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意义上来说,费尔南德斯和巴克是东印度公司的军官,所以,他们的辞职只需要孟买的批准。
他们的理由也是堂而皇之,写的义愤填膺,称征服文莱是东印度公司的事业,他们愿意再次进军文莱,但是不愿意在英国皇家海军的指挥下。那些人骄傲而且自大,对东印度公司的军官充满歧视。
这是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皇家海军一向歧视东印度公司的海军,在联合作战中,都是皇家海军负责指挥,而且,印度公司的军官常常会背锅。
但印度总督和东印度公司的高层是不会得罪皇家海军,更不会忤逆内阁的命令,既然你们两个不愿意听从指挥,那只能答应你们的辞职。
于是,东印度公司又派了一名军官作为远征舰队的副手派往新加坡接手费尔南德斯的舰队。
这是一名年轻的东印度公司的军官,叫做怀特,他正是充满着激情的年纪,渴望建功立业,所以,别的人不愿意去,他欣然而往。
“丰南号”的情报人员又分别给费尔南德斯和巴克一人两根金条,他现在接触他们非常方便,他在军营驻地的附近修理鞋子。无论军官的皮靴还是士兵的鞋子,他们都需要修理或者上油保养。
像费尔南德斯这样的军官,常常会让传令兵召他到自己的宿舍去干活,所以,非常方便。
得到“黑狼海盗团”临别的馈赠之后,无论是费尔南德斯,还是巴克,都本着好聚好散,不要出卖我的想法,又友情赠送一些舰队炮舰参数和人员配备方面的情报。
但是英国海军在调度军舰的时候出现了问题,正在红海的三级舰“征服者”号因为那边的殖民地出现问题暂时来不了。
命令一来一回,已经快一个月了。英国皇家海军于是便向驻扎在南非领地的三级舰“战神”号下达了调令。
“战神号”将从南非先到达孟买,然后在孟买进行补给,带领补充的舰船抵达新加坡。
原本在孟买等待的东印度公司少校怀特于是先乘坐一艘轮船炮舰从孟买前往新加坡,先接手新加坡的舰队。
费尔南德斯在码头接到怀特后,验证了怀特交接的命令,然后将所有军官集合,进行了指挥权的交接。
同时到达的还有准许费尔南德斯和巴克以及还有几位军官的辞职命令。
费尔南德斯打包好行李之后,最后一次去找鞋匠擦亮了靴子,告诉鞋匠现在的情况:“战神号”将约在一个半月左右抵达新加坡。
费尔南德斯、巴克等人在码头登上回英国的商船时候,鞋匠的弟弟已经乘船到了马六甲海峡对面,情报将一直传递到美里基地。
张大强粗略一算,还可以过个安稳年,还有时间完成两艘炮舰的覆甲,于是把情报送到了十万大山。
这一年的过年,对白家有着特殊的意义,正式改回姓氏,要有一个隆重的祭祖仪式。
柏家村已经改为白家村了,祠堂已经整修一新。以前藏起来的先祖画像又重新描画悬挂了起来。根据族谱上记载的历代先祖的牌位也一一供了起来。
即使一贯节俭持家的族长白有志和夫人白云也大方起来,投入不少钱来办这个仪式。白家人上上下下全部沐浴换上新衣服,按照事先排练的次序站好,等待祭祖。
所有白家的子弟,除了在情报部门驻外的无法回来,就连美里基地的也都得到通知回到白家村。
观礼的宾客并不多,丰南坪的八家,另外就是赤腰瑶寨的人。
除夕寅时,十万大山的晨雾尚未散尽。白氏族长白有志推开祠堂崭新的朱漆大门。正厅五阶供台上,斑驳的金丝楠木牌位擦的干干净净,重新上漆后,牌位上的姓名在烛火中清晰可见。牌位后面是悬挂的杭州白氏三位先祖的画像。
八名青壮抬着三牲五谷置于黑漆供桌,羊头朝北象征跪献先祖。踏过三重门槛,羊头覆着刺有五谷纹样的青绸,供案上九层白面馒头堆砌的「五谷塔」。
供品一排排的摆好,“起——”司仪苍老的声音在祠堂响起,白有志站在最前面,率着白家男丁鱼贯进入祠堂,按照顺序站好。
“祭拜祖宗”随着司仪的指挥,白有志带着白家人全部跪拜下来,男丁在祠堂里,女眷在祠堂外由白云率领,全部向着先祖三拜九叩,然后各房轮流敬香。
黄麻纸祭文在香烛上转过三圈,白有志眼含热泪,喉间唱出古调:「崇祯16年,闯匪入城,后又满人入关,复国无望,白家举家南迁,颠沛流离,至湖南,已不足两百人丁……”诵至“渡海无望,至十万大山苟且偷生,子孙不孝,为保白家苗裔不灭,隐姓为柏“时,祠堂内外传来一阵阵抽泣——。
白有志一直念到“……改回姓氏,祭告先祖,护佑白家,福泽绵长。”两行热泪夺眶而出,泣不成声。
纸钱、元宝不断的飞入炉鼎之中焚烧,爆竹声声,祠堂里开始热闹起来,几个老人开始重新续写家谱,小儿则打闹追逐,女人开始准备年夜饭。
此时,见祭祖事情已大致结束,白有志带着自己的儿子,转身,转向在祠堂边上观礼的沈云峰等人,躬身一拜。
祠堂里的白家人看见白有志向沈云峰他们行礼,齐齐放下手中的事情,一起躬身拜谢沈云峰等人。
沈云峰等人见白家人行礼,立刻也躬身回礼。然后走出祠堂。
司仪此时见沈云峰离开,干枯的嗓子喊了一声:白家恭送贵客!
沈云峰等人出了祠堂,只见广场上的白家人齐齐施礼,就连小儿,也学着长辈弯腰施礼,口中齐称:白家恭送贵客!
沈云峰等人一路回礼,回了丰南坪,过自己的除夕。为白家了了一桩大事情,大家也都感觉轻松不少。
尤其老管,特别高兴,自己已经快七十了,能为老婆白洁做的事情不多了,这下也算去了一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