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的这一段日子过得安宁平静,就像长久风浪的海面得了短暂的风平浪静,所有人都享受其中,却又在忧心下一场风浪何时到来。
大火将一切都烧毁,曦都自然要开始重新修葺。好不容易将里边的一切清理干净,接下来的就是如何重新修葺。
而这件事,也落在了闲来无事的白无常身上。
时清灼:“鸣神大街无常都能想出来,曦都不及京城的一分,无常自然也能想出来吧?”
而对此,白无常的确有个想法。
曦都八城紧密相连,明明城与城之间的百姓一打开门就能看见对方,又何必如此多举修筑城墙呢?
这个疑问,他心中只能想到一种解释——老淮南王想模刻以前的晟都,将曦都城比作皇宫,八城为皇宫外的晟都。
可城墙既已存在,又怎能将它摧毁。既然如此,也只好将它利用起来。
今日是大年初一,地面还残留着昨日爆竹的红纸。时清灼自然是一早便离开了院子,琐事繁忙,一日也难得休息时间。
自然,也是为了把事务拟好后,回大晟的时候不会有太多的忧虑。
白无常迷迷糊糊的起身洗漱,今日本该早起的,奈何时清灼昨夜太有精神了。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头发又长长了好多。
他把自己的头发盘起,拿起一旁的剪刀却无从下手。奈何自己一身本领在身,却也不知如何处理自己的头发。思索良久后,最终还是选择放下由它自由生长。
“太傅!”院中传来岁桃的声音,不久后脚步逐渐靠近,“太傅,京城来信了!”
白无常点点头,慵懒道:“说说吧,陛下是不是又在催我回去?”
岁桃点点头:“信中就写了两个大字,速,归!”
白无常望着自己脖子上的牙印,心中想着再这样被时清灼咬下去自己脖子恐怕永远都恢复不了了,暗暗发誓一定不能再惯着时清灼了。
“太傅,您在听吗?”
“啊,啊?”白无常回过神,有些尴尬,“封钲的伤怎么样了?”
“司空杏林说恢复的挺好,但被烧伤后恢复的疼痛感在最近格外严重。虽然他表面上没表露,但我还是能看出来的。”岁桃脸色有些担忧,“太傅您的手恢复的如何?”
“小桃子,我的身体你又不是不清楚,伤势很快就恢复了。现如今,已经感受不到疼了。”他接过信函,又道:“再过段时间吧,等着封钲的伤再恢复一些,我们再启程回京。”
岁桃挠挠头,“太傅,其实也不一定要带着封钲回京城的,我可以留下来照顾他。”
“小桃子,当初是你求着我带封钲一起回京城,如今又是你让我别带封钲的回京城了。你在逗我玩呢?”
岁桃连忙摆手解释:“不是这样的太傅,只是我想着封钲身上的伤不适合长途奔波,这样也会耽误大家的行程,所以……”
“所以啊,我说了等他伤势恢复一些再离开。你心里不是也想带封钲逛逛你长大的地方吗?”
“可是陛下都送了好多封密函,上边都是催太傅赶快回京的。若是再拖,陛下要生气了。”
白无常笑笑:“没事,清灼也还有事要处理,曦都的重建我也还没设计好。若是陛下真的生气了,我再去哄他就是了。”
“那好吧,谢谢太傅!”
看着岁桃离开后,白无常转身便往一侧书房走去。如刚才他所说的,曦都的重建还等着他的图纸。在他们动身回京之前,他得赶紧画好。
因为四周被高耸的城墙格挡,白无常索性就将布局重新摆开。既然有八城,那么就修葺八条主道路,商铺酒楼分散道路两侧,这样既能使交通便利,也能合理的利用空地。最终无论是哪一条路,最后都能通往时清灼的王府。
白无常脑中是这样想的,但最后画出来的却总觉得差点什么。在书房一待就是一上午,想的头都大了,却总觉得没什么进展。
白无常脑海中就算有无数的天马行空,可最后画出来的总不尽人意。正当他一筹莫展时,时清灼悄悄的进入了书房,悄声来到了他身后。
他没有一点动静,就在后边默默的望着。白无常手中的笔早已干了墨,被把玩在手中。
“世子殿下可否帮我想想,这里又该如何布局呢?”
