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菱根本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青木过去之后中,只跟淹死鬼说了能够恢复生前的模样,淹死鬼想都不想立马就点头同意,“我马上就出来。”
就连那个魂香他都没有提过想要。
当青木给他点了魂香,他吸了一下才感受到这个香的妙处。
之前淹死鬼并不知道自己得了周时阅的一点功德,魂魄已经修好了。
但是现在吸入了魂香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自己的魂体已经强悍了很多。
现在,他觉得自己的记忆都清明了。之前他已经淹死在河里好多年,很多事情已经模模糊糊的,只剩下心里一些执念比较清晰。
但是吸了这些香之后,脑子清明,往事历历在目,他记起了以前生活里的很多小细节。那些都是他以前在人世间的经历啊,是他曾经在这世上的痕迹。
还没轮回就全部忘记的话,这生命也太苍白了。
淹死鬼心里激动,马上就从河里上来了。
一上岸,他心念一动,那可怕的阴暗变形的淹死鬼形象一下子就变了。青木忍不住打量了他一眼。
这个淹死鬼应该是姓宗,听其他的鬼和那个叫小圣的少年都叫他宗叔。
宗叔现在看起来是四十来岁的样子,穿了一身洗的发白的灰色棉布袍,头上扎着棉布巾,发髻一丝不苟。
他的脸上有一些风霜,眼角的细纹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温和。目光看起来竟然也有几分亲和力,总的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山村庄稼汉子,反而像是一个家道中落之后日子过得清贫的人。
也还有一种,那些大户人家培养起来的能力不错的管事,也大概是这个模样。
青木乍一下想起来的是孙家的那个田管事,还有他们以前去束宁的孙家商行,见到的那位甘管事也大概是这个样子。
青木倒是觉得挺意外的,没有想到这个淹死鬼本来是这副模样。
淹死鬼抬起自己的双臂,也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
他很是激动,但是让自己按捺住了情绪,只是不由自主的转了一圈,看了看了自己的衣着,然后又抬手摸了摸头上的发髻,发现自己回到了生前的模样,眼眶微微有点发红了。
然后他拱手对着青木深深的鞠了一躬,说,“感谢恩人。”
“是我们家主子救了你,你去感谢他们吧。”
青木说着让开了身子。
淹死鬼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前面走了过去。
他一出现,众人都朝着他看了过来,包括站在远处那三只鬼,看到了淹死鬼现在的样子,他们也很震惊。大叔鬼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到宗叔现在这副模样。”
其实大叔鬼的模样,看起来比宗叔应该还要老几岁。所以,可能是宗叔在这个村子里面的辈分算是高的。
小圣看到了宗叔,嘴唇动了动,很是激动的样子。
他站了起来,但是刚才跪的太严重,现在膝盖已经伤了,此时动作太快,猛地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叔父,果然是您,我终于见到您了,叔父!”
小圣颤抖着声音喊着,朝着宗叔快步跑了过来。
看到他几欲摔跤的样子,淹死鬼赶紧过去伸手扶住了他。
他见到小圣也很是激动,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说,“好孩子!”
“叔父,当初你到底是为什么上山?为什么会淹死在这河里?是不是有人害了你?之前你托梦的时候没有说清楚,但我知道,你绝对不是那种随便会自寻短见的人!你一直都教导我,不管遇到什么磨难都不要放弃,最主要是活着,活着就有希望!这样的你怎么可能跳河!”
“所以一定是有人害了您,您快告诉我到底是谁,我要去找他们给你报仇!”
小圣激动的喊着,然后又在宗叔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刚才已经受伤的膝盖现在都渗出血来。
淹死鬼赶紧把他拉了起来,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你现在年纪还小,不要想着这些事情,报不报仇的,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好好活着。”
“可是叔父,我不甘心。您明明有那么好的才华,藏在这个山村里面就已经过得很难了,竟然还有人把你杀害!”
“我要是不帮您报仇,怎么对得起您当年把我捡回来,又辛苦把我带大,教我读书识字的恩情?”
这个时候,陆昭菱站了出来,打断了他们,“现在我们有事情要让你叔父帮我们做,你们的事情能不能晚一点再说?”
宗叔听到了陆昭菱的声音,回过神来。
他赶紧对着陆昭菱和周时阅深深的鞠了一躬。
“你们的救命之恩,宗莂没齿难忘,现在您需要我帮什么忙,您只管说。”
他顿了一下,试探地问,“是不是也希望我下河帮你寻找东西?之前蛮族的那几个邪修逼我下河,就是为了寻找一件信物,我大概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信物,也大概知道那件东西在哪里,如果你想要,我现在就去给您找。”
陆昭菱有些惊喜,说,“你知道在哪里?”
宗叔听到她这么说,顿时就明白陆昭菱确实也是要找跟邪修一样的东西。
他点了点头,“我知道,如果你想要,我现在就去取,不过也需要一点点时间,因为我只知道一个大概的位置,还要下去寻找。”
陆昭菱没有客气。
“麻烦你现在就下去寻找吧,因为拖的时间太长了,说不定等一下还会有别人过来。”
“我们就在这里等你。放心吧,在你回来之前,这个小孩我们会帮你看着。”
陆昭菱看了看少年。
小圣的脸有点儿发热,他低声解释了一句,“我已经十四了,不是小孩。”
淹死鬼现在自然是相信陆昭菱的。
他也不再犹豫,转头对小圣说,“小圣,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帮恩人们找点东西,等会再回来跟你细说。”
小圣有点担心,问了一句,“叔父,您现在下河会有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