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秦先生对我的王庭还有什么不满之处吗？”
天可汗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
秦乾强压下心中的疑惑，拱手道：“并非不满，只是适才见到一个故人，有些惊讶。”
天可汗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深意：“秦先生倒是眼尖，看来大夏对我们草原的关注，远比我想象的要深啊。”
秦乾心中一沉，天可汗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那暗卫的身份？
他试探性地问道：“可汗指的是……”
“大夏在我王庭安插了眼线，此事我早已知晓。”
天可汗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秦先生不必遮掩，我知道你和秦家关系匪浅。”
秦乾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怎么也没想到，天可汗竟然如此直白地挑明了此事。
难道他猜错了？可汗并非怀疑秦家，而是另有其人？
“可汗误会了，”秦乾努力保持着镇定，“我与秦家早已恩断义绝，并无瓜葛。”
天可汗只是笑了笑，并未继续追问。
他挥了挥手，示意侍从将带来的保暖衣物打开。一件件厚实暖和的衣物呈现在众人面前，做工精良，设计巧妙，令人叹为观止。
“这些衣物，的确是好东西。”天可汗拿起一件羊毛衣，仔细端详着，“若是能让我草原上的子民都能穿上这样的衣裳，今年冬天，就不会再有那么多人被冻死了。”
秦乾抓住机会，开口道：“可汗英明，我此番前来，正是为了解决白灾带来的损失。我带来的不仅是这些衣物，还有更先进的纺织技术和取暖方法，足以让草原子民安然度过寒冬。”
天可汗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哦？说来听听。”
秦乾便将自己改进的纺车、织布机以及双层保暖衣物的制作方法详细讲解了一遍，并当场演示了纺车和织布机的使用方法。
高效便捷的操作，以及织出的厚实布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叹为观止。
“好！好！好！”天可汗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秦先生果然是个人才！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秦乾拱手道：“在下别无所求，只希望可汗能够恢复我一定的自由，允许我在草原上推广这些技术，造福草原子民。”
天可汗沉吟片刻，随即点头道：“好！朕准了！从今日起，你便是朕的座上宾，草原之上，任你通行！”
秦乾和天可汗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秦乾给抵御寒冬的办法。
而天可汗就要给秦乾一些自有。
两人这番你来我往，倒像是一场心照不宣的默剧。
“可汗英明，”秦乾拱手道，“草原子民逐水草而居，居无定所，难以像中原百姓一样修建房屋抵御严寒。因此，取暖之法需另辟蹊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在下以为，可汗可以鼓励牧民搭建便携式帐篷，帐篷内可设火塘，以牛羊粪便为燃料，既能取暖，又能驱散湿气。”
“牛羊粪便？”天可汗眉头微皱，“这…气味未免……”
“可汗有所不知，”秦乾胸有成竹，“只需将牛羊粪便晒干后与干草混合，再用模具压制成块，便可大大减少异味。燃烧时产生的烟雾也少，取暖效果更佳。”
天可汗听罢，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秦先生果然足智多谋！朕准了！此事便交由秦先生全权负责！”
“谢可汗！”秦乾心中暗喜，这第一步总算是迈出去了。
他此番前来王庭。
可不单单是为了推广纺织技术，更重要的是要设法联系上大夏，探听近况。
思及此处，秦乾眉宇间不禁流露出一丝担忧。
他被掳来草原已有多日，也不知大夏如今是何光景。
这一切，都被肆梅看在眼里。
这草原上的明珠，心思细腻着呢。
她对秦乾的才华钦佩不已，也瞧出了他眉宇间的忧虑。
于是乎，肆梅笑道：“父汗，听闻中原文化博大精深，不知如今大夏国内可还安稳？”
这个问题问得突兀，秦乾的心猛地一跳，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天可汗的反应。
天可汗哈哈大笑，豪迈之气充斥着整个大殿：“大夏？一群养尊处优的南蛮子，不足为惧！前些日子，朕还听闻他们内乱不止，朝堂之上跟菜市场似的，怕是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来管我草原之事？”
这番话，让秦乾的心沉到了谷底。
内乱不止？朝堂争斗？难道在他被掳走后，大夏真的乱成了一锅粥？
肆梅察言观色，见秦乾脸色微变，心中便有了计较。她故作天真地问道：“父汗，既然大夏如此不堪，那我们为何不趁机攻打他们，将中原的宝贝尽数抢来？”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肆梅身上，包括天可汗和秦乾。
“呼延蓝！”呼延羽柳眉倒竖，厉声呵斥，“胡说什么呢！战事岂是儿戏？”
她又如何不知道肆梅的打算。
只是……父皇更加聪明
若是再不打岔，恐怕会让父皇生疑。
虽然呼延羽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帮助那该死的负心汉。
但话情不自禁的就说了出来。
天可汗也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蓝儿，你平日里古灵精怪的，今日怎说出这番话来？挑起战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可想过，一旦战败，我草原子民会是什么下场？”
肆梅低垂着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父汗，女儿知错了。只是女儿听闻中原遍地金银，心中难免有些…痒痒嘛……”
她说着，偷偷抬眼瞥了一眼秦乾，见他脸色稍缓，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呼延羽冷哼一声：“痒痒？我看你是被中原的繁华迷了眼！中原人狡猾奸诈，就会耍嘴皮子！你莫要被他们骗了！”
她这番话，看似是指责肆梅，实则是暗中提醒天可汗，提防秦乾。
天可汗沉吟片刻，挥了挥手：“罢了，此事休要再提。秦乾，你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先下去休息吧。”
秦乾行礼告退，心中却更加疑惑。
天可汗的话，真真假假，难以分辨。他必须尽快弄清楚大夏的真实情况。
离开大殿后，秦乾径直走向为他安排的住所。肆梅和呼延羽也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