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再次踩在实实在在的岩壁上,哪怕这条狭道依旧窄得只能放下一只脚,无邪和胖子还是感动到差点老泪纵横。
他们可太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了!
惊险刺激的感觉稍稍缓解后,胖子就又忍不住皮了:“小小蟒蛇,还想吃我们?哼!能做咱们家阿越妹子的踏脚石,也是它的福气了。”
无邪脸上的肌肉都要抽筋了,他抬手揉了揉脸颊,又去看凌越:“你怎么样?身上有没有拉伤?”
带着他们直接二段跳飞过来,肯定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凌越摇摇头,只是用左手按了下右手的肩关节,清脆的一声骨响,脱臼的关节就被按了回去。
无邪见状,也顾不上后怕,赶紧给她按手臂肌肉。
肌肉在短时间内骤然绷紧发力,爆发出超过负荷的力量,是很容易伤到肌肉的。
一边按,无邪一边跟胖子说:“胖子,回去我就监督你减肥!”
刚才凌越就考虑到胖子的体重问题,特意用的是右手拎他,结果还是让肩关节脱臼了。
肌肉也紧绷得厉害,还在细微的抽搐。
胖子也严肃了神态,说:“好!我这次一定减!”
语气非常郑重,就差对天发誓了。
凌越也不拒绝无邪的帮助,稍微缓了缓状态,而后才重新把两人的绳子拴回自己腰上。
三人继续顺着岩壁狭道往前走。
好在很快,他们就发现,这条路在慢慢变宽。
这说明他们很快就要熬过最难走的一段路,前面可能会有更多人工活动的痕迹。
先是狭道从一掌宽变成一肩宽,又从一肩膀变成两人宽。
复行数百米,边上还出现了护栏栈道,头顶也有了能躲避落石的岩壁。
无邪说他们得稍微休息一下:“上一次短暂休息已经是八九个小时之前的事了,接下来肯定还有硬仗要打,我们必须保存好体力。”
凌越对此也并不否定。
三人就寻了一处凹进去的浅洞,放下背包,席地而坐。
胖子惦记着他们好久没吃热食了,特别是凌越,这一路上消耗体力和精力最多的就是她,稍微坐了一分钟,就又强撑着酸痛发僵的身体,翻出包里的固体燃料,又架上小锅,倒上一瓶水,开始做热食。
无邪也在旁边搭手,争取早点吃上饭,也好多挤出点时间稍微打个盹儿。
从恢复意识开始,无邪和胖子其实就感觉非常困,估摸着之前就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睡觉了。
不过因为情况诡异,两人也顾不上休息,一门心思就往洞里钻。
之后顺利和凌越汇合,又是马不停蹄的一番奔波,此时已经特别疲倦了。
刚才还不觉得,现在一坐下来,那眼皮子就跟挂了几百斤铁锤一样。
胖子煮了一锅泡面,这玩意儿在外面的时候都要吃吐了,现在累极了饿极了这么一吃,简直比天上的龙肉都香。
三人就这么囫囵地吃了一顿热饭,略作收拾,无邪从胖子兜里掏了根烟出来,撕了一截烟草在嘴里嚼。
一边嚼,无邪一边催促凌越睡觉:“我还能撑一会儿,你先睡,一会儿我再睡。”
这里目前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可到底是处处透着诡异的地底深渊,肯定不能毫无防备地直接睡死过去。
凌越也有些累,不过还是摇摇头,不等无邪说什么,就掐着他腮帮子,把他脑袋往下面一按。
另一只手在他后脑勺一拍。
他嘴里的烟草就被拍得吐了出来。
她现在不太想说话,直接给他拍掉了烟草,就把人按进了自己怀里。
又在他背上安抚地拍了拍。
无邪愣了一下,脖子稍微用力,想要抬头跟她说点什么。
然而下一秒,他就感觉自己后脖颈附近的某个穴位被温凉柔软的手指轻轻一点,无邪整个人就彻底软倒在了凌越怀里。
坐对面儿的胖子强撑着直往下掉的眼皮子,声音含含糊糊地说:“妹、妹,你睡,我、我……”
不等说完,胖子脑袋往下一垂,人还坐在那里呢,就开始打起了呼噜。
凌越失笑,脱了身上的外套在地上垫了一下,先把无邪放平了侧躺在上面。
然后起身,过去把胖子也拖过来,挨着无邪一块儿躺下。
她自己则把包垒在靠岩壁的位置,就那么坐在那里靠着,就着还没熄灭的火光,无意中发现无邪头发闪烁着湿漉漉的水光。
伸手一摸,果然全被打湿了。
再将手伸进他外套里摸了一把,全是冷汗。
估计是一路上又累又吓又紧张,给激出来的。
再查看胖子,也是这么个情况。
这里已经不知道是地底多少米以下了,温度不算低,但也算不上暖和。
现在没有其他干爽的衣服替换,若是就这样让两人穿着湿透了的衣服睡一觉,醒来后多多少少会有些毛病。
凌越给两人烘干了身上的汗水和衣服,又选了个能同时照顾到两人的位置,一手搭一个,给他们取暖。
这才松了口气,背靠着背包,闭着眼睛一边警戒,一边进入断断续续的浅眠状态。
大概是心里惦记着事,明明是被点了睡穴,无邪还是在一个小时后就强行清醒了过来。
眼睛都还没睁,无邪就坐了起来,调整好坐姿,然后拉着凌越,让她靠进自己怀里。
甩着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无邪一边督促凌越:“快睡,这次不准再按我了,我用手机设置个闹钟,再过一会儿还会把胖子踹醒,你不用担心。”
胖子不总说他守夜不靠谱,不仅容易出事,还容易把他自己也守丢了吗?
正好让胖子自己起来守夜!
腹诽归腹诽,无邪也没真丧心病狂到立马踹醒胖子。
不过等胖子被一泡尿憋醒,迷迷糊糊睁开一条眼缝,发现守夜的是无邪时,瞬间吓出瞌睡全跑了:“哎哟我去!天真,你守多久了?”
无邪都要打瞌睡了,被他惊醒后看了眼丢在旁边的手机,闹钟还没响,就随意说到:“没一个小时。”
也没听清楚胖子嘀嘀咕咕说了几句什么。
等胖子放完水回来,说接下来他守会儿,都没多说两句话,无邪就歪头靠着怀里的凌越秒睡了。
胖子看得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小声嘀咕:应该没守多久,要不然咋可能不出事。
反正在胖子的记忆里,无邪守夜,那就从来没有安生过!
一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