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徐娘半老的女人， 话说到一半就故意吞吞吐吐， 欲说还休， 还摆出一副 “你们快来追问我呀， 快来求我呀” 的表情， 杨子晴心中虽然感到一阵厌烦， 但为了尽快套取有价值的情报， 也只能强忍不悦， 顺水推舟， 主动接过话茬， 语气平静地问道：“听你这意思， 难道这 ‘便宜水’ ， 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或者…… 有什么问题不成？” 她一边说着， 一边眼神锐利地紧盯着徐娘半老女人的脸庞， 试图从她细微的表情变化中， 捕捉到一丝有用的信息。
“呵呵， 这位姑娘， 你可真是…… 真是会说笑！” 徐娘半老的女人闻言， 立刻发出了一阵意味深长的干笑声，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眼神也变得愈发暧昧和狡猾起来。 她摇了摇头， 语气故作轻松地解释道：“我说姑娘， 这 有问题 的“水”， 怎么可能堂而皇之地送过来， 公开售卖给咱们这些外城居民饮用呢？ 真要是那样， 一旦被基地官方的人查出来， 那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惹上大麻烦， 甚至有可能要吃牢饭， 蹲大狱的！ 谁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做这种损人利己， 伤天害理的缺德事儿啊？” 她一边说着， 一边暗自腹诽： 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连这种浅显易懂的道理都不明白， 还敢在她面前装腔作势， 真是可笑至极！ 不过， 看在这几个 “肥羊” 出手阔绰， 财大气粗的份上， 她倒是可以稍微提点他们一下， 让他们明白明白， 这外城的水， 究竟有多么 “深” ， 多么 “浑” ， 免得他们稀里糊涂地被人坑了， 还傻乎乎地蒙在鼓里。
杨子晴此时此刻， 易容面具已经将她的容貌， 彻底改造成了一个皮肤粗糙， 毫不起眼的普通中年妇女， 原本细腻白皙， 精致绝伦的俏脸， 早已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 是一张饱经风霜， 略显憔悴的面孔， 就连原本娇嫩的肌肤， 也变得粗糙蜡黄， 毫无光泽， 看起来比实际年龄， 至少老了五六岁， 简直判若两人。 然而， 这个徐娘半老的女人， 竟然还能张口闭口地称呼她为 “姑娘” ， 真是厚颜无耻， 颠倒黑白到了极点！
杨子晴心中暗暗腹诽， 对这个油嘴滑舌， 虚与委蛇的徐娘半老女人， 感到一阵腻歪和反感。 她虽然内心焦急， 恨不得立刻逼问出真相， 但表面上， 却依然不动声色， 竭力保持着平静和冷静， 不露声色地思索着， 应该如何才能让这个老油条， 心甘情愿地吐露实情。
就在她绞尽脑汁， 一筹莫展之际， 站在他们四人中， 那个杨子晴之前并不认识的陌生男子， 突然迈步上前， 打破了僵局。 这个名叫周矩的男子， 脸上堆满了热情而谄媚的笑容，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手帕仔细包裹着的物件， 小心翼翼地塞到徐娘半老女人的手中， 语气谦卑而恭敬地说道：“这位大姐， 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 别跟我们这些乡下人一般见识了。 我们兄弟姐妹几个， 都是刚刚来到首都外城， 人生地不熟， 两眼一抹黑， 很多事情都不太懂， 还请大姐您多多指教， 多多提携， 指点我们一二。 实不相瞒， 我们兄弟姐妹几个， 以后都要在这十一区， 长期生活下去了， 正所谓 ‘远亲不如近邻’ ， ‘出门靠朋友’ ， 万一这 ‘便宜水’ 里面， 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黑幕， 或者有什么需要我们特别注意的地方， 还请大姐您看在 ‘乡里乡亲’ 的面子上， 实话实说， 指点我们一二， 也好让我们这些 ‘新来的’ ， 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日后也好及时防范， 免得稀里糊涂地被人坑了， 还傻乎乎地蒙在鼓里， 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那徐娘半老的女人， 眼皮微微一抬， 脸上依然摆着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但眼角的余光， 却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手中， 周矩塞给她的那个神秘物件。 她悄悄地打开手帕一角， 飞快地扫了一眼， 眼眸深处， 顿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和贪婪之色。 哼哼， 居然是一枚白色的晶核！ 而且看这成色， 好像还是二阶的！ 这几个乡巴佬， 出手倒是挺阔绰的嘛！ 不过…… 区区一枚二阶晶核而已， 就想让她心甘情愿地吐露实情？ 呵呵， 未免也太小瞧她了吧？ 要知道， 现在市面上， 四阶晶核都已经不算什么稀罕物了， 听说就连更加稀有， 更加珍贵的五阶晶核， 都已经开始在一些高级圈子里流通了呢！ 区区一枚二阶晶核， 也好意思拿出来打发她？ 真是抠门到了极点！ 她在心中不屑地撇了撇嘴， 脸上也随之露出了更加不满意的表情。