时清灼无趣的摇摇头,“原来无常早就知道我来了。”
白无常转过身,双手趴在椅子上,仰着头看着他:“世子殿下怕是忘了,我可是天下第一剑客。”
时清灼十分自然的俯下身吻住白无常,起身后又觉得不满足,再次吻了上去。
窗外传来孩童的嬉闹声,今日大年初一,百姓张灯结彩,庆新年,也庆新生。
白无常因此事愁的头都大了一圈,现在就算时清灼在身边也很难转移注意。他勾住时清灼的手,小声道:“都怪世子殿下,我发现我都高兴不起来了。”
声音细微,带有抱怨的情绪,却无声无息的挠在时清灼心上。他牵起白无常的手,将他慢慢的拢进怀中。
“哪能呐,无常连鸣神大街都能设计出来,我这一个小小曦都,还不是易如反掌?”
湿热的气打在白无常鼻息,令他忍不住侧过头,也顺势靠在了时清灼身上。用了一上午的脑子在现在显得沉重,他闭着眼,享受着片刻的放松。
“还是很难,既不能超过鸣神大街,又不能显得太单调小气,就是这种被夹在中间的感受,才是最困难的。”
可时清灼现在可管不了其他的,美人在怀,哪还能去想其他的?
“时清灼,你有听我在说吗?”
“自然在听。”
白无常不解的仰起头,“那你为何一句话也不说?”
“因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我手中抱着无常,还如何去思考其他?”他全身一用力,逼迫白无常退了几步,抵在了身后的桌上,“既然想不出来,那就先别想了。无常,想想我!”
他用大腿卡在白无常双腿之间,逼迫白无常直起身。他居高临下,无时无刻都在占据主动的地位。白无常被他弄得难受,又无可奈何。
那一双眼如冬日烈焰,白无常在里边看见了熊熊烈火。现在的他几乎是坐在时清灼腿上,进退两难,只能由着时清灼放肆。
但慢慢的,时清灼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白无常能感受到他的脚在慢慢用力将自己抬起,最终抵在桌沿。而自己现在,也坐在了桌子上,与他平齐。
他慢慢的靠近白无常,轻轻的吻下。但随之而来的却没有刚才的温柔,时清灼就像一只野兽,贪婪的占据着白无常的全部。
白无常欲要往后仰去,却被时清灼按住了后脑勺,只能被迫去接迎承受。全身的力气仿佛被卸下,只有双手还紧紧的抱着时清灼不放。
时清灼的一只手稳住白无常的头,另一只手早已不老实的伸进了白无常的衣物里。他肆意蚕食白无常的肉体,越来越兴奋,越来越为所欲为。
白无常全身忍不住的颤抖,眼角已经浸出了泪。他无助的靠在时清灼肩上,呢喃道:“清……灼……,别、别这样……”
时清灼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深,他几乎把白无常抱了起来,顺势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无常,是你说的,等我伤势恢复了,任由我处置。”他衔住白无常的耳垂,故意说道:“难不成,无常还想反悔了?”
白无常哪还有多余的力气去解释,他紧紧拉着时清灼的衣袖,大口喘着粗气。反观时清灼,满脸春风的笑意显得分外浪荡。
静谧的空气中,名为爱意的气息越来越强烈。他轻抚着白无常乌黑的发,耳边传来的只有白无常讨怜的呜咽喘息声。气息越来越紊乱,时清灼真的觉得白无常快哭了。
他慢慢的直起身子,重新噙住白无常的唇,轻声说道:“无常,爱我吗?”
白无常克制的点点头,小声回应:“爱……”
“唤我一声夫君。”时清灼嘴角忍不住的上扬,温柔的撑起白无常,“唤我一声夫君,我就放过你。”
但等了很久,白无常也没有再回应。时清灼脸上略显失落,但仍旧不死心的在白无常耳边重复。
“唤我一声夫君,无常,就一声。”
白无常手上抓的很紧,耳根红的厉害,可他依旧没有做声,慢慢的睁开了眼。本就一双足以摄人心魄的眼,带上眼角的潮红,更让时清灼燃起欲火。
时清灼抵上白无常的额头,边吻边诱导:“无常,就叫一声,好不好?”
