中取出一支镶金玉匣,高举在手心时,对面观阵的许多浪人突然滚落马背,跪在地上,皆是被这位年轻帝王的龙凤之姿所折服。
冈本零零毅也被这气势所折服,眼前这人当真是真龙天子,跟他相比自己只能是蛟是蟒是蛇,他不由得伸出双手毕恭毕敬接过那玉匣。
“冈本,这次战争是你们挑起来的,损伤自然要你们来承担,我梁国的损失自然要你们来承担,朕也知道你们那里经过大战也是千疮百孔,那便年年纳贡,岁岁称臣直到还清为止,哦对了朕也敞亮一回不要利息!”
“朕……”
还没等说完林翰恶狠狠看了他一眼。
冈本赶忙改口“小王……明白!”
林翰继续道:“冈本,和谈的两个条件,第一杀黑藤廉祭旗告慰死去生灵,第二你说过要在我军死伤将士灵前披麻戴孝,你说话可算话!”
“这……”冈本迟疑着,偶然抬头看看林翰,此刻阳光穿透云层,将他的身影投射在自己国家的海龙旗上,海龙竟与林翰的身影重重叠合。
林翰一看他还有顾虑,得让他看看厉害,他一张嘴打了一个呼哨。
哨声过时,只听大地轰隆作响,便是旌旗招展,大旗亚赛高粱地,小旗多如牛毛一般。
黑旗下乃是三万重甲步兵列十二方阵踏地前行,黑铁鳞甲覆盖地面,仅露双目寒光,踏步声如闷雷滚地,震得冈本的战马张狂咆哮。
重甲骑兵由郑家四兄弟领兵,连人带马全都披着重甲,每列士兵肩扛丈二陌刀,刃口折射太阳成一片银海。
赤翎旗下三万轻骑分作雁翼阵掠场而过,马身披赤锦战衣,骑士背插雕翎箭筒,腰配弯刀,王上与黄权两位大将带领数百员大将,一个个各持兵器,盔明甲亮。
忽然三百架床弩被推至阵前,弩兵以绞盘上弦的咔嗒声竟压过风声,随着白月光令旗挥落,三百架强弓硬弩对准池国军队,随时准备战斗。
又听半空中一声炸雷响过,正是江云濯独坐十丈旗杆顶端,手持五尺玄铁剑,手里拿着酒葫芦,一边喝一边道:“冈本昨天我救你时,你许下的诺言如今忘了不成”。
又见他一指,剑身未动而剑气自生,半空之上腾出一条六丈有余的大蛟,那蛟周围分站着剑法超群的林星竹;古灵精怪的金钰茹;醉枕山河的洛春风;书生意气的万鑫;勇猛无比的季鸿鸣;剑胆琴心的叶瑶;不让须眉的齐悦。一个个横眉立目,注视着冈本零零毅。
冈本被这梁国全明星阵容震撼到,只能道:“昨日所言,朕…不是小王都同意,来啊将黑藤太郎抓上来!”
早在昨天夜里冈本就秘密下令趁黑藤太郎熟睡之际,将他绳捆索绑也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他,自那之后黑藤太郎一言不发。
林翰一见黑藤太郎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立刻传令让手下抬出死难将士灵位,只见后方将士一个个从怀中取出一枚牌位,上面也都刻着名字。江云濯拿出王双牌位,一平,二凡,三良,项樱,令狐朗宋熙雨等也都有其他人抱着。
众人瞩目之间池国刀斧手来到近前喝了一大口酒,又往倭刀上喷了一口就要行刑,眼看倭刀就要砍下。黑藤太郎突然厉声道:“等等,给老子来口酒!”
刀斧手到了近前给他满满倒了一楼,又要行刑时黑藤太郎又是打断“等等……”
洛春风早急了:“我说你有完没完,要是怕死我帮你!”
黑藤太郎道:“老子纵横疆场多少年,怎么能死在你们手上,我自己来!”
冈本看看林翰,林翰点点头,两家王上都同意!
刀斧手上前将他的绑绳解开,一双手已经被勒的发紫,他的脸上毫无惧色,只有那阴鸷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不甘。
梁国众将士怒目而视,咒骂声如潮水般涌来。“恶贼,你罪有应得!”“死有余辜的东西!”每一声咒骂都像一把利刃,刺痛着黑藤太郎的耳膜。
黑藤太郎缓缓拾起地上的倭刀,临死前只说了一句话:“若无这些碍事的小孩子,我早打下梁国来了”,言罢便切腹自尽了!
