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微笑着说：“而且，我的设计挺漂亮的，还是一件很不错的圣诞礼物，对吧？”
哈利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又哭又笑地一塌糊涂，他始终不知道要用多少个“谢谢”才能表达他的心情。
只觉得他和爸爸妈妈还是说得不够夸张——他应该说：如果没有莉丽丝，他不会是现在的哈利。
他牵着自己的“未来”，带着过去的重量，和尖叫着说“我录影了”的阿统说了再见，而后走出了空间。
————
圣诞节早晨，格里莫广场12号的客厅里堆满了礼物，不知道希尔到底从哪里找来了一棵像样的圣诞树，倒是一切完美了。
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没有食言，他们确实圣诞节还是留在了这里，陪莉丽丝过圣诞。
但是她本人还是不出所料地起晚了。
准确来说，整个房子忽然不像秘密基地，倒是热闹得厉害——连比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来了。
于是在她走下楼梯的时候，就能看到大家齐刷刷地套着韦斯莱夫人织的毛衣，上面绣着各自名字的首字母。
“啊！莉丝！”罗尔夫扬起脸，第一个冲到楼梯口朝莉丽丝招手，“圣诞快乐！”
莉丽丝揉了揉还有些发胀的眼睛，笑着回应：“圣诞快乐，哥哥！你们好早啊。”
而后感觉有一道炽热的视线紧紧粘在她身上：“哈利？”
哈利满目热烈地朝她笑着：“圣诞快乐，莉丝。”
他今年的礼物，是一把金库钥匙，以及洗发水的配方——这是他今早和爸爸妈妈商量过的。
因为不管给予什么，哈利都只觉得欠缺。
“那就把你的全部，真心实意地捧出来，就好了。”妈妈是那样说的，哈利想。
“全部”，太虚无飘渺了，甚至可能也不足够——那些甚至还不是自己的积累。
“圣诞快乐。”他又说了一次，心里却想，他希望无论在哪个世界、哪个未来，都能想她所想、为她驱使。
噢，这么一想，自己无论如何都是占了大便宜的那个。
哈利想着。
莫丽正和西维亚把热腾腾的早餐摆上桌，亚瑟则好奇地研究着一串会自己变色的麻瓜彩灯，那是希尔特地给他弄来的。
“克利切呢？”莉丽丝见到妈妈忙前忙后，连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才终于意识到好像确实少了一个帮手。
小天狼星好像是哭过，又好像和平日里一样，只是今天声音尤其响亮：“那家伙不知道在哪里哭呢——正经事就是不干......”
又想到了什么，认命似地把骂人的话又咽进了肚子里。
“别找他了。”小天狼星没好气地说，但一看到那是莉丝，又不知道为什么挂上了一个强行礼貌的笑，“是你送的那个破挂坠盒......他当宝贝似的，躲在橱柜里哭。”
那倒是情有可原了。
莉丽丝倒是没有食言，她一直记得答应过克利切的事情，在更有仪式感的日子兑现了。
“咳咳，莉丝。”这时候小天狼星忽然神神秘秘地凑近来，“你说......你能把我那个——嗯——不争气的弟弟——”
他一句话说得别别扭扭，可莉丽丝不知为什么忽然就听明白了：“你见到哈利的爸爸妈妈啦？”
小天狼星眼眶一热，当即就要发红，可是又还强忍着想摆出一个可靠的样子来：“见到啦，看上去两人比我们轻松得多——坏家伙。”
有一小颗泪珠不太听话，急急地滚落到地上，小天狼星才急急忙忙去擦：“我那个弟弟——我总要问明白他到底......”
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可这话像是带着碎玻璃渣似的，他开不了口。
与此同时，在远离格里莫广场的其他地方，也有人正在度过属于自己的圣诞节。
在伦敦魔法部，珀西已经熬夜加班整整一个晚上，整理一份关于新的货币政策的草案。
他还是穿着一丝不苟的袍子，只是脸色有些发青：“你快回去吧，塞德里克，你爸爸已经来敲了好几次门了——”
只是他精神疲惫得连塞德里克和自己说了五六声祝福，都一句也听不进去。
珀西表情严谨，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但角落里却摆着一个小小的、不合时宜的圣诞花环。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心里第一次忍不住有些泛酸。
家里一定很热闹吧？
一定有很多好吃的......和之前一样。
“韦斯莱先生！有你的邮件！”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凭空丢进来一个小小的、包装精致的礼盒，越过重重的文件大山，落到了珀西的办公桌上。
他吓了一跳，警惕地抽出魔杖。
盒子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他犹豫了一下，用魔杖尖轻轻触碰，确认没有危险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面是一个穿着整齐、表情严肃的姜饼人，手里拿着一份卷起来的“报告”，旁边还放着一支火红色的羽毛笔。
姜饼人显然是珀西自己——那张干巴巴的脸上，还用糖霜画了一个极小的、不易察觉的、向上弯起的嘴角。
珀西愣住了。
他拿起姜饼人，仔细端详那个勉强的笑容，又好气又好笑。
揉了揉眉心，才展开那张信纸：
珀西，
圣诞快乐！
我找丽塔要来了速写羽毛笔的做法（功能更强！完全不缺德！），弗雷德和乔治帮了大忙，希望可以为你繁重的公务和文书工作帮上忙。
你会成为未来最可靠的政坛之星，韦斯莱司长，祝顺利！
莉丝\/你最好的弟弟罗恩（被划掉）\/你真正最好的弟弟弗雷德（又被划掉）\/乔治\/爱你的金妮\/哈利（他们逼着我写的）
后面还有一行潦草的字迹，是罗尔夫写的：韦斯莱太太给你的毛衣可能要晚些到，小青提和海德薇都不肯再多跑一趟了，抱歉！圣诞快乐，珀西！
“这些家伙......”珀西眼眶有些酸胀，“明知道我最讨厌作弊，还送这样的东西，实在是——”
自己却又低低地笑了。
他沉默地坐了一小会，又忽然直着身子坐直，重新翻阅起下一份文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