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捂着胸口,像是上气不接下气,很难受的模样。
她只说了一句:“去帮我叫凤舞进来!”
顾君惜跟沐凌夜对视一眼,答应凤阳请求。
解铃还须系铃人。
凤阳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凤舞。
想要彻底解决掉秦国的问题,就必须帮忙解开凤阳跟凤舞之间的心结。
起码需要保证,在秦国使臣离开大盛这段时间内,凤阳跟凤舞之间能和平相处,不再出幺蛾子。
这样盛帝才会没有再找沐凌夜麻烦的借口。
沐凌轩因为惦记要给顾君惜下药,这会顾君惜开门叫凤舞进来,他终于不再多管闲事的阻扰,只是一直都在旁边看着。
看着他曾经瞧不起的女人,现在浑身都在散发着光,有条不紊地处理着事情。
凤舞随着一众秦国使臣等在房间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房间里面。
顾君惜一打开门,她的视线就越过顾君惜,看向里间。
“太子妃表嫂,凤阳现在如何了?”凤舞走近几步,视线依旧没有落在顾君惜身上。
顾君惜借着角度,将凤舞的视线死死挡住,让她无法看清楚房间里的情况。
她没有透露凤阳现在的具体情况,只是淡淡地转告:“凤舞公主,凤阳公主请你进去!”
“让本公主进去?她现在还能说话……不,本公主的意思是说,她现在状态好了?”凤舞话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立即改口。
顾君惜才不管凤舞内心里的打算,她只是将门让开,方便凤舞进来。
凤舞看着顾君惜让出来的地方,脚步迟疑,久久没有提脚进入。
顾君惜平静地注视着凤舞,像是要将她的内心看穿:“凤舞公主,你在害怕什么?”
顾君惜直接点出凤舞心中所想,让凤舞更加心虚,尤其她注意到,在顾君惜说出这句话后,身侧那些秦国使臣们怀疑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
凤舞感觉棘手,再次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她真的后悔了。
早知道顾君惜如此难缠,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将目光锁定在沐凌夜身上。
现在真应了那句,没打到狐狸,还惹了一身骚。
为了仅剩的那一点名声,不管踏入这间房,迎接她的什么,都不能退缩。
凤舞思及此,强撑着扬起一丝笑容,硬着头皮踏入房间。
“太子妃表嫂真爱开玩笑,本公主怎么可能心虚,不管本公主与凤阳之间发生过什么,有多少误会,凤阳始终都是本公主妹妹,本公主只会希望她好。”
顾君惜没有回凤舞的话,还是那句话,她对凤舞的态度不在乎。
她是在凤舞双脚踏入房间的瞬间,将房间门从身后关上了。
凤舞被顾君惜的动作吓了一跳,快速转过身来,警惕地扫向顾君惜,连声音都变了:“你要做什么?”
这种时候,凤舞准确地将心虚二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顾君惜平静着一张脸,还是没有回答。
她冷漠地看着,早躲在一侧的凤阳。
在凤舞转身的那一瞬间,凤阳提着一把匕首靠近,出其不意抵在凤舞脖子上。
冰冷的匕首贴着肌肤,让凤舞心跳加快,身上皮肤一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她提着口气,小心看向几日时间变得皮肤蜡黄,青春天真不再的凤阳。
“妹妹,你这是要做什么?我是姐姐啊!”
“你还知道记得你是我姐姐,你是我姐姐,你这么对我?害我第一次还不够,还要害我第二次,你就这么恨我吗?”凤阳握着匕首的手在颤抖,声音嘶哑的声声控诉。
凤舞害怕激怒凤阳,凤阳会真的在她脖子上划上一条永远难愈合的口子,她眸色小心地转动着,轻声细语地装傻。
“凤阳,你我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承认,在你伤口上下药,是我设的苦肉计,但我已经跟你解释过原因了。至于第二次是什么意思,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被人骗了。”
凤舞的这句被人骗了,就差指名道姓,毕竟方才顾君惜就在房间内。
可能是被骗过太多次,也可能是凤阳已经学会聪明。
她不再听凤舞的巧辩,手中匕首用力一划,割破凤舞娇嫩的皮肤,鲜血流出。
凤舞闷哼一声,恐慌的瞳孔扩大。
凤阳掌控力道,在割了凤舞一刀,确保凤舞受到惊吓又不死的情况下,再次将匕首贴回凤舞脖子上。
“实话实说,别想再骗我,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恨我?以前对我的那些好究竟有几分真心?你若是让我感觉到你在说谎,我不介意在你脸上也划一道口子。”
“这样我们俩谁都别想再嫁到大盛来。你的辛苦谋算,全都会化成一场空。若是敢赌,你就尽情说谎!”
凤阳随着自己说话的声音落下,那把抵住凤舞脖子的匕首上移,紧紧贴在凤舞脸颊皮肤上。
她的眼里闪烁着,全然是不管不顾的疯狂。
人怕疯的,疯的怕不要命的。
凤舞显然比凤阳更珍惜自己的生命,眼见再也唬弄不住凤阳,凤舞妥协也干脆不再伪装。
她眼中的温柔关切一瞬间全都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以及破罐子破摔的狠戾。
“秦凤阳,我为何讨厌你,难道你不知道吗?就因为我比你大两岁,我就要处处护着你,走在你的面前保护你,为你挡风挡雨,你全然不顾我是不是累不累,苦不苦,只知道一味地惹祸。”
“但凡,你受到一点委屈,就不依不饶,最后母妃就怪我对你照顾不周。凭什么,凭什么我就一定要照顾你。就连这次来大盛,母妃都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为你铺好路。”
“可我的路呢,又在哪里?母妃可为我想过分毫?你说我想嫁到大盛来,尽管跟你说,你可以把机会让给我。你倒是大方了,可有想过母妃是不是愿意?”
“你知不知道,我若是不为自己打算,回到秦国后,父皇会将我嫁给谁?会将我嫁去燕国,嫁给那个变态的燕国大皇子冷玄绝为妃,这样我的一辈子就真的毁了。”
凤阳是第一次听凤舞剖析自己的内心,她没有想到自己从小对姐姐的依赖,会给姐姐造成这么大的负担。
她原本是怨恨凤舞,责怪凤舞的,可这时满腔的怨恨突然就变成无力的内疚。
她握着匕首的手不由地松了下来,一点点离开凤舞的脸颊,无力地呢喃。
“你觉得累怎么不早跟我说,要嫁到燕国你怎么不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啊!”
“办法?能有什么办法?难道母妃会舍得让你替我不成?”凤舞嘲讽的冷笑,趁着凤阳神情恍惚,松懈的瞬间,反手夺下凤阳手中匕首,反抵住凤阳的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