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反正昨晚他们都没回来。”康康撅着小嘴巴继续吐槽。
顾倾城心里暗暗紧张,生怕老太太察觉到异常。
“爸爸妈妈肯定回去了的,只是你已经睡了不知道。”她搂着孩子,甜糯地安抚哄慰。
“可我早上起来也没见到他们呀。”
“那是因为你起太晚,他们又出去工作了呀。”
“……”陆景御想了想,撇着小嘴絮絮叨叨,“好吧,他们就知道工作工作,周末都不陪我。”
果然,陆老夫人听着小孙子的抱怨,再次起疑:“战廷两口子忙什么?怎么周末都不休息?”
她这话是问老伴儿的。
陆老先生正戴着老花镜看报,闻言都没抬眸,“公司的事永远都忙不完,周末加班不是常态么。愿愿平时上班也忙,周末可能有自己的社交吧,跟朋友吃吃饭聊聊天之类的。”
顾倾城看向陆老先生,果然姜是老的辣。
这谎圆的,天衣无缝。
陆老夫人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想了想也都在常理之中。
沉默了会儿,老太太又叹息:“这两天倒是不见丞琳过来,也不知她离婚官司怎么样了。”
“妈,您养好身体就行了,别的事不劳您费心。”顾倾城安慰道。
“那是我亲姑娘,我能不费心?本来云墨那样子就够她受累了,陈汉辉又是个畜生,枉我当年那么相信他,却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说起女婿,老太太恨得咬牙切齿。
顾倾城只好说:“恶有恶报,他迟早会遭报应的。”
陆老夫人补充:“希望老天早点开眼,早点报应在他身上!”
提到陈云墨,无疑是在陆老先生伤口上撒盐,顾倾城怕老爷子强撑不住又悲痛昏厥,只好赶紧岔开话题。
“康康,你去给奶奶讲故事吧,奶奶住院太闷了。”
小家伙本来有点不愿意的,但顾倾城在他耳边悄悄诱惑:“你去给奶奶讲故事,晚上就跟我回家住。”
“真的?”陆景御一下子瞪圆眼眸。
“当然,小婶不骗人。”
小家伙从沙发上跳起来,双手扒拉了下裤子走到病床边,“奶奶,您想听什么故事?是海底小纵队,汪汪队立大功,还是葫芦兄弟,迪亚哥?我全都记得,都能给您讲!”
陆老夫人被小孙子的聪明劲儿逗笑,祖孙俩饶有兴致地聊起来。
————
晚上吃饭时,顾倾城带着陆景御一起。
陆君尧看着小侄子,墨眉微蹙,“带他做什么?”
“当然是吃饭!”陆景御抢先回答,又雄赳赳地说,“我不光要跟小婶婶一起吃饭,我还要跟小婶婶一起睡觉!”
“……”陆君尧脸色僵住,眸光幽幽地转向老婆。
顾倾城低声道:“这几天大哥大嫂太忙,顾不上家里,他都是跟着保姆的,也可怜……”
陆君尧看着小侄子那副欠揍劲儿,心想哪里可怜了。
带着小家伙一起上车时,陆君尧又问:“你姐呢?自己在家,还是去外婆那边了?”
“姐姐参加学校活动,周末不在家。”小家伙很清晰地回答。
陆景茉读的是私立初中国际部,各种活动丰富多彩,周末经常不在家的。
既如此,也就不用管了。
晚饭又去了那家四合院私房菜馆,而且还约了周伽南两人。
“那家伙出差刚回,说许落颜担心你,又不方便来找你,就问有没有空一起吃饭。”陆君尧解释道。
“嗯,没事,那就一起热闹些。”
其实顾倾城也巴不得有他们一起,这样周伽南跟陆君尧聊聊,也能帮他排解下心中苦闷。
兄弟跟妻子不同。
他可能会怕自己担心焦虑,有些话藏着不说。
但在相识多年的兄弟面前,他不必有这些顾虑。
到了四合院,周伽南两人已经等着了。
许落颜见到闺蜜起身,还没开口瞧见他们带了个孩子,顿时认出是之前在岭江一品见过一回的小男孩,笑着招呼:“嗨,陆小少爷,又见面了!”
顾倾城招呼陆景御叫人,“康康,叫周叔叔,许阿姨好。”
“周叔叔,许——”
小家伙很外向,开口就要叫人,可许落颜连忙叫停:“别叫阿姨,叫姐姐好不好?”
“……”顾倾城瞥她一眼,“他叫我小婶婶,叫你姐姐,我俩差辈分了。”
“小婶婶,哈哈,这个称呼——”许落颜忍不住想笑,总觉得“婶”这个字眼是跟中年妇女挂钩的。
“周叔叔好,许姐姐好,我妈妈说了,没结婚的女孩子都叫姐姐。”陆景御没等大人达成共识,便很聪明地改口了。
许落颜听得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没结婚?”