刹那间,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乌云密布,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路边的树木被吹得东倒西歪,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天空中响起了沉闷的雷声,仿佛是天地在为这恶人的恶行而愤怒咆哮。
大将黄权催马来到近前,手起刀落,一道血光冲天而起。黑藤廉的头颅滚落在地,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溅落在周围的土地上。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紧接着,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雨点与鲜血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暗红色的溪流,顺着地面流淌。狂风裹挟着雨水和血水,弥漫在整个战场。
林翰道:“冈本话付前言,你是到滨海城里参拜啊,还是就在这里当着两军将士的面参拜啊!”
冈本心想“我好歹也是一国君王,若是让自己的军卒还有子民看见我披麻戴孝给人跪下,这对以后的威望影响很大,可是跟他进入滨海城这可是羊入虎穴啊!”
他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便问:“陛下,小王若是进城…你手下精兵强将可……可会……”
林翰一摆手:“冈本你不必慌,朕是个光明磊落君王,朕答应你保你无事!”
冈本无奈催马同梁国军马进了滨海城,城里早搭好了灵棚,众人将灵牌放回灵位,又将黑藤太郎的头颅放在灵前。冈本在众人的注视下披麻戴孝跪在灵前,口中念道:
“诸位死难将士,小王受奸人蒙蔽导致两军将士死伤无数,如今回首悔之晚矣,此番回去自当开展水陆大会,超度亡者升天,祈求诸位原谅,此后池国永不造反,年年纳贡,岁岁称臣,今日削发代首以证罪过”说罢用小刀割下头发。
只听轰隆一声雷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远处的山峦在雷电的映照下,似乎就要崩塌。
林翰站在一旁侧视道:“冈本,记住你说的话!若是违约我绝不轻饶!”
众人相送冈本零零毅到了城外,正在两位皇爷送别之际,江云濯忽的一声高叫:“二位小心,钱南郑来了!”
他所说非虚,原来钱南郑自打上次被赵煜吓走之后一直躲在海边,今天也看见了阵前处置黑藤太郎的场面,他心中想趁着几人不注意潜行到近前杀了两个皇上引起大乱,不想江云濯这耳朵太过灵敏,二里地内掉一根头发都能听出粗细来。
钱南郑大怒抽出嗜血魔镰要杀江云濯。
江云濯招呼众人摆剑相迎,林星竹,金钰茹,万鑫,洛春风,季鸿鸣,各持宝剑上前对战。
七人各寻方位把钱南郑围在中间,斗了十里回合取不得胜,江云濯厉声道:“六剑合璧!”
话音刚落又见半空七星照耀。江云濯脚踏天枢贪狼位,手中玄铁剑嗡鸣如虎啸,恶狠狠望着十丈外吞吐血雾的钱南郑,心中却顾忌道。
“七剑合璧每多一剑威力以几何倍数增加,只是摇光位空悬,剑阵威力发挥不全,况且万鑫与春风的实力不及王双和一平也不知能不能胜过钱南郑。”
此刻,六道身影随星图流转错位,但见钱南郑黑袍鼓荡,黑气凝成的百丈身躯,四只手臂各持魔兵,其中两柄骨锤正砸向天权位的万鑫。
万鑫的实力不及王双,可天权乃是承接剑阵的枢纽,位置重要,万鑫也知责任重大使出浑身解数,开阳位的季鸿鸣也是第一次参见合璧又因为一旁的瑶光位没人一时间心里没有底气。
好在江云濯对于剑阵熟悉,林星竹与金钰茹也参加了几次合璧硬生生带动其余三人。叶瑶立在下边心中焦急万分。
却看两下对拼,好一场厮杀:
七星倒悬裂天苍,北斗发威噬魔王。摇光空悬剑阵缺,将离独自泣残霜。天枢破军引雷落,流光四溢碎玄黄。冷雪剑头三寸雪,犹照当年碎玉光。水墨丹青随风舞,笔走龙蛇字字烫。鎏虹剑法随风舞,开阳生嗔诛天罡。修罗四臂撕云幕,六合剑气锁八荒。
此番六剑合璧比起之前五剑有过之而无不及,钱南郑苦苦支撑终究抵挡不住,便本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思想,舍了百丈法身遁身而走,众人得胜不再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