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姜还是老得辣。
一下子就击中了要害。
白神医看到白蓝生沉默下来，他脸色一沉。
“如果是舒禾，哪怕她现在心中没有你，你也不会这般失落，毕竟还有争取的可能。”
“所以，你喜欢的人是柠丫头？”
白蓝生苦笑道：“老爷子，您就别说了，我这辈子打死也不会对青柠说的。”
“她现在过得很好，殿下对她也好，我不想打扰她的幸福。”
白神医看他这幅样子，怒其不争。
“你早干嘛去了？”
“如果你能早点对柠丫头表露心迹，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连嘴都张不开的境地！”
他多喜欢柠丫头啊，老早就想要收她做徒弟。
如果蓝生能够跟柠丫头在一起的话……
白蓝生摇了摇头，“幸亏没说，不然如果她拒绝了，那我现在都没法见她了。”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白蓝生拿得起放得下。
他依旧会对青柠好，但却也会把那份感情，深藏心底。
白神医满脸嫌弃，“说来说去，还是你没用！”
白蓝生点点头，“就当是我没用吧。”
白神医：“……”
**
秦府。
顾青柠跟陆景煜已经回了府邸。
因为年底要搬过去，现在已经陆陆续续将一些东西搬走了。
只不过主子们还都住在这边。
夫妇二人进了书房，顾青柠就把白蓝生带回来关于太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随后，她把那个地址跟手镯也拿了出来。
陆景煜听后，皱眉道：
“之前就听闻后宫是非更多，如今看来的确比之前秦国公府的事情，更是复杂得多了。”
“所以说，作为皇帝，娶那么多女人干什么！”
妃嫔之间互相倾轧，斗争。
还会把手伸向年幼无辜的稚子……
甚至还有太后这种，为了抚育当时的太子，竟然杀害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顾青柠：“有的人是为了权力，也有的人身在其中，身不由己。”
但不管如何，都不该是太后这样狠心无情！
陆景煜：“青柠，你把这些东西都收好，如果真的逼到了那个份上，咱们就用！”
“另外，等我彻底抓到了敌国的奸细后，到时候朝中会有人借此，再次推举我做储君。”
“倘若父皇如果同意的话，我就会顺水推舟。”
一个文韬武略，战功赫赫的太子殿下。
别说其他人会不会指手画脚了，就连明和帝跟太后，明面上都不会太过于强迫他了。
陆景煜不是不做这个储君，他是要做一个实力十分强大的储君。
顾青柠点了点头，“之前我让舒禾帮忙记录了一些权贵世家后院的事情。”
“那些夫人是什么性情，可交可不交的，我都清楚明白。”
“正好等年底了，开年宴，我把一些可结交的夫人，都给她们去帖子，邀请她们做客。”
不要小瞧了女眷结交，有的时候，会发挥十分重要的作用。
陆景煜点了点头，捏了捏她的手。
“到时候，就要辛苦夫人了。”
“你比我更辛苦。”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体谅着对方，也认可着对方。
就在这个时候，被忽略了的小曦瑶在暖榻上，啊啊啊地叫了起来。
夫妇俩相视一笑，赶紧一起回去哄他们的宝贝女儿了。
**
几日后，陆景煜下值归来，就告诉顾青柠换上一身低调奢华的常服。
“暗市开市了。对了，穿得低调奢华，我们俩扮成一对商贾夫妇。”
顾青柠点了点头，立刻干净利落地换好了衣裳。
随行的话，明面上陆景煜带了逐风跟墨羽，暗卫若干，隐藏在暗处，除非他们遇到麻烦，才会出来。
同时还有两个人，那就是苏子渊跟欧阳睿。
这两人一个扮成管家模样，一个扮成账房。
逐风是侍卫，墨羽，就是夫人的弟弟。
在马车上的时候，彼此见礼。
顾青柠问欧阳睿，“这几日嘉敏的情况可好？”
欧阳睿：“她不孕吐了，吃得好睡得好，就是在屋子中待不住，想要四处走一走。”
他说这句话，还有保留了。
因为嘉敏甚至想要骑射打猎去，可是把年轻有为的大理寺卿给吓得不轻。
顾青柠：“三个月胎坐稳了，四处走走也没什么，但不要跑跳剧烈。”
她看着欧阳睿一言难尽的表情，再结合嘉敏郡主的性子，她哭笑不得。
“行吧，改天我去探望嘉敏，跟她说一说注意事项。”