“你没戴戒指呀,周叔叔也没戴,你俩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吧?”
许落颜眼眸瞪大,吃惊地问顾倾城:“这小家伙几岁?懂太多了吧!”
顾倾城笑着落座,“没办法,这就是优秀的陆家基因,还是强强联合的基因。”
盛时愿娘家那边,也是名门望族,在政坛地位颇高。
这种豪门世家熏陶出来的小孩,自然是超出常理认知的。
许落颜点点头:“等你跟陆医生的孩子出生,肯定也是天才儿童。”
孩子……
这些日子过得糟心,顾倾城许久没想起这事了。
饭桌上,因为有陆景御在场,很多事不方便谈。
但也同样因为有孩子在场,为沉默压抑的气氛增添了几分热闹。
吃完饭后,陆景御发现院中的假山溪流里有一群鱼,跑出去喂鱼了,顾倾城便跟许落颜跟着看护。
桌边就剩下两个男人。
“听说陈家还在闹,找了个网红刑辩律师,要告你姐,还要巨额赔偿,你们这边准备得怎么样了?”周伽南一直关注着这事,替好友担心。
陆君尧:“这事主要是我哥负责,应该问题不大,但舆论影响肯定要持续一阵子。”
周伽南道:“陈汉辉是过错方,这对你们有利,那小三带着孩子据说跟陈家闹翻了,为了遗产划分问题。”
虽说遗产分割有法可依,但陈家的公司股份却结构复杂,陈家亲戚都能分一杯羹。
在利益面前,别说亲戚了,亲手足都能反目成仇,暗下杀手。
“意料之中。”陆君尧冷哼了声,淡淡地道,“陈家这些年也是靠着陆家维持风光的,现在闹成这样,他们也别指望陆家继续帮扶了,一群目光短浅的人,为了争眼前那点利益,内讧是必然的。”
别说小三母子跟他们闹翻,估计要不了几天,陈家那些亲戚也要互相狗咬狗一嘴毛。
庭院中,顾倾城一边看着陆景御,一边跟闺蜜闲聊。
“阿姨的病怎么样了?手术确定了吗?”
许落颜点点头,“确定了,再等一轮化疗结束就可以做手术。我妈最近状态还不错,都能坐起身自己吃饭了。”
许落颜的母亲因为坠楼,身受重伤,精心治疗调养了几个月,总算恢复了一点。
顾倾城为闺蜜感到高兴。
“别担心我了,我这边一切都挺好的,我倒是很担心你,”许落颜看着闺蜜,低声问,“你跟陆医生之间没问题吧?他们家有没有把这事怪到你头上?我知道陆医生肯定不会,但你公婆就不好说了……”
毕竟,死的人是亲外孙。
而唯一的女儿又被抓。
顾倾城看着水里自由自在游弋的鱼儿,叹息了声摇摇头道:“暂时没有,老太太还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老爷子知道了,但并没说什么,只是伤心,焦虑,又还要忍着,不敢在老太太面前表现出来……”
许落颜也感慨:“白发人送黑发人,确实无法接受,两位老人年纪大了,稍有不慎后果很严重。吃饭时我看陆医生,他满脸疲惫,人都憔悴了。”
“是,昨晚他没怎么睡……”
许落颜能理解,出了这样的事,心再大也睡不着。
“康康,你注意点,别靠水边太近。”顾倾城看着小家伙,怕他跌入水里。
溪水清浅,不怕溺水,就是天气冷容易着凉生病。
陆景御不懂大人世界的悲伤,兴奋地招呼:“小婶婶,你快看,这条鱼尾巴好漂亮!”
顾倾城闻声过去,看到一条色彩艳丽的鱼儿,尾巴在水中很飘逸。
“小婶婶,你知道这是什么鱼吗?”
顾倾城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帮你查一下。”
“我知道!这是国产斗鱼啦,那群红色的就很普通了,是草金鱼。”陆景御其实认识这些鱼儿,只不过想考考顾倾城。
许落颜又吃了一惊,“这孩子真厉害,连这都懂。”
“是的,妥妥的小孩哥。”
他们还在庭院里玩着,陆君尧走过来。
看到丈夫挺拔修长的身影,顾倾城嘴角不自觉地挂起微笑,温和地问:“要走了吗?”
“嗯,我先送你们回家,我还要回医院去。”
陆君尧回答完,看向小侄子问道:“康康,你爸刚打电话,说让司机来接你回去,你走不走?”
陆景御毫不犹豫地道:“不走,我要跟小婶婶睡,白天说好了的!”
许落颜皱眉看向闺蜜,“这孩子居然这么黏你?”
