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几秒,晚棠接了电话:“喂?”
她的嗓音略带沙哑。
那边的赵寒柏立即听出来了,轻声问:“怎么了?”
晚棠摇头——
“没有,在过道尽头的窗边站了会儿,吹了点风,可能有一点着凉了。”
“刚给翠珍做好造型。”
“你那边怎么样了?”
……
赵寒柏的语气温柔无比:“刚刚检查完乐队与宴席单子,最后确认了一下宴会流程。晚棠,我从不知道酒店的工作这样繁琐,这些年你是这样辛苦。”
晚棠心头一撞:“我挺喜欢这份工作的。”
赵寒柏避开人群,悄悄说:“但是我心疼,可是虽然心疼,但是我尊重你,婚后你想继续留在酒店工作也可以的。”
这些话,是爱侣最好的交流。
晚棠想,她应该不会去米国深造了。
她想留下来,留下来跟赵寒柏一起,或许不久以后他们就会结婚生子,有一个可爱的宝宝,千万不要是男孩子,不然长大后跟赵寒柏一样是个大胡子,还得天天刮,不然很扎人。
晚棠傻里傻气地想着。
那头有人在催促赵寒柏了,他匆匆道别,挂上电话。
晚棠亦挂掉电话,一回头,就看见了赵寒笙。
他站在她背后,不知道听了多久了。
四目凝视。
赵寒笙先开的口,“你跟他感情很好?”
晚棠点头:“是还可以。”
她想走,但是赵寒笙伸出一臂挡住她的去路,他的嗓音充满了压抑与克制——
“那【央筑】呢?”
“为什么在那里工作?”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最喜欢的酒店是【央筑】,何晚棠你还记得是不是?”
……
晚棠垂眸,很苦涩地笑笑。
再抬眼眸,她轻而坚定地说道:“赵寒笙,别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是翠珍的丈夫,是爱林与爱晚的爸爸,重要的是我接受了赵寒柏……我是喜欢他的。”
她一向不喜欢藏着掖着。
若是以后注定是一家人,那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她说:“从前的事情,不必再提了。”
说完她拨开了赵寒笙,径自离开。
走出几步,身后传来男人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好。”
……
他们并未发现,拐角处,翠珍呆呆地站在那里。
她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迷路了。
恰好看见丈夫与晚棠说话。
她虽在安定村长大,不知道城市里的套路,但是她能明显看得出来,丈夫与晚棠从前是认得的,他们应该是互相喜欢的,是那场意外让他们分开了。
顿时,翠珍心头犹如压了一块石头。
她不知道如何自处。
好在,好在晚棠的态度坚定。
翠珍不禁想,大哥长相英俊,大哥很宠爱晚棠……所以晚棠不会跟她竞争寒笙的,再说寒笙亦不会背叛她与爱林爱晚。
爱晚——
蓦地,她想起来,爱晚的名字——
原来爱到深处,哪怕失忆在潜意识里还会记得对方,原来寒笙真的很喜欢晚棠,喜欢到成为了身体的本能。
……
有这一段插曲。
前往酒店的时候,晚棠借故与赵母同坐一车。
翠珍因为那事儿,亦将爱林爱晚交给赵母,她与赵寒笙独自坐一部车子,车子启动后一直很压抑,两人都没有说话,这在他们三年的婚姻里是极为少见的。
翠珍与东子,总有说不完的话。
东子总是斯文与耐心。
但赵寒笙不是。
相比于晚棠,翠珍更不自信了。
女人一旦不自信起来,就会疑神疑鬼,更加对旁敲侧击这种技能无师自通,她看看丈夫的侧颜,在挺括的雪白衬衣下,显得格外清峻,与她记忆里的东子无法重叠起来。
坐她身边的,是赵家的贵公子。
而不是东子。
翠珍犹豫良久,才小心翼翼地问:“寒笙你以前生活在京市,就没有见过晚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