周矩似乎也察觉到了徐娘半老女人的不悦， 脸上顿时露出了为难和尴尬的神色， 他连忙再次从口袋里摸索起来， 又掏出了一枚同样成色， 同样等级的二阶白色晶核， 双手奉上， 语气略带歉意地说道：“大姐， 真是对不住， 我们兄弟姐妹几个， 都是穷苦人家出身， 家底实在有点薄， 手头也确实有点紧， 身上就只有这么一点点晶核了， 不成敬意， 还请大姐您笑纳， 千万不要嫌弃才是！” 他一边说着， 一边偷偷观察着徐娘半老女人的表情， 心中忐忑不安， 生怕自己的 “小礼物” ， 无法打动这个贪得无厌的老油条， 导致之前的努力， 全都付诸东流。
那徐娘半老的女人， 眼角的余光， 再次瞥了一眼周矩手中， 递过来的那枚晶莹剔透， 散发着淡淡能量波动的白色晶核， 眼眸深处， 贪婪之色愈发浓郁， 但脸上， 却依然摆着一副勉为其难， 不情不愿的表情， 故作姿态地叹了口气， 这才慢吞吞地伸出手， 将周矩递过来的两枚二阶白色晶核， 全都收入囊中。
她掂量了一下手中沉甸甸的晶核， 嘴角微微翘起， 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满意笑容， 随后又迅速收敛笑容， 重新恢复了之前那种神秘兮兮， 故作高深的表情， 语气故作大方地说道：“算了算了， 看在你们几个 ‘小老弟’ ， ‘小老妹’ ， 还算有点诚意的份上， 我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吧！ 不过， 丑话说在前头， 这可是看在你们 ‘孝敬’ 我的晶核的面子上， 我才破例开金口， 给你们透露一些 ‘内幕消息’ 的， 你们可要给我记住了， 以后要是发了财， 可别忘了我我的好处！”
徐娘半老的女人一边说着， 一边故作神秘地凑近几人， 压低嗓音， 语气神秘兮兮地说道：“其实这 ‘便宜水’ 的秘密嘛， 在外城， 也算不上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只要是稍微有点门路， 有点见识的人， 都知道这 ‘便宜水’ ， 究竟是怎么来的。 这水啊， 说白了， 就是那些专门从事 ‘皮肉生意’ 的 ‘楼子’ 里， 那些可怜的女水系异能者， 每天被迫 ‘排放’ 出来的 ‘特制饮用水’ ！” 她一边说着， 一边还故意眨了眨眼睛， 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 心照不宣的笑容， 眼神也变得愈发暧昧和下流起来。
“你们也知道， 在咱们这首都外城， ‘楼子’ 这种地方， 可谓是遍地开花， 随处可见， 只要你有钱， 什么样的 ‘极品货色’ ， 都能找得到。 而在这些 ‘楼子’ 里， 最高档， 最抢手的 ‘摇钱树’ ， 自然就是那些拥有水系异能， 而且姿色出众， 身材火辣， 懂得各种 ‘伺候人’ 技巧的女异能者了！ 那种女人， 一个个都是 ‘金枝玉叶’ ， 身价高得离谱， 就连那些有钱有势的大老爷们儿， 想要一亲芳泽， 都要提前预约， 排队等候， 不是区区几个晶核， 就能轻易 ‘拿下’ 的！ 除了那些 ‘高级货色’ 之外， ‘楼子’ 里还有一些 ‘次等货色’ ， 虽然姿色不如那些 ‘极品’ ， 但勉强也还算过得去， 价格也相对便宜一些， 但也绝对不是咱们这些 ‘穷苦人家’ 能够消费得起的。 咳咳， 跑题了跑题了， 咱们还是说回这 ‘便宜水’ 吧！ 你们也知道， ‘楼子’ 的老板， 那可都是些心黑手狠， 雁过拔毛的吸血鬼， 为了榨干手底下那些可怜女人的最后一滴血， 恨不得把她们当成牲口一般， 日夜压榨， 无情剥削！ 为了最大限度地利用那些女水系异能者的 ‘剩余价值’ ， 那些黑心老板， 就想出了一个丧尽天良， 缺德带冒烟的 ‘生财之道’ ， 那就是…… 那就是强迫那些可怜的女水系异能者， 每天不停地 ‘排放’ 她们体内的 ‘异能之水’ ， 然后将这些原本应该肮脏污秽， 令人作呕的 ‘洗澡水’ ， 经过简单的过滤和处理之后， 就堂而皇之地运到外城这些贫民窟， 廉价出售给那些不明真相， 或者贪图便宜的可怜人！”
杨子晴听到这里， 俏脸瞬间变得冰冷如霜， 原本平静的眼眸中， 也闪过一道冰寒刺骨的杀意， 素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变得发白， 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和厌恶， 瞬间涌上心头。 她万万没有想到， 在这繁华喧嚣， 灯红酒绿的首都外城之下， 竟然还隐藏着如此肮脏龌龊， 令人发指的黑暗和罪恶！