“他以前黏陆君尧,后来见了我,就开始黏我,还说要给我们当儿子。”顾倾城悄声跟闺蜜蛐蛐。
许落颜又笑。
陆君尧立刻拿出手机,命令道:“那你过来,自己跟你爸解释。”
他拨通了兄长的来电,等小侄子走近,开了外音。
陆景御跟陆战廷一番对峙,眼看着小家伙噘嘴都要哭起来,陆君尧只好拿回手机帮小侄子说情:“那就让他留下吧,正好我晚上不回去,让他陪着倾城也好。”
电话那端换成了盛时愿,“可倾城没有带孩子的经验,能行吗?”
陆君尧看向老婆,说:“他妈妈问,你晚上带他,能不能行?”
顾倾城上前接过电话,“嫂子,我可以的,康康很听话。”
“那行吧,那就麻烦你,夜里有什么情况你给我电话。”
“好。”
挂了电话,顾倾城把手机还给丈夫。
许落颜有些意外地道:“陆家大哥夫妇人挺好的,对你也很信任。”
“是的,陆家人都不错。”只除了陆丞琳过于护短,有些钻牛角尖外。
“你想开点,别胡思乱想,跟陆医生好好地。”分别时,许落颜又衷心实意地叮嘱。
等他们坐上车离开,许落颜叹息了声,“怎么他俩磨难那么多呢,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干扰。”
周伽南道:“你自己日子都过得一团糟,还操心起别人。”
许落颜一记白眼飞过去,不满地道:“你跟陆医生不是发小吗?他现在遇到这些事,你都不担心的?还说这种话。”
“男人之间的担心在于行动,不在嘴上叨叨。”周伽南说话一贯直接。
许落颜抿唇,被他气得无言语对,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周伽南立刻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腕,“几个意思?吃完饭就开溜?”
“我要回医院陪我妈。”
“两个看护还不够陪?你回去能干什么?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前阵子,周伽南为了能多跟女友约会,又出资多请了一个看护照顾许母。
不得不说,多了个看护照料,许母身体确实恢复更快,许落颜也没之前那么奔波劳累了。
她在准备研究生毕业论文,等年后就要筹备答辩事宜,还要找工作。
虽然顾倾城之前说过,等她毕业会资助她创业开律所——可这个行业是非常讲究资历的,她一个刚毕业的新人不可能撑起一家律所,无论如何还是需要先磨炼几年,等有能力独当一面再考虑创业的事。
她很感激周伽南为她考虑得这么周到,但有些事情上他俩又的确说不到一处去,总是惹她心里不快。
一如此时,被他轻飘飘地否决了,许落颜也来了脾气,直接回怼:“看护再专业,那也取代不了亲生女儿的价值,我回去当然有用。”
说完,她一把撇开周伽南的手,转身就走。
周伽南无奈地撸了把头发,看着她走出四合院,背影透着固执和倔强,真想丢下她不管。
可又想到这大冷天,她要走出巷子去路边打车,再思及自己出差几天刚回来,早打算今晚跟她好好温存下,如果就这样不欢而散……
嘴里低咒了句,他还是妥协,快步追上再次拽住她手腕,“别闹了,上车!”
他连拖带拽,将许落颜塞进自己座驾。
许落颜:“谁闹了?是你说话太难听。”
“我说话一直这样,你以前怎么没嫌弃?这才多久,就厌烦我了?”
“不敢,您可是我的金主。”
“呵!我一点没看出你对待金主该有的态度。”
他以前谈的那些女孩儿,可都是温柔大方,贤良淑德,把女朋友角色扮演的很好。
许落颜回头看向他,听出话中潜台词,讥诮地冷哼:“没有你的前任们对你言听计从是吧?”
周伽南正要说“废话”,字到嘴边又卡住了,瞥她一眼,“我们谈我们的,关前任什么事儿。”
“……”许落颜抿唇不语。
仔细想想,这样吵架挺没意思的。
人家帮了她这么多,她确实应该牢记本分,把这位爷当皇上伺候着。
她哪有资格跟人家甩脸子闹脾气。
“开车吧,去哪儿你定,赶紧完事了我还要回医院。”许落颜的态度急转直下,直奔主题。
周伽南刚启动车子,听闻这话不敢置信地回头。
“许落颜,你把我当嫖客吗?”
