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朝煊被一句话秒杀，带着那些资料，面红耳赤，脚底抹油地跑了。
感觉有些话不能再问下去，不然就要被小叔叔当场击毙了。
人一走，阮尽欢就搂着厉辞舟的肩膀，整个人都倚在了他身上，笑的浑身都在颤抖：“你今天……战斗力怎么这么强，无差别攻击啊。”
厉辞舟确实不太高兴，不光是因为今天来老宅的目的，还因为在别人眼里，阮尽欢是因为攀上了他，才能进入这个家。
老实说，他并不觉得能进厉家的门是什么值得荣耀的事情。
大家族内有多脏，水有多浑，这些年，他已经看的太多了。
厉辞舟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好让她靠的更舒服些，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了监控。
老宅的监控遍布整个宅院，除了一些私人领地，基本都一览无余。
这个点，天已经黑透了，老宅各处都亮起了灯，偌大的花园里，安静的很，又因为是冬天，连声虫叫都没有。
监控画面里并没有他们两个人的身影。
阮尽欢瞥了一眼：“这两人不是笨蛋，而且对老宅的监控应该很清楚，密谋么，那肯定是躲起来偷偷摸摸的。”
厉辞舟腰背挺直，因为身高之间的差距，阮尽欢这么靠着，难免会觉的腰累，只能尽量保持着身姿。
“园子有些大，我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地方有变动。”
阮尽欢紧靠着他，脑袋抵着脑袋，眼神却是扫过监控：“园子里没问题，上次的反噬差点要了那两人小命，短期内没这么大的胆子。”
厉辞舟低低地“嗯”了一声，侧过头，近距离地对上了她的脸。
呼吸声靠的有些近，温热的脑袋抵在颈间还有些痒，他的注意力已经转移了，没有再看手里的手机。
阮尽欢长臂越过肩膀，手指飞快地放大了几个界面，嘟囔道：“我感觉这几个地方还有监控死角，回头找人换一下吧，换成那种三百六十度的。”
厉辞舟又是一声“嗯”。
阮尽欢察觉到对方的敷衍，侧过头，就对上了他的目光，唇边只留下了一道缝隙的距离。
这是一个只要动一动就能亲到对方的距离。
阮尽欢想都没想，就凑上去了。
长廊里很安静，家里的佣人都不在，头顶悬挂着的中式灯笼亮着微光。
灯光下投出一片阴影，紧紧靠在一起的身躯没有一丝缝隙。
阮尽欢一只手扣着对方的腰，另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颚，从身后自上而下地吻着他。
厉辞舟仰着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手指摁熄了屏幕，将手机放进兜里，猛地转过身，几步间就将人压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呼吸渐喘，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彼此升高的体温。
就在这个时候，阮尽欢突然睁开了眼睛，抱着人的手快如闪电般探入空气中，夹住了一根牛毛般细长的针。
那针落入手指，陡然间扬起一阵黑雾，眨眼就从指尖消失了。
厉辞舟睁开眼：“这是耐不住性子了。”
阮尽欢：“我正愁他们不来呢。”
再转过身，原本老宅的院子竟然消失了，眼前的场景恍若迷雾森林。
厉辞舟已经不像当初那样吃惊了，他甚至还有心思仔细打量起来。
“怎么会变成这样？”
阮尽欢一只手揽着人的腰，确保人在自己身边，眼里丝毫没有慌乱：“这人对阵法有点研究，也还挺懂的制造氛围的。”
迷雾中渐渐走来一群扭曲的身影，伴随着呼号的阴风，一步一步地靠近，但凡换个胆小地站在这里，大概就要屁滚尿流了。
阮尽欢随手给厉辞舟拍了一张符：“站着别动，我马上回来。”
说完人影一闪就不见了。
厉辞舟低头看着胸前的符纸，抬手摸了摸，再抬起头的时候，一张扭曲的脸几乎贴着他的脸冲了上来。
他瞳孔微缩，确实没动，靠近的那一刹那，鬼脸扭曲的更厉害了，张开的血盆大口里还能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咸腥味。
紧接着眼前似有金光闪过，那鬼影碰到他身子的一瞬间，就散开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厉辞舟再次低头，胸前的符纸似乎暗淡了一些，但依旧牢固地紧贴着他的身体，就像那个人一直陪着他一样。
“辞舟啊，你怎么在这儿，你媳妇儿呢？”
远处似乎是老爷子的声音，厉辞舟神色微动，他爸不是已经去休息了，怎么会在这里。
迷雾中传来“厉辞舟”的回答：“爸，你不是睡觉了。”
厉荣海：“睡不着，就下来走走，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厉辞舟”似乎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
声音渐渐地迷糊了起来，厉辞舟的耳边有些嗡嗡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震动，他听不到厉荣海的声音了，下意识地想追上去，抬脚的一瞬间，又停了下来。
不，不对，他爸不可能一个人出行，就算是晚上，身边也至少会跟着吴管家。
所以，这是……幻觉。
厉辞舟神色微冷，没想到这两个人这么大胆，竟然在老宅里都敢动手，这是仗着卓方术的能力，所以有恃无恐了吗？
迷雾中传来一阵仓促的脚步声，随即一个身影进入了他的视线。
“阮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厉辞舟看着突然出现的厉春意：“我也很好奇，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厉春意身上套着一件宽大的羽绒服，将她从头到脚几乎都包裹了起来，脑袋上还带着帽子。
大病初愈不久，受不得寒风。
厉春意将“阮尽欢”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嗤笑一声：“也就这张脸还能看，你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让厉辞舟竟然心甘情愿地给你留下了半个集团的财产？”
柿子专挑软的捏，这个没有背景家世的女人，无疑是最好下手的。
“阮尽欢”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不如你先告诉我，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