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归砚依旧闭口不言,像个闷葫芦似的模样,陆淮临只感觉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冒了起来,语气也不由得重了些,冷声道:“江星慕,你到底做什么了!”
江归砚瞬间抬头,眉头轻皱,直视着陆淮临,却仍旧倔强地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陆淮临率先沉不住气了,也不知究竟从何时起,面对眼前这个倔强的人,他竟没了丝毫办法。
只见他眸光一沉,猛地朝着江归砚压了过去,强势地将江归砚笼罩在自己的身影之下。
紧接着,他伸出双手,抓住江归砚的双肩,微微用力,逼迫道:“说话,是不是你自己弄的?”
江归砚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地微微颤抖。
僵持片刻后,江归砚咬了咬牙,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依旧一言不发。
陆淮临稍稍缓了缓语气,可双手却依旧没有松开,说道:“阿玉,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你什么都不说,让我们怎么帮你?”
江归砚听着陆淮临这近乎哀求的话语,心中酸涩,难受得厉害。
他下意识地伸手拉住陆淮临的衣裳,声音小得如同蚊蚋,终于开口,小声说道:“这朵金莲之中,藏着我娘亲的一丝精魄,只要我好好蕴养,娘亲就有一线生机……我,我实在是忍不住,就试了试……”
话落,他缓缓低下头,眼睫轻颤,泪光在眼眶里盈盈闪烁。
陆淮临听到这话,整个人一下子顿住,他万万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缘由,手不由自主地收紧了些,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说道:“那你也不能如此伤害你自己啊,阿玉!你知不知道我们若是昨日没有发现,你会如何?”
江归砚倏地抬起头,哽咽着,说道:“可是…可是我想他们,我想我爹娘,我真的好想他们,你能明白我吗?”
一颗颗滚烫的眼泪,如断了线的晶莹珠子,在陆淮临面前毫无顾忌地滑落。
江归砚轻声诉说:“阿临,我还没见过我娘,我真的好想她,她为什么不要我了?是不是我哪里惹她生气了?她可不可以回来?让我看一眼也好……”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砸在陆淮临心上,陆淮临只觉得眼眶发热,一把将江归砚搂进怀里,轻拍着他的背安抚道:“阿玉,别怕,没事的,别这样,你没做错什么……”
江归砚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了抱陆淮临。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门缓缓被推开,盛时倾迈着匆忙的步伐走进来。一看到眼前这一幕,他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赶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江归砚听到盛时倾的声音,身体瞬间僵住。
紧接着,他那白皙的小手悄悄地抓住被子,用另一只手挡住脸,而后以极快的速度,一气呵成地钻进了被子里,缩成小小的一团。
他躲进被子里,偷偷地抬手抹掉脸上还未干涸的泪痕,试图掩饰自己刚刚的脆弱。
盛时倾瞧见他这一连串动作,嘴角微勾,眼中闪过一抹促狭,伸手稳稳按住被子,紧接着毫不留情地将陆淮临扒拉开,一屁股坐在被子上,俯下身去,像只大母鸡一样,将江归砚圈进怀里。
江归砚赶忙将脸擦干净,迫不及待想要出去,结果刚有动作,便被压住了,往上推了推,结果还是出不去,惊觉被子被按得死死的。
无奈之下,他又想从旁边出去,可被子依旧纹丝未动。他又转向另一面,可情况还是一样。
江归砚悄悄在一旁伸出手,找准盛时倾的手,狠狠掐了一下。盛时倾顿时像被热油溅到,夸张地大喊:“哎哟,疼死了!”
江归砚憋得小脸通红,猛地从被子里钻出来,没好气地哼道:“哼!你还装上了?”
盛时倾见江归砚终于出来,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猛地一个箭步,将江归砚扑倒在床上。
然而,他这一下没控制好力度和角度,脑袋重重地撞在了江归砚的小肚子上。
“唔,盛时倾!”江归砚吃痛,忍不住轻呼一声,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捂住空空的肚子,而后在盛时倾的肩上拍了一下。
盛时倾赶忙将江归砚抱在怀里,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给他揉着肚子,同时忙不迭地转移话题道:“饿了吗?我们去用膳好不好呀?”
江归砚被他这么一打岔,愣了愣神,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便被盛时倾一把抱了起来,眼见着他抬脚就要往外走,江归砚顿时急了,朝着陆淮临伸出小手,大声抗议道:“不行!”
“怎么了?不想叫本君抱着?”盛时倾故意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眨巴着眼睛看着江归砚。
江归砚没好气地指了指自己身上松松垮垮的寝衣,一脸无语地问道:“我就这么出去?”
“都这么晚了,外面又没多少人,况且这不是在家吗?”盛时倾满不在乎地嘟囔着,试图说服江归砚。
“那也不行,没规矩,被人瞧见了像什么话?”江归砚小脸一板,态度坚决地反驳道。
“是是是,小星慕教训的是。”盛时倾赶忙应和着,嘴上虽这么说,脸上却仍带着几分笑意。
说着,他又折回来,将江归砚放到床上,准备给他穿衣裳。
陆淮临在一旁看着,心里早就憋着一股气,见盛时倾动手给江归砚穿上中衣之后,一个箭步冲上前,抢在盛时倾前面,拿起外衣,给江归砚穿上。
刚伸手想去拿腰带,不经意间一转身,就瞧见盛时倾趁他转身的空当,一把将江归砚抱走了,此刻已经蹿到了门口,速度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陆淮临见状,大声喊道:“盛时倾,你又来这套!快把他放下!”
盛时倾却充耳不闻,抱着江归砚嘻嘻哈哈地往外跑,还回头挑衅道:“略略略,有本事你来追啊!”
江归砚被他们俩这一番折腾弄得哭笑不得,一边无奈地拍着盛时倾的肩膀,一边喊道:“你们俩别闹了!”
可盛时倾哪里肯听,只顾着脚下生风地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