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滨海城一战池国元气大伤,二十万大军折了一半,血尸与忍者军团也死干净了,如今除了钱南郑已经没什么底牌了,钱南郑再厉害也是大厦将倾孤木难支啊。
梁国军卒上下也是胜利在望,士气大振。江云濯这几天累坏了,昨天那一战他单独拖住钱南郑,使出浑身解数苦苦撑了两个时辰才等到林星竹,金钰茹还有万鑫来帮他,又是直直战了半日这才罢了。
等回到滨海城又安排杨二凡和宋熙雨的葬礼,又是一日一夜没睡,他倒在院中老槐树下呼呼睡着了。
众人都忙着杨二凡夫妻的葬礼还真没人发现他,只有林星竹发现了,轻轻把他背回房里休息。
这觉睡得可太香了,也不知道过了什么时候,实际上已经睡了三天了,这天他就听见外面有声音,好热闹啊,真是百鸟共鸣:
黄鹄引吭鸣碧落,玄鸾振翅绕高冈。锦鸡巧啭如簧语,仙鹤清吟似玉锵。鹦鹉娇啼传绮梦,鹡鸰急唤诉离肠。百音汇聚成佳调,万籁交鸣绕帝乡。律转宫商惊宿雾,音移羽徵破穹苍。神姿引领群禽拜,圣影招来众鸟翔。
这声音太好听了,他就觉得身体哪都好受,他昏沉着起身揉揉眼睛一看,天啊,他的盲眼好了,他再转身一看,又乐不起来了,怎么的自己身体还在床上躺着呢,只是元神脱离了躯体,这才看的见。
他也明白过来了,这是谁唤我啊?他几步出了房门,一看半空中百鸟共鸣也不知道来的哪位高人,离着自己也有六七里,他使个乘风的能耐,随风飘荡眨眼到了一片林子下。
来的不光是他,还有一个人也来了,正是池国少帅黑藤廉,黑藤廉最近心情也不好,队伍都被打散了。三天前他在阵前遇上万鑫,俩人斗了百回合也没拿下万鑫,回去之后被他爹一顿大骂,说他是废物没用,骂到激动的时候一巴掌把他脸斗打歪了。
黑藤廉生气出门下船去溜达散心,他一抬眼侧耳一听也看见这些鸟飞来飞去的,便也来查看。
正是月明星稀,月光罩住江云濯的元神,黑藤廉也是有神通的,他一眼就看见江云濯的元神了,抽刀就骂:“江云濯你这畜生怎么在这?”
江云濯说:“我听这话都新鲜,这是梁国土地,我是梁国人我怎么不能来啊?倒是你,你个侵略狗你来这干什么?”
黑藤廉也看明白了,江云濯如今没有实体正好是个机会,把他闹个魂飞魄散,只要他死了,梁国也就没了主心骨了,到时候再派军马功打定能成功。便道:“江云濯,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江云濯呵呵一笑:“李峰哎,黑藤廉我还真不是看不起你,就凭你这两下子也配在我面前献宝,我是元神不假,不过你别忘了我现在能看见,别说就一个你,十个八个能怎么的”。
言罢一捏剑诀唤出玄铁剑,原来这玄铁剑也是随身的灵宝,本就是剑谱第二的降龙剑和排名第十一的龙魂剑,哪个是凡间之物,都能随身变化,要大随身大,要小随身小,水火不侵就是魂灵也使得。
再看江云濯透体如琉璃,踏着满地碎影飘忽不定。黑藤廉的倭刀如同弯月也是势不可挡,俩人在树林里打了能有十个回合,再往下打黑藤廉不行了。
自打开战以来江云濯经常跟钱南郑单挑,属于一直被动的成长啊,如今突然把对手从钱南郑换成黑藤廉,妥妥的降维打击。
黑藤廉的刀越来越慌,十招里面只有一二招进攻了。
江云濯心想“我可别忙,如今池国已经显露败象,我要把他活捉了或者杀了,到时候一定能震慑住敌军,一招一式稳住了可别因小失大”。
黑藤有些慌乱,顺脚踢飞一棵倒塌的枫木,刀光过处将枫木拦腰斩成十四截攻向江云濯。
却听得铮然剑鸣,原是江云濯以玄铁剑自断木和剑影的空隙中刺入,正正刺中黑藤廉右腕的神门穴!
黑藤廉吃痛弃刀,他左手急抽腰间蓝色符咒。霎时林间腾起黑烟遮住月光,十二枚符咒变作替身。
江云濯闭上眼睛耳垂微动,实剑忽然掷出,穿透一棵二人环抱的枫树奔向敌人。待得月光复明,唯见倭刀插在枫树上颤动不休,刀柄系着的朱红丝绦还滴着血——这是那黑藤廉断发代首,借血遁逃了。
江云濯道:“想跑,哪那么容易”。使个神通踏风追逐,黑藤廉受了伤跑不快,追了没有二三里,被江云濯迎头赶上,江云濯立剑横住去路,言道:“黑藤廉,我给你俩选择要么束手就擒,要么跪下受死!”
黑藤廉道:“江云濯你要赶尽杀绝我也不是吃素的,我跟你拼了!”
说是拼了他拿什么拼,刚才有刀都拼不过,更别提他现在没刀了,不到五个回合被江云濯打倒在地。
就在这时就听有人道:“江云濯你这小畜生休要猖狂,我来会你”。江云濯一抬眼来的是钱南郑,心想不好这要是打起来也是元神状态不能久持怎么办。
就在江云濯愣神功夫,黑藤廉甩出带真火的飞镖要杀江云濯。
说时迟那时快,江云濯闪身躲过而后长剑往下一刺,只听噗的一声把黑藤廉一剑刺死。
钱南郑一看黑藤廉死了气的哇哇大叫“小畜生,我要杀了你为少帅报仇!”
