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紧握拳头，猩红着眼，几乎是强忍着克制着才没有冲上去把苏阮撕碎。
“如果早知道你会把温念骗回去，当年我就该一拳头把你打死！”
他青筋爆出，一把揪住苏阮的衣领用力提起，愤怒摇晃。
“你知道她都受到什么折磨？你怎么还有脸出现？你怎么就不死在那场大火算了！”
“你知道她这些年，有多少次病发？你为什么要辜负她的信任！”
苍鹰怒极，一把就将他甩出去。
砰！
苏阮被砸在墙上，一个反弹又狠狠砸在地上，整个人蜷缩成虾米。
苍鹰怒火不减，冲上去又要动手，被周祁抓住。
“你刚才说什么？”
周祁脸色近乎铁青，双眼死死盯着苍鹰，试图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苍鹰抿唇，避开他的目光。
周祁心里不断咯噔，想到什么，他脸色瞬间煞白。
“所以，Zeus，不是今天才出现？”
“你和温念，早就和Zeus接触过？”
他问得轻柔，几乎是不敢想象的轻，不敢置信的。
苍鹰眼眸闪烁，没有回答。
周祁只觉眼前一黑，他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让自己站稳，脑子里不断复盘。
经过在江城，Zeus想绑架他和温念，又先后灭口原宥，清除林小玉，就知道他们的残忍和将生命视若无物。
以及他来到这里救出丹尼尔，从他嘴里得知的一些情况。
从前金发飘逸，帅气潇洒的丹尼尔，在被Zeus短短折磨几个月，身体几乎被掏空，除了那张脸还有用，他们必须让他保持。
他的妻子儿女也没有逃过。
周祁见过，他们一家被解救以后是一副什么样的面孔。
而精神折磨之外，Zeus为了钳制他们，还给他们喂食定期需要解药的毒。
结合苍鹰刚才的话，周祁眼前黑了又黑，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但又不敢，也不愿意去证实。
然而苍鹰闭嘴不言，不代表苏阮不说。
“Zeus当然不是刚出现的，早在很久之前，温念就曾经被邀请去做客。”
他一开口，苍鹰抬手就是扣动扳机。
砰！
这次苏阮闪开了。
他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消失，“苍鹰，别逼我动手。”
“呵，是吗？你动手试试？”苍鹰怒极反笑，“当年我没杀了你，现在也不迟。”
苏阮耸肩，“我来，是为了解决问题的，你要是不能冷静下来，那我觉得我没必要跟你继续说下去。”
苍鹰呵呵，“我不想跟你说，我只想要你命。”
“你要我的命，所以连温念的命也不管不顾了？”
苏阮一句话，说得周祁愣住，而苍鹰则是怒吼，冲上去再次挥拳。
这次苏阮没有再闪躲，而是直接迎战。
两人纠缠在一起，一拳一脚，都是奔着对方要害去，这要是中招不死也半瘫。
周祁片刻怔愣之后，面无表情得朝天扣动扳机。
又是砰的一声。
动手的两人停住。
“你们再动一下，我送你们一起走。”
“不信可以试试。”
他的语气没有半点硝烟，但苏阮和苍鹰忍不住的，就本能收手。
周祁冷着脸，“行了，现在你们谁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我要听全部，包括温念没有说的。”
他现在有些理解苍鹰的眼神，那带着惊讶，又无从开口，无奈的笑容。
显然温念隐瞒了他太多事情。
他的心口一阵一阵抽痛，恼怒温念隐瞒，又恼恨她可能受过的伤痛。
苏阮和苍鹰对视一眼，两人显然都不想做那个先说的人。
“或者，我现在直接去找Zeus的人，还是我直接找温念？”
周祁这一句威胁，让苍鹰和苏阮讪讪。
“让他先说，他背叛过温念。”苍鹰抓住先机，把烫手山芋丢给苏阮。
苏阮张张嘴，最终还是闭上，沉默一会后，才抿唇。
“这件事比较复杂，我也是后来拼凑出来完整的发展。”
他抬眼看向周祁，“温老爷子和温念不是亲爷孙，这个你知道吧？”
周祁点头，这个秘密他也是刚从温念那里得知。
苏阮苦笑，“那你知道，温老爷子原本是我们的人吗？”
“......你说什么？”周祁差点失声。
“温老爷子是Zeus的人，他可以说是第一批，加入Zeus实验研究的人。”
苏阮眉眼闪过愠色，“他振兴温氏集团的钱，也是Zeus提供的。”
这下换周祁沉默。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
***
江城。
温念坐着，病床上的温老爷子缓缓睁开眼睛。
身体久违的沉重和不适，让他有一种今夕是何年的恍惚。
仿佛，黑鹰没有出现过，回颜针剂也是假的，他恢复三成体力也是梦境里的。
他想半坐起来，挣扎着，“老王呢？”
他急切得想知道，那些是不是梦。
而温念古怪得瞅了他一眼，“爷爷，你是不是糊涂了？王叔，不是被你毒死了吗？”
毒死？
那些不是梦？都不是梦？
温老爷子愣住，他呆呆看着温念，又呆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感受身体传来的讯息。
不是梦，都不是梦。
他真的恢复青春过，虽然可能只有五岁，七岁，但他确实有享受过回颜针剂......
“黑鹰呢？他人呢？我的回颜针剂呢？”
他像着魔般嚷嚷着，还想下床，然而才轻轻移动，他就听到骨头嘎啦一声，吓得他僵住。
温念站起身，替他把床摇坐起来，让他可以好好看着她。
王叔不在，身边的人也被清退，温老爷子逐渐理智回笼，他阴鸷盯着温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