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是我的错觉，”帝雀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糖，然后收了起来，“他学得很像梅西耶，但看你的目光......太好奇了。”
虽然不愿承认，可是理想国都知道，梅西耶绝对是最了解华千的那一类。
梅西耶的目光一直落在华千身上不是什么怪事。
但这种关注绝不是因为好奇，而是温和的本能。
“不错呀，这么敏锐！”
“其实更让我确认他可能不是梅西耶的，还有你的态度。”
帝雀虽然是从荆棘王座跟着华千的，但他认识华千可是从青铜牢狱就开始了。
说实在的，华千什么时候在演，帝雀已经能稍微分辨出来。
华千刚刚的状态完全不像是和梅西耶一起行动时无需言说的默契。
而是她对目标Npc惯有的一套流程，和在孙婆婆家的状态倒是更像。
还有她有意无意问的那些问题，帝雀甚至确认华千早就知道答案了，她只是在通过“梅西耶”的回答验证一些东西。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帝雀回想了一下，自己发现华千的状态不对，并不是从某个时刻开始的。
“他的破绽太多了。”
强忍着想要躲闪的眼神，没忍住微微颤抖的手，还有帝雀说的，无意识渗漏出过度好奇的眼神。
其实华千在意识到不是梅西耶的时候，并没有一丝惊讶，心里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
该说果然是你吗？塞缪尔。
华千的警惕从里世界取代了梅西耶的那个“局外人”就开始了。
甚至当她在表世界看到占据着塞缪尔身份的梅西耶反而更加疑惑。
现在看来，里世界那位熟悉的“局外人”也回来了呀。
“你没有立刻戳破他，是他和梅西耶共生，梅西耶会有危险吗？”
“我不知道，”华千摇了摇头，“没有立刻戳破，是因为他先模仿的梅西耶——他在恐惧我。”
华千暂时还无法界定梅西耶和塞缪尔在这副身体里的界限和共生方式。
“梅西耶如果知道他的存在，不会到现在还没告诉我，但是他却知道梅西耶做过的所有事情。”
帝雀听懂了华千的分析皱起眉头：“这说明他能够监控梅西耶的行为，但是梅西耶还不知道他的存在？”
“空想家不能再让梅西耶管了，得找个时间接手过来，你问问曾流水在不在，我们治疗完毕就去找她一趟。”
塞缪尔的出现打乱了华千的节奏，好在发现得早，而且似乎塞缪尔对自己有所忌惮。
新月温室对普通剥离症的治疗用到了一个机械全包头盔似的治疗仪。
戴上后全部视线被阻断，眼前一片漆黑。
但是伴随仪器的治疗模式启动后，能明显感受到脑中像是飘进了一多蓬松清爽的云彩，让整个头脑变得清明了许多。
当华千结束治疗后，发现自己的理智值垂直上涨15%，【轻度剥离症】完全消失了。
而消除酸雨伤痕则用到了朝拜点提供的特殊药膏，同时也能够消除【轻度腐蚀】的效果。
不过无论是剥离症治疗仪，还是特殊药膏，都是朝拜点给教徒免费特供的。
别说付费外带了，就连作用原理也一丁点儿不会透露。
问就是伟大的金属之神赐予麦拓城的......
好在华千下周就要去医疗器械公司上班，有关剥离症治疗仪的线索很快就能拿到了。
华千和帝雀离开新月温室后就直接去了东2区的麦拓金融找曾流水，她上午都在公司。
在曾流水公司蹭了一顿工作餐，同时华千把梅西耶和塞缪尔的共生状态告诉了她。
“......我也没遇到过玩家和Npc共生的情况，不过听起来塞缪尔在自己身体里还会对梅西耶和我们有忌惮，可能是他用不了梅西耶的技能和道具。”
曾流水立刻就理解了华千的猜想，也明白了华千想让自己干的事情。
“我会尽快找时间去一趟洛博科技亲眼确认他的状态，不过听起来梅西耶依附塞缪尔的躯体可能性更大，你想好该怎么处理了吗？”
“当前最主要的事情是先将梅西耶手里有关空想家的资料和书店人脉接手回来，除此之外......”华千深吸一口气，“我暂时不打算戳破他们这个共生存在，所以情报暂时不进公民热线，私聊随意。”
不是想演么？我陪你慢慢演。
“可以，没找到解决办法之前，不用撕破脸。”曾流水很理解华千的做法，还有她的热演瘾。
帝雀在一旁认真吃饭，顺便看看今晚有没有合适的单可以接。
除了梅西耶的事情之外，两人还互换了联系方式以及手里的最新情报。
听说华千即将入职医疗器械公司，而且摸到了剥离症治疗仪的线索，和曾流水的另一个发现刚好重合上了。
“你的这个公司股票走势在麦拓城非常好，不仅如此，你还记得里世界那幅信仰地图吗？”
华千知道曾流水说的是什么，信仰地图上颜色区分错综复杂，也只有曾流水可以将这些颜色在表世界分离统计出来。
而现在，曾流水的手指滑过手环屏幕上显示的表格前几行高亮部分。
“整座麦拓城的金融可以说是全部掌控在机械巫教派手中了，而且最重要的，这不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而是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已经是这样了！”
“全部？”帝雀虽然也表达出了惊讶，但是曾流水没理他，因为他显然是没看懂。
只见华千也皱起眉：“完全不对等的实力，而且已经持续了很久，那迷途者到底是怎么在麦拓城持续发展的？”
这就是问题所在，按照曾流水的假设，机械巫和迷途者两个教派能在麦拓城纠缠这么久，一定是打得有来有回。
但是从金融行业透露出的倾向来看，整座麦拓城应该早已经完全在机械巫掌控之下了！
可是信仰地图上迷途者的占比色彩也不算低，而且现实中切身体会到的也更像分庭抗礼。
为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只有金融行业特殊，还是别的行业也这样，所以我打算都去查一下。”
华千看完后，曾流水将手环的折叠屏收了起来。
“如果别的行业也是这样就是好事。”
“好事？”帝雀只听懂了机械巫势力比她们想象的还要强大，这怎么能算得上是好事？
“机械巫如果势力范围这么强大，但是却还没有将麦拓城整个吃下——这说明这个教派绝对出现了非常致命的问题。”
华千未说完的推断，曾流水给她补上了。
“而且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法，一定和迷途者有关，所谓制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