欧阳睿立刻拱手道：“多谢郡主！”
陆景煜却不着痕迹地瞪了欧阳睿一眼。
他每天很忙碌，跟青柠相聚的时间本来就很短，结果欧阳睿还来抢青柠的时间！
欧阳睿很勇敢地瞪了回去。
抱歉，毕竟这件事事关他家嘉敏，所以寸步不让。
一行人等到了暗市后，也就不再言语，陆景煜扶着顾青柠走在前面，其他人跟在四周。
几个人都在马车上简单易容过，乍一看很有迷惑性。
顾青柠之前一直在广平侯府中，后来嫁进国公府，现在又在秦府。
一直都是在内宅之中。
偶尔出门，要么是应酬宴会，要么就是去医馆。
倒是第一次来暗市这种地方。
乍一看，好像是寻常街市一般，热闹非凡，卖什么的都有。
还有卖艺的，胸口碎大石，跳火圈，蒙眼飞飞镖。
但，也跟寻常卖艺的不同。
班主咧嘴笑道：“哪位壮士愿意过来试一试？倘若成了，就可以拿走赌银。”
墨羽对这个很好奇，就站在那，眼睛直直地看着。
甚至跃跃欲试。
顾青柠却握住了他的手，谨慎道：“先看看再说。”
原来是让人可以参与进来，然后其他人赌他能成功还是失败。
如果参与的人赢了，其他人都赌他输，那么他就可以拿走全部银两。
倘若他输了……他就死了。
当一支飞镖，正中那人眉心的瞬间，陆景煜立刻伸手，捂住了顾青柠的眼睛。
其他几个人都还好，都是见过血雨腥风的。
但是顾青柠……
顾青柠虽然也被吓了一跳，但是她却握住陆景煜的手，慢慢地拉了下来。
“景煜，我不怕。”
她的行医经验自然没有魏舒禾多，但是也见过血淋淋的治伤场面。
最开始的确是怕的。
但是，她总是会想到，当初家人们就是这样血淋淋地躺在地上。
尸体堆了一地。
再后来，见得多了，也就不怕了。
看着她平静的眸子，的确不像是害怕，陆景煜立刻想到了她的经历。
还有学医的事情。
他十分心疼。
旁边有一摊位跟前的婆婆突然笑道：
“这位夫人好胆色啊，不像是刚才过去的一个，都被吓哭了。”
顾青柠转过头看过去。
这个婆婆年纪大了，脸上都是皱纹，笑容却很慈祥。
她发现顾青柠看过来，立刻热情洋溢地招呼着：
“夫人，我是卖酒的，您要不要看看？”
“我这里有蝎子泡的酒，有蛇泡的酒，有蚂蚁泡的酒，还有老鼠……”
顾青柠嘴角抽了抽，脸上露出一抹礼貌微笑，“不了，我不需要。”
老婆婆目送他们一行人离开，十分遗憾，自言自语道：
“蝎子蛇蛇多可爱啊，为什么不喜欢它们泡的酒呢？”
这边陆景煜护着顾青柠一起一往里走，他低声道：“还好？”
顾青柠点了点头，“我没事。”
她这个时候发现，欧阳睿跟苏子渊都不见了，应该是去查其他的事情了。
逐风跟墨羽还跟在他们身后。
墨羽年纪小，对什么都好奇。
但看到刚才顾青柠被杀人跟虫子给惊到了，他也就收起好奇心，专心致志地跟在她身后。
顾青柠于心不忍，“阿羽，如果有兴趣的，可以多看看。想买的东西，也可以买。”
墨羽：“没钱。”
顾青柠：“没事，景煜带银子了。”
从主人变成了‘姑父，陆景煜看了看墨羽眼睛透亮地看着自己。
他点了点头，“可以买，但是别让人骗了。”
墨羽：“嗯！”
几个人游逛摊子，到真像是慕名来暗市游逛的富商。
尤其是，他们出手还十分阔绰。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佝偻着腰的中年男子，来到他们跟前，低声道：
“这位老板，这些俗物您都不满意，您是想要买什么东西呢？”
陆景煜：“我当然是要买寻常市面上没有的东西。”
男子瞬间了然，“懂了，您是要买其他国家的东西吧？”
“那您随小的去珍宝阁，保证会有您喜欢的东西。”
珍宝阁，卖的都是从西域，南疆，大凉，南海国等秘密运送来的珍稀东西。
甚至有一些，大楚明确规定不可以卖的东西。
比如一些迷幻香。
陆景煜上次是直接带人搜查了珍宝阁，可惜珍宝阁的老板早就得了消息，把一些东西都给收了起来。
连一点把柄都没有落下。
换脸术需要用的东西，暗市上或许会出现。
毕竟当时那秦庭芳也去了暗市。
还有就是，之前失踪的南疆使臣许穆，当初就是以走商的身份，来的京城，最后在暗市消失的。
所有线索都指向了这里。
陆景煜捏了捏顾青柠的手，笑道：
“夫人，既然他这样说了，咱们就去那珍宝阁瞧一瞧？”
顾青柠回了一个十分有兴趣的微笑，“好啊。”
她微笑着说话的时候，手下意识地摸了摸盖在广袖下，手腕上那个带有暗器的手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