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才是导演。咱们国内可是导演中心制，您就是最大的。去不去金马，您决定就好。”
想起昨晚逻辑混乱的那部《黑色大丽花》，一个念头在林凡忽然出现在了林凡心里。
从眼下的情势看，欧洲三大对商业片的包容度越来越高了。
同样是犯罪悬疑题材，《误杀瞒天记》是不是也能冲击一下欧洲三大呢？等到明年的戛纳和威尼斯可能有点远，但不还有个柏林嘛。
他自认为，但从故事的完整性和悬疑情节的设定上，《误杀》要比这部《大丽花》更加优秀。
当然，如果去了柏林，那原本的档期就要改，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老师， 不知道您有没有意向冲一冲欧洲三大？”
林凡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电话那头的田撞撞犹豫良久，还是没有给出答复，只说在考虑后，就挂断了电话。
林凡对手机，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这位老师对奖项肯定有追求，但还有没有那股子锐气，就不好说了。
毕竟年纪也大了。
开幕式后，威尼斯电影节也正式开始。
除了竞赛电影的角逐外，最重要的还是版权的交易。
《小偷家族》的展映被安排在了第三天，而欧美公映则被安排到了电影节结束，也就是10天后，想的也是借助威尼斯的热度，能炒作一波票房。
为此罗伯特已经回了好莱坞去盯着电影的发行。
为了替十天后的公映，保留那么一点神秘感，林凡没有开启大规模的展映。这次展映，选择的是邀请制。
邀请对象是来自世界各国的片商，以及一些功成名就的影视同仁，虽然他们中的很多林凡都不认识。
华夏代表团的众人自然也少不了。
第一个到的是张毅谋，他还拉来了电影节主席，马可穆勒。
“布鲁斯，我已经看过你这影片了，但这么优秀的作品，一遍真的不够。事实上，单单以我个人的眼光看，这应该是本届入围作品里最优秀的。
布鲁斯，你给我和评审团都出了个难题。”
说这话时，马可穆勒的语气很是认真。
当初，他亲自前往华夏，邀请林凡，看中的其实是德普和塞隆，这些好莱坞巨星自带的超高人气和热度。
当然，林凡这个戛纳最年轻最佳导演，10亿美元票房导演，也有那么点知名度。
但在收到林凡提交的作品后，他才真正开始重视这位青年。
在这之前，他真的很难想象，拍出这种着眼边缘群体，内容发人深省的文艺片的会是一个20出头的青年。
而之所以是难题，则是因为马可穆勒感觉自己有点玩脱了。当初只是想花小钱，办大事。
用一个小奖项，给电影节做个大广告。
但现在~
算了。
马可穆勒摇摇头，《小偷家族》到底能拿什么奖，还是交给那群评委吧。
“马可主席都这么说了，林凡，我对你的作品可就更期待了。”
张毅谋笑呵呵的附和，内心同样好奇。到底是什么作品，能让见多识广的电影节主席，给出这么高的评价。
“谢谢您的夸奖。”
林凡一脸谦虚欣喜的感谢着两人，随后让工作人员将他们带进了影厅。
港岛的陈木胜~
内地的刘杰，贾樟柯。
弯弯导演郑有杰。
凡是华人导演都陆续到了现场。就连冯小钢也带着《夜宴》剧组的演员们赶了过来。
虽然林凡也不喜欢小钢炮，但出门在外，该给的礼貌还是要给，而且《夜宴》剧组里他也有熟人的，黄小明。
来的最晚的是韩三坪。
不过也能理解，电影节上，最忙的，也最受欢迎的无疑就是来自世界各地的片商。
而手握华夏唯一的外语片进口权，中影无疑就是所有购片商里最受欢迎的那一批。
“韩董，我还以为您今天要放我鸽子呢。”
林凡开着玩笑。
“咱们什么关系，我既然来了，那肯定是要捧场的。”
座山雕拉过林凡，勾肩搭背的边朝里走，边压低声音，开口道。
“《小偷家族》的版权卖的怎么样了？”
电影节已经开始3天，论阵容，这电影在所有入围电影里都是顶尖的那一批，自然有很多外国片商问价。
但林凡都没给答复，因为得奖了，这电影能卖个更高价。
“不瞒您说，开口的不少，但我一个都没答应。”
只这一句 ，座山雕就已经明白了，他拍了拍林凡肩膀，笑道：“不错，心气挺高啊。想等电影节结束了，坐地起价啊。”
“您说笑了，正常的商业操作。”
“好了，不跟你打哈哈。中影想要买断你这电影版权，1000万。”
“韩董~”
林凡忍住了推开座山雕的冲动，无语道：“韩董，这价是不是太低了。”
这跟白菜也没区别了。他还以为这话题，飞机场那次后就算过去了，没想到这家伙还是贼心不死。
座山雕的语气放缓：“林凡，有得有失，有失才有得。你和中影，和我个人的关系都不错。
我自然也不想让你吃亏，但这次你就当给我个面子。就1000万吧，给高了，要被说闲话，那可就不好了。”
林凡脑子转的不慢，这话里带话的，他已经有点听出味儿了。说话间，两人也已经走到了座位边。
落座前一刻，林凡小声试探，想要印证自己的猜想。
“韩董，您是要高升了？”
韩三坪没吭声，却点了点头。
林凡也瞬间了然，难怪怕被说闲话，这是到了关键时期了。
那自己该不该同意？
带着这个问题，林凡沉思着坐下，甚至都没注意到灯光暗下，荧幕亮起。
钢铁丛林里，那栋小破楼被夹在两栋大楼中间，孤单却又倔强的矗立着。
超市里，动作娴熟的父子，阳台上，孤单站立，瑟瑟发抖的女孩，动作粗俗的老太太，还有自毁形象，几乎已经认不出的塞隆和安妮。
＜他们说喜欢你才会打你，是假的。真正喜欢你，会像这样，抱着你.＞
＜偷？不对，我们是在捡起别人丢弃的东西＞
＜一般人之间是以金钱维系的我们啊，不是一般人＞
＜子女是没法选择父母的，所以自己选择的羁绊反而更强。＞
当镜头推进到，塞隆抱着女孩坐在院子里，低声呢喃的那一刻，影院里开始有了低低的抽噎声。
很快，原本自诩硬汉的男性们，也开始沉默。
120分钟时间，不知不觉过去，最后在德普疯狂追车，男孩呢喃＜爸爸＞的台词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