“不敢……”
她吐出这两个字,就紧闭嘴巴不说话了。
周伽南盯着她足足看了两分钟,才转回头开车,一脚油门踩下去,惯性把许落颜的后脑勺重重撞在座椅上。
她皱眉吃痛,瞪着男人,但终究还是没有言语。
因为怕一开口,就真的吵架了。
周伽南没带她去附近的酒店,而是穿过半座城去了香蜜湖豪宅。
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拎着女人下车,一入电梯,他便钳住女人下颌逼她抬头,俯颈重重吻下来。
许落颜皱眉,想反抗,但又被他早有准备地反剪住双手,牢牢控在她身后。
电梯里明亮的镜面倒映着两人激烈接吻的画面,许落颜因为吃痛发出细碎的嘤咛声,却依然没能唤醒男人的理智。
监控摄像头直直对着他们。
保安室里,那两个年轻保安发现这一幕,赶紧起身瞪大眼围观,还不忘招呼同事们:“快来快来!那两位又来现场直播了!”
电梯入户,周伽南抱着许落颜大步进家门,在玄关处就开始剥两人身上厚重的衣服。
他最讨厌冬天,里三层外三层的,脱衣服都要耗尽耐心了。
“周伽南,你别这么粗鲁,我衣服都要被你扯坏了……”
“坏了我赔!”
一件衣服而已,不值一提,无非就是今晚没得穿走不了。
可他又没打算放她走。
出差几天,战力充足,他有的是体力叫这倔强的小女人没法下床!
呵,还想闹脾气回医院?
做梦!
————
陆君尧送顾倾城回到公寓楼下,本意是不上去了,直接走人,回医院。
可不料,陆景御在路上就睡着了。
他不可能让倾城抱孩子上楼,只能停好车钻进后座,捞起睡到毫无知觉的小侄子,送他们上去。
“真是麻烦,早知道就送他回家了。”电梯里,陆君尧还在吐槽。
顾倾城哭笑不得,“你以后也要当爸爸的,就不能多点耐心么。”
“对亲生的跟非亲生的,当然不一样。”
“……”
其实这亲侄子,真跟亲儿子区别不大。
进了家门,顾倾城想起一事又有些忧心。
“我真能带他睡觉吗?我的意思是……现在还没过六个月,不能确定我完全没感染,万一……”
她话没说完,陆君尧已然明白过来,“没事的,你的身体没有问题,晚上就让他陪着你,好过你一人胡思乱想。”
顾倾城点点头,相信他的话。
将陆景御放到床上,陆君尧又打来热水给小家伙擦洗。
见他嘴上嫌弃,但照顾孩子的动作轻车熟路,顾倾城顿时明白过来:“他以前是不是也跟你睡过?”
“嗯,经常在家里挨揍后就赖在我这儿不回去。”
顾倾城失笑,这小家伙真是太有趣了。
“感觉你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陆君尧得意地自嘲:“我小时候的战绩可比他更厉害,他这算什么。”
顾倾城:“……”
安顿好孩子,陆君尧就要走了。
顾倾城自然起身送他出门。
玄关处,陆君尧转过身来,又一把抱住她。
两人都没说话。
这个时候,即便双双沉默,他们也懂彼此的内心,懂彼此的伤痛与担忧。
“好了,你早点回去吧,昨晚都没怎么睡,今晚好好睡一觉。”良久,顾倾城松开他的腰,轻轻推开他。
陆君尧其实很不舍。
但老母亲病重未愈,他们又瞒着老太太云墨去世的事,万一什么时候老太太得了消息,真可能一个撑不住撒手人寰。
所以他晚上也得在医院守着,以防突发状况。
“你也早点睡,那小子睡着了雷打不动,你不用操心他。”
顾倾城被他的吐槽逗笑,微微扯唇点点头,“好。”
她仰头,主动踮起脚。
陆君尧在她唇边轻轻一吻,又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身离去。
————
按照风俗,葬礼一般在去世后三天举行。
但因为陆丞琳还在看守所关着,陆家商议后一致决定将陈云墨的葬礼退后。
父亲不在了,母亲总要出席的,否则这黄泉之路孤孤单单,任谁想到都倍感心酸。
精神病鉴定结果通常在十五个工作日内出具,陆家找了上面的人,提了加急也还是需要五到七个工作日。
但即便没有鉴定结果,陆丞琳疯了也已成事实。
陆战廷每次跟律师过去见她,看着她疯疯癫癫的样子,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又哭又笑,心情都格外沉重。
消息瞒得很好,陆老夫人一直不知外孙已经去世,女婿也死了,女儿成了杀人凶手被抓了。
但母女连心,自从陆丞琳出事,老夫人便日夜难安,整宿整宿地失眠。
她每天都疑惑,女儿怎么没过来看她?连电话都不打一个。
陆君尧怕老太太意识到什么,只好扮做恶人说:“是我不让她来看你的,也不让她打电话,成天一副丧气脸,开口全是负能量。”
老太太一听就生气了,“你个混账东西!她都被逼到这份上了,还能高兴的起来?她是你亲姐,连你都这样对她,这不是逼她去死吗?把我手机拿来,我给她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