许是真的坚持不住,白无常羞愧的闭上了眼,卸下了全身的力气靠在时清灼肩上,轻轻的在他耳边唤道:“夫……君……”
虽然微小,却还是被时清灼捕捉到。仅仅这一声,时清灼只觉得一切都值了。他抱紧白无常,不忘吻他。
他的无常是全世界最好的,他恨不得可以掏心掏肺疼爱他,照顾他……
院外寒风阵阵呼啸,大街上孩童欢快的玩耍。随着一声炮仗的炸响,他们纷纷跑开,朝着四周四散而去。
白无常醒来时,全身的酸痛迫使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转身望向窗外,差不多也是酉时了。
他无助的闭上眼,脑海中那些破碎模糊的记忆逐渐拼凑,最终一字不落的重回白无常的脑海。
他猛的睁开眼,羞愧的用手挡住自己的眼,不愿面对。
为什么,就这样叫了出来呢?
这一刻,耳根又在他不知晓的情况下泛红。窗外鸟啼一阵一阵的,像是在嘲笑他。如果现在有一个洞出现在面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钻下去。
到底是为什么呢,当时的自己怎么就没能忍住叫了出来呢?
他已经有些不敢面对时清灼了。
折腾了一上午,又睡了一下午,肚子已是饥肠辘辘。他艰难的起身,心里祈求今日时清灼不要回来的太早。
但心里越不想发生什么,就越会来什么。这句话出现在脑海中还没超过十秒,院中便传来了脚步,略显急促,却更像欢快。
随后,房门被打开,时清灼站在门前,注视着白无常。
四目相对,没有了往日的爱意缱绻,只有白无常一己的羞耻。
“无常醒了!晚膳在做了,过一会就会有人送来。”他满面春风,疾步走到了白无常身旁,“无常近来太贪睡了,一睡就是半日呐!”
白无常没有说话,他甚至没敢直视时清灼,索性直接扭过头去。
“无常,我刚刚看了你的稿纸,就顺带把我的想法添了上去。”
白无常依旧没有理他。
“今日烽怜先生又给我讲了一大堆事,听的我头都大了。我与他说了——之后我会陪你回一趟大晟,你知道烽怜先生说什么了吗?”
白无常没有说话,依旧没有动作。
“他刚开始什么都没说,当我以为他就这样默认同意后,他又给我列出来一大堆事务,让我在回大晟之前全部安排处理妥当!”
鸟雀在房檐上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和房内的冷清天差地别。
白无常不理他,时清灼也不恼。他嘴角逐渐显露笑意,随意道:“无常,你说,若是让桃子哥他们知道你唤我……”
“时清灼!”白无常立马转身将他压在身下,用手堵住他的嘴,“那是你趁人之危,不是我自己愿意的!不准让他们知晓,也不准再提!知道吗?”
时清灼在下边不停的点着头,白无常恼羞成怒的样子刻画在他脑中,真是越看越喜欢。
他慢慢松开堵住时清灼的手,半信半疑的注视着他。下一秒,时清灼立马笑道:“知道了,夫君!”
最后二字尾音拉长,犹如烟火绽放在上空,巨大的声音炸入白无常的耳中,如雷贯耳。
“时清灼!”
时清灼心情简直是前所未有的高兴,笑的已经合不拢嘴了。他温柔的将白无常搂进怀里,“无常,迟早有一日,你我都会如此相称。你是最好的无常,我会永远爱你。”
白无常还是拉不下面子,越想越觉得丢脸。他固执的抬起头,说道:“那我不能被占了便宜,你也必须唤我一声!”
“夫君!”
毫无一丝犹豫,仿佛就等着白无常开口。时清灼脸上满是喜悦,甚至还一直唤着其他。
“夫君……无常……我的好太傅……别生气了好不好?”
可时清灼叫出了声,白无常却觉得更加羞耻。
没曾想到,曾经最出色的猎人,竟变成如今愚蠢的猎物,一步一步踏进设好的陷阱。
“时清灼,你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