眼看二人就要对放,突然只听一阵阴风起,吹的人毛骨悚然,有人沉着嗓音喊道:“阴兵借道,生人回避!”
话音刚落,整片林子突然陷入黏稠的黑暗中,月光在雾中凝成三丈宽的银色甬道。
甬道之上由远而近开来八百玄甲兵。江云濯闪目观瞧那些覆面盔甲下飘着的不是人脸,而是漩涡状的灰雾,一个个露出半截枯骨手指紧握兵器。
领头的两个鬼帅一男一女,男的穿一身剑袖手持宝剑,看模样有胡须大概三十多岁,女的衣着阔绰,器宇不凡应该是二十左右离世。
钱南郑道:“哪来的阴兵,到此何故!”
那男鬼帅道:“树上那怪物你听着,我们受了阎罗老爷的旨意去池国军营勾魂魄,你不要拦路,如若不然我要你姓命!”
钱南郑一听就火了,嘴里骂道:“你这鬼魂好大口气,吃我一镰!”说罢嗜血魔镰劈头就勾,那鬼帅持宝剑相斗,打了能有二十个回合,只打的昏天黑地天地失色。
江云濯一看不由得心里赞成“这个鬼帅的实力太好了,光说剑法我就没见过几个比他强的,不过他厉害是厉害要赢钱南郑得费功夫,不如我帮他一把”。
就在江云濯要上前一秒天穹之上又有人说话了“好了,别打了!”
众人一抬头见得天穹上一个神官,穿绣凤服戴乌纱帽,精神抖擞,钱南郑和江云濯都认识,谁啊?正是赵煜。
赵煜拿眼睛余光扫钱南郑,就说了一句话一个字:“滚!”
钱南郑问:“赵煜你要干什么,你这是思凡下界!”
赵煜掏掏耳朵,毫不在意道:“我再给你个机会,你不走我就弄死你!”
钱南郑心想“我没必要跟他较劲,这小子要是火了什么都能干出来,要真给我两下我这吃饭的买卖可就不香了!”
想到这他遁身离开,没回池国大营,他也不傻刚才那个鬼帅说了要去勾魂,勾谁的魂还不知道,待看看再做计较。
江云濯和那鬼帅要追,赵煜说:“算了吧,让他走吧!办正事要紧!”
江云濯问那鬼帅:“不知上仙怎么称呼?”
那鬼帅道:“算起来我还算是你师父啊,这圣灵剑法和魔灵剑法用的还不错吧!”
江云濯一听立刻明白了“哎呦您是司马师前辈,您怎么去冥府了!”
一旁那个女鬼帅说话了:“哎哎哎,你们辈分乱了啊,江云濯你娶的林星竹还有金钰茹都是皇室子女,算将起来我是太祖皇帝的妹妹,我们夫妻比你们大三辈!”
江云濯也猜出来的,这是那个林甯儿,他一时也论不清叫什么了,叫了句:“老祖宗!”
林甯儿笑道:“好了好了驸马爷,我开玩笑的,感谢你在圣魔谷把我们夫妻尸体安葬,全了百年遗憾,大恩大德不敢相忘!”
赵煜说:“我说别唠了,干正事吧!三良你人呢!”
话音刚落从人群里蹦蹦跶跶走出来一个鬼将,身后又跟着两个鬼差,那鬼将生的尖嘴猴腮一团精神,腰挂紫玉箫,手提水火棍,那鬼将几步跳到跟前,笑道:“驸马爷,有日子没见了!”
江云濯搓搓眼睛“三良,你…你怎么在这啊?”
杨三良说:“我现在在冥司做冥将,因为腿脚快专门带着鬼差勾人魂魄,对了今天你来的正好,如今天界冥界都有人来见证,正差个人界的见证人,就你了!”
江云濯有点摸不着头脑“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三良道:“你跟着走就知道了!”说罢就在头前开路,江云濯和司马师还有林甯儿带阴兵去随行,经过路上的了解江云濯知道原来司马师夫妻是张五爷推荐入冥界的,他俩本来是受南城门的,今天正是受了阎王的命令前来勾人的,至于勾的不是别人正是池国皇帝冈本零零毅。
冈本零零毅如今也是武大郎上墙头——上不去下不来的,二十万大军前来被人打了大半,大将死的也差不多了,你说打吧打不过,走吧他还不甘心,这天晚上他心情不好多喝了几杯,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就觉得身体发热嗓子跟针扎的一样啊。
此时已经到了定更时分,海面上静悄悄的,只能隐隐听见龙船檐角的铜铃飘零回荡。
忽地一阵风起,带着棺木腐朽的霉味,又夹杂着新鲜的血腥气。
冈本零零毅眼睛睁不开,不过他能听见,心想这是怎么回事,这什么动静,这什么味啊,不是闹鬼吧?
海风在龙船中间穿梭,依稀听见有女人丧调在念《往生咒》,曰:“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
又传来男人声道:“阴兵借道,生人回避!”紧接着听门外一阵大乱,喊杀震天。
最骇人的是从门口方向传来的铁链拖拽声,吓得冈本零零毅汗毛倒竖,他猛地睁开眼,就看一旁的灯笼里,燃烧的不是烛火,而是七盏漂浮的青色人面魂灯。
有人高喊:“冈本零零毅你往哪里走,阴司有人把你告下,跟我们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