那些衣衫褴褛， 食不果腹的贫民窟居民， 为了省下几个可怜的晶核， 竟然被迫饮用这种肮脏污秽， 令人作呕的 “洗澡水” ， 简直是丧尽天良， 毫无人性！ 那些躲在幕后， 操纵这一切的黑心老板， 简直是猪狗不如， 人渣败类！ 她紧咬银牙， 强行压抑住心中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愤怒， 不让自己当场爆发出来， 以免打草惊蛇， 暴露他们的真实目的。
“你说…… 你说这 ‘便宜水’ ， 是那些 ‘楼子’ 里的女人…… 那些 ‘做那种生意’ 的女水系异能者， ‘排放’ 出来的…… 洗澡水？” 杨子晴深吸一口气， 努力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 语气冰冷地问道， 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愤怒。
“是啊， 就是你想的那样！” 徐娘半老的女人撇了撇嘴， 一脸不以为然地说道：“怎么？ 难道你觉得这水…… 很脏吗？ 呵呵， 这位姑娘， 你也太矫情了吧？ 依我看啊， 这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本来嘛， 也就是一些洗澡水而已， 顶多就是稍微有点…… 嗯…… 有点 ‘个人卫生’ 的味道， 但经过简单的过滤和处理之后， 看起来跟普通的水， 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嘛！ 而且， 据说那些 ‘楼子’ 里的女人们， 为了保证 ‘水质’ ， 每天都要洗好几遍澡， 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香喷喷的， 那些 ‘洗澡水’ ， 也未必有多脏嘛！ 再说了， 这年头， 能有口水喝就不错了， 谁还会在乎这水干不干净， 卫不卫生啊？ 反正只要能解渴， 能活命， 就算是污水， 粪水， 恐怕也有大把的人抢着喝呢！ 你说是吧？” 她一边说着， 一边还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毛， 脸上露出了一个见怪不怪， 习以为常的表情。
说话间，她朝着那几位外乡人看了一眼，见他们个个面露难色，便咳了几声，带着些许不耐地说道：“你们也别露出那种‘看不起人’的表情！不管怎样，那水每天不到中午就卖光了。你们说，一个楼子里能有几个那种高档货色？”
杨子晴闻言，嘴角撇了撇，问道：“那那个楼子究竟在哪？”
话音未落，那女人突然警觉地瞪了他们一眼：“你们不会是来套我的话吧？”
只见郑磊站出来，干脆利落地插话：“我妹子的意思是，想亲自去瞧瞧，到底那里有多脏，好决定以后买不买那水。”说完，他见女人眼中露出不信，就赶紧转移话题，“那有没有那些不干那行的水系，自个出来卖水的？”
女人摇摇头，轻笑一声：“那当然有。可谁管你们是不是干那行的？反正只要不是官方出来的水，拿出来卖，总会被人多瞧几眼，价格也肯定卖不起来。”她顿了顿，语气又带上几分敷衍：“好了好了，跟你们说这么多有啥意思？你们倒是看看房子吧？”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女人见新来的人从昨天开始就都躲着，便也不再纠缠这小买卖。
离开那女人视线后，杨子晴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几人低声商议后，决定冒险去那所谓的“楼子”瞧个究竟。毕竟，陈冉可是水系异能者，而且长得不差，一个人孤身逃亡，最容易被人盯上。
可这“楼子”绝非好找之处，否则那女人也不会显得如此忌讳。况且，三支搜寻小队天天在外活动，消息却寥寥无几。昨天他们还向搜寻小队打听了不少情况和门道。
于是，大家另起计策：由周矩伪装成个刚捡到“巨款”、爆发富款，又是新来首都一窍不通的傻大个。腰间还挂着一把手枪，以示“有来头”，然后就在那女人指的“这边过去”四处晃悠，其他人暗中紧随其后。
其实，杨子晴心里早就明白，这活儿要是交给李云去做，准更传神，可李云那副精致面庞最怕暴露。
一上午过去，正值正午时分，周矩被一个好事者盯上，两人寒暄几句，便迅速混入了一家标榜“一条龙服务”、号称“包君满意”的旅馆。——有门！
随后，队伍迅速分成两组，一组留守，一组跟上。那好事者带着周矩，绕过了无数条曲折巷道，最终来到一栋三层楼的旧房子，门口醒目地写着“君上旅馆”。两人走进旅馆后，外头的杨子晴和郑磊便只能干等。过了二十来分钟，周矩终于气急败坏地从旅馆里冲出来，咆哮道：“你这是什么货色？皮肤粗糙得像砂纸，黑得发暗，指甲缝里满是脏东西，头发油得能当镜子！哦呦，眼角那层眼屎也敢露出来！嘴一张就散发出一股臭味……我真是不想再看下去，这种货色谁会看得起？你开什么店，简直是在开玩笑！”
要不是场合真不凑巧，杨子晴早已忍不住在心里爆笑：这个周矩，真是个活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