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州都开始准备撤离了,跟吕州地势差不多,又处于金河的下游,还没有防洪堤的林城,此时更加崩溃。
林城的经济主要依托的是煤矿,林城有个天然的优势,那就是露天煤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天然煤矿成为了林城的经济支柱。而这次影响最大的也是露天煤矿。
露天煤矿挖出来的一个个低洼的路段,仿佛成了一个专门泄洪的天然湖泊,很快从金河漫出来的洪水,就直接往煤矿低洼地带给填满。
林城市长刘市长此时心里非常的憋屈,坐在冲锋舟上,雨水已经完全打湿了他的眼镜和脸。
“快一点,那边那棵树上面好像还有两个小孩还有一个妇女,我们赶紧过去。”
“好的。”控制冲锋舟的士兵快速的调整着冲锋舟的方向。
一个市长,亲自在抗洪抢险的前线参与救援,其实是一个非常迫不得已的事情,说明他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来拯救这座城市。
整个林城几乎已经被洪水给淹没,好一点的,淹没了一楼,严重的甚至能淹没到2楼3楼。
居民们自发的往更高一层楼搬移,这时候,大家仿佛是拧成了一股绳,也没有了往日邻里之间的戾气,更多的就是先应付过去。
不少人家里都是直接开着门,客厅甚至厨房,可能都住着人。电早就已经停了,水也只能靠雨水或者自己接。
“刘市长,把他们放到我们这里,我们这里有位置。”
也不知道是几楼的居民此时在走廊上面看到了刘市长的冲锋舟上有几个人,直接开口喊。
这样的事情,这两天,频繁的上演着。
刘市长和士兵把人给推上去,刘市长愧疚的道歉。
“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们没有搞防洪堤,要不然,也不会这样了,是我愧对了大家的信任。”
居民们也被刘市长的情绪感染,好些在家里没出来的居民也纷纷跑了出来。
“刘市长,不怪您,您已经尽力了,这是天灾,只要我们林城人团结,一定能够战胜这场洪水。”
刘市长听着市民的鼓励,心里颇不是滋味,想起了一个多月前,书记去京州开会拿回来的防洪堤议案,自己当时还非常嗤之以鼻。现在对比已经修筑起防洪堤的吕州市,林城的受灾情况简直是太惨了。
刘市长之前听说吕州市的防洪堤修建费用大概在6千万左右,现在只是搞了前期的工程,差不多花费3千万,市里还只垫付了600万左右,刘市长更加羡慕了。
不说吕州这样的工业城市,就连林城,目前受灾带来的经济损失已经超过了十个亿,这还是不完全统计。
可以说这一次的洪灾,直接给林城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如果处理不好,以后的汉东煤都,可能就一蹶不振了。
凭什么吕州有祁同伟这种人物,而林城没有。刘市长非常不甘心。
跟林城相同的几个城市现在都处于严重的受灾之中,他们最后悔的,就是没有跟着祁同伟的提案要求,建设防洪堤。可到了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只剩下后悔。
钟书记这时候坐在水利厅的指挥中心里,脸已经沉得可怕。
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标着的红点,标一个红点就代表这个地方被洪水侵袭。整个汉东,所有的县市几乎都被密密麻麻的标满了红点。这个时候,吕州市和金山县就显得那么的突出了。
“张厅长,马总工,今天特意把你们请过来,就是想问问,这个洪峰的什么时候会降下去。汉东的老百姓等不起了啊。”
钟书记重重的叹了口气,显然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想过洪水侵袭,对汉东省可能会带来影响,但没想过影响这么大。各地的政府部门,整个救灾的工作都处于一种混乱的状态。
“钟书记,这个。”
马建明看了看张东林,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说吧。有什么就说。”钟书记无奈的摆摆手,他还害怕有更坏的坏消息嘛。这两天电话都被京都的领导给打爆了,一个处理不好,他可能就只能退二线了。
“我们汉东省现在气象预警最先进的是金山县气象局,根据金山县气象局上报的预警分析,未来5天内还是会持续降雨,金山县在我们金河的上游,所有洪峰的高度可能会继续增加。”
张东林咬咬牙,还是把结果给说了出来,这是刚刚又跟金山县确认的结果。
钟书记叹了口气,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钟书记突然疑惑的看向张东林。
“金山县气象局就是祁同伟当局长的那个气象局?”
钟书记刚问出来,其实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之前吕州把祁同伟这么一个搞经济的官员放到气象局,他还是非常不满意的,不过祁同伟自己提出来后面又刚好碰到了候补委员这个事情,钟书记也就默许。
然后祁同伟跟着汉东大学的姚校长搞了一个什么防洪堤的提案,当时钟书记还觉得有点超前,花费巨大,在修路的压力下,先保障了修路。
现在钟书记才发现,祁同伟这个干部还真有点邪性。不单单是去到哪里都能搞出一番惊天动地的成绩来,而且对事物的看法理解,竟然有一点预言的味道。
钟书记是无神论者,但祁同伟的光环,也让他不由得这么想。
钟书记静静听着马建明和张东林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祁同伟在金山县气象局做的事情,什么预测泥石流阻止人工降雨、手搓自动预警设备、环流模型、冒着雷雨爬山高塔、金山县水库一己之力把洪峰给控制住。
钟书记愣住了,他从来没有发现,一个干部竟然能够做的如此的优秀,想到钟小艾谈起祁同伟的时候那种自豪又崇拜的表情,钟书记开始有点明白,可能不是自己女儿恋爱脑,而是祁同伟他能力真的很强。
“那能不能求助祁同伟?”
钟书记问了一个憋了很久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