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里响起一长串刺耳的耳鸣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一般,失望、悲痛以及欺骗让苏母一口气卡在喉咙口几乎上不来。
这两百多块钱可是他们全家一年拼死拼活都挣不来的。
在附近捡空玻璃瓶的苏老大听到苏母的哭嚎声也赶忙跑了过来,见苏母被气得脸色泛白,很不对劲儿。
背起苏母就朝家跑去。
徐妙晴也要跟着过去看看,却被苏婉给拦住了。
“苏婉,你这种情况应该早点儿跟班主任和学校说,你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很有希望考上好的大学,让校长来你家亲自给你父母做思想工作。”
徐妙晴很是替苏婉担忧的说着,还为她着想。
“徐老师,谢谢你的关心,我知道要怎么做,这件事麻烦你先帮我保密。”
苏婉乌黑的瞳孔在短暂地闪过慌乱之后,就变得一片冷静与坚韧。
本来想把事情最小化的将苏父苏母骗回老家,那现在就只能摊牌了。
反正她早就在一开始就做好了这个准备。
徐妙晴看着苏婉消失的背影,狭长的眼角弧度微扬,金绯色的光射进瞳孔中,为其渡上一层幽光。
这样的父母,这样的家庭,保守封建的思想,光是看着就让人闹心。
霍家这么重视家族名誉的家庭怎么可能会接受?
谎言被彻底拆穿,现在的苏婉一定十分的头疼吧。
也一定会十分憎恨霍奶奶将她老家的地址告诉陆家吧?
苏婉回去后会迫于压力坦白她和霍枭寒的关系吗?
但苏家一定不会再相信了,会去找霍家求证,这样的结果反倒更不利。
毕竟现在针对霍枭寒军训期间违反禁令的举报还没有调查清楚。
最终就算霍枭寒回来了,家庭的阻碍就如同一道天堑般横隔在两人面前。
他们只能被迫分开。
出租屋中就跟经历过一场没有硝烟的大战般,苏母瘫坐在椅子上,一个劲儿地拍腿哭诉,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苏父则脸色凝重地蹲在地上,眉头皱得仿若压了千斤重担一般,精瘦的后背显得有些佝偻。
家属院的院墙不是很隔音,农村人嗓门大,差不多将住在附近家属院的人都给惊动了。
都知道了苏婉家里的情况。
“爹,娘,我确实没有对象,骗你们也是想要你们安心,但是我不可能嫁给陆锐的,我现在就想安安心心的准备高考,上大学。”
“我明天给你们买火车票,你们也早点儿回老家。每个月我会给你们寄十块钱,你们要是非要去学校把我拖走的话,我不仅上不了学,连报社兼职的工作也做不了,自然钱也没有了。”
“陆总编现在已经因为骗婚事情被蒋社长给停职处分了,陆组长也辞了工作,我能留在北平,就是因为我借读生的身份。”
苏婉站在客厅中间,态度坚决的表明自己的立场,也是将厉害关系给他们讲清楚了。
再加上给予一定的金钱,让他们心里宽慰一点儿。
没有借读生的身份,报社也没办法接受她的关系和户口,这样闹下去,就只能回老家。
而显然苏父苏母肯定是不希望她这样回老家的,那可真就成了全村的笑话了。
“婉妹子,你也知道你没了借读生身份你只能回老家?”
“当初你能上高中,都是因为你爹带着你三个哥哥在山上挖了半个月红土,把挣了的钱拿去请班主任吃饭送礼,才勉强让你入学的。”
“你离录取线还差十几分呢。”苏母一下将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我们生了养了你,你几斤几两我们能不清楚吗?那大学是你能考得上的吗?你现在能作弊抄同学试卷,到高考了你还能抄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