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衣:“说起算账这事儿,我倒是想起,有人又是偷偷给我塞名片,又来我事务所,在我面前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贺总,这笔账,要不然让陆峋给你算算?”
“……”
贺安淮尴尬地咳了两声。
“我那是为了在姜暖面前维持人设,不然她哪会掉以轻心。”
许轻衣似笑非笑地看他,“喜欢立人设的,都特别容易塌房。你小心后院起火。”
“你确实要小心后院着火。”陆峋跟着许轻衣附和道,“罗伊先生已经明里暗里跟我打听过好几次你的消息,他很喜欢你。”
“……”
得了。
人家情侣珠联璧合,他一条狗除了被塞满嘴狗粮,还能说什么?
贺安淮憋屈,正无处发泄。
突然瞥见餐厅门口一道笔挺瘦削的身影走进来,连忙挥了挥手。
“小陆总。”
见陆庭深轻掀眼皮看过来,贺安淮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座位,“来一起啊!”
前者脚步微顿,没什么表情,不过倒是真提步往他们这桌走了过来。
刚到跟前,陆庭深清冽声音淡道:“小叔。”
陆峋很自然地跟他打了招呼,并让他坐。
贺安淮不知道他们三的故事,他刚被塞了狗粮,独吃吃不如众吃吃,朝陆庭深道:“这位是许轻衣,是你未来婶婶。你们上次见过的,是不是陆峋早介绍你们认识过了?”
许轻衣:“……”
陆峋:“……”
陆庭深视线从许轻衣脸上掠过,后者没什么情绪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若无其事地吃饭。
他扯了下唇,声音不咸不淡,“我就不打扰小叔和衣衣了。”
旋即走远。
贺安淮见陆庭深冷冰冰的,明明都是自己人,还摆起架子。
忍不住道:“我怎么老感觉,小陆总对我有意见似的,一见我就垮起个脸,一点儿好脸色都不给。难不成是嫉妒我长得太帅?”
许轻衣嘴角抽了抽,笑意浮上眼底。
垂眸,不吭声。
陆峋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附和他,“你感觉没错。”
话落时,他抬手看了眼腕表。
许轻衣注意到,问:“你待会儿还有要事?”
陆峋:“今晚邮轮会在东京港停靠一晚。”
贺安淮一听,兴奋起来,“上船之前,我就盼着来东京玩这一趟了。这边的女孩子都特别可爱,而且夜生活合法又丰富,下去玩一圈?”
许轻衣见他又不正经,调侃道:“这边的男孩子也特别可爱,同样合法又丰富,指不定也有合你胃口的。”
“……”
贺安淮幽幽看向陆峋,“都是因为你,我的清誉,全被你毁了。”
陆峋不理会他,只低头看着手机,好几秒才抬头,对许轻衣说:“刚查了下,东京港附近的神社今晚会有烟火大会,去看看?”
许轻衣不假思索,眉眼弯了弯,“好啊。”
邮轮停靠东京港。
不少乘客和他们想法一样,都陆陆续续地下了船,出发去市内。
贺安淮早迫不及待,一下邮轮,人就不见踪影。
陆峋和许轻衣徒步往电车站。
虽说是附近的神社,但还是有些距离,要步行十几分钟,再上新干线,坐三站路。
“我记得这边的烟火大会一般都在盛夏,七八月份,现在是春天,也有吗?”
许轻衣好奇问道。
陆峋牵着她手,有些心不在焉,说;“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为庆祝,也会举行。”
四月上旬,正是东京樱花盛开的时节。
从新干线下车,往神社走去的路上,满是动人的樱花树。
花瓣徐徐落下,停在陆峋肩上。
瞥见那一抹浅淡的粉色,许轻衣突然停下脚步。
陆峋回头看她,“怎么了。”
“以前听人说起过,樱花花瓣的飘落,象征着生命中的美好逝去。”
她拨开他肩膀的那片花瓣,轻声,似呢喃般,抬眸定定地凝看着他。
“可我一定不会失去你,是不是。”
“不会。”
他稳稳地牵住她手,手心的温度让人很心安。
烟火大会的神社在山上,山底不少当地居民穿着传统服饰在游行庆祝,许轻衣在邮轮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闻到小吃街飘来的香味,拉着陆峋衣袖,说自己肚子饿。
陆峋:“想吃什么?”
她眨了眨眼,“都想吃。”
他很快走到一家卖大阪烧的小推车前,等着老板制作打包,又顺便在旁边买了份章鱼小丸子。
许轻衣走得挺累,没跟过去,就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托腮看着他。
烟火缭绕,周围行人来来往往,可陆峋长相实在出众,只是简简单单穿着衬衣西裤站在人群之中,也能一眼映入她眼底。
他是她的。
嘴角止不住的扬起,心底的爱意也汨汨地蔓延至身体所有神经末梢。
“你好。”
一个穿着和服的男人不知何时走到她面前,用日语打起招呼,许轻衣听不太懂,对方立刻又换成英语,说想和她加个联系方式。
她笑了笑,“抱歉,我有男朋友了。”
男人面露遗憾,但似乎不太肯放弃,站在原地没走。
“衣衣。”
陆峋提着打包好的大阪烧走过来,许轻衣没再看陌生男人一眼,小跑过去抱住陆峋腰,踮起脚,亲昵地亲了亲他。
她亲在他下巴,挠得人心痒。
陆峋拆开大阪烧包装,捻着勺子给她喂了一口,说:“我们今晚,也别回邮轮了。”
许轻衣:“?”
陆峋一本正经,“这边酒店很有意思。”
意会到他指的哪种酒店,许轻衣脸颊微烫,瞪了他一眼,但没说反驳的话。
大阪烧吃完,陆峋又看了眼腕表。
“烟火快开始了,我们往山上走,看得更清楚。”
她便和他沿着石板阶梯往上走,到半山腰时,陆峋停下脚步,许轻衣蓦地察觉到,他握住自己手的力道更紧了些。
手心微湿。
烟火在这一刻突然腾升绽放,漆黑天空被点亮,花火灿烂,许轻衣注意力被吸引走,目不转睛地望着不断在夜空盛开的花火。
光芒照映在她瓷白干净的脸庞,烟火倒映在乌黑瞳孔。
像星星坠落眼底。
“衣衣。”
“嗯?”
烟火盛放得最绚烂时。
许轻衣偏过头,眼底坠落的星星在看见陆峋拿着戒指,单膝点地跪在自己面前时,愈发明亮。
“你愿意嫁给我吗?”
花火绽放,照亮他清隽英挺的面庞,墨色瞳孔里,闪烁着和她一样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