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名分这种事，不该是自己争取吗？怎么还能由对方说了算？
难道说对方很强势，周祁根本就是弱势的那一方？
大魏心情有些微妙，脑海里更是一闪而过什么，却愣是没有抓住。
周祁闷闷筛选几家公司，临发给周芳时，他动作一顿，在最前头补上温氏。
有温念的温氏，绝对是江城最好最公平的公司。
***
眼看距离离开只有几天，周祁的情绪略显低落，尤其温念对他的态度，好像变了一个人。
要说先前两人之间还有点暧昧，那现在就是纯纯上下级，一点感情都莫得！
问周祁为什么那么肯定？当然是因为她看他的眼神，她跟他说的话，和对其他人一模一样。
就好像昨天今天是道分水岭。
连他想进办公室追问，都被温念拒绝，一句工作时间不讨论私事，他就被赶出来。
“……”
周祁愤恨得拨通何冰的电话，不等何冰说话就噼里啪啦一顿输出。
“她以为她是谁？竟然拒绝我！早拒绝我，当初干什么了！”
“工作时间以工作为重，她就当我是其他人吗？我欠她的啊！”
“该死的女人，我迟早要她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今天她对我爱搭不理，明天我就要她痛哭流涕！”
哼，温念你等着，下次再勾引我，我绝对矜持一个小时，少一秒他都不算男人。
何冰接起电话，被他咬牙切齿的输出整懵逼了，几次转头看号码。
号码没错啊。
声音也没错，是周祁啊！
“不是兄弟，你打错了吧？”
“没打错，就找你。”
“……”
何冰抬头看天花板，让自己努力克制情绪。
“不是，你疯了还是我得罪你了？你这骂的哪个？还骂的那么狠？”
要不是周祁说了一句该死的女人，他都要误以为周祁骂的是他。
周祁一通发泄，心情略微有些好转，他抓抓头，“没什么，就是被人气到了。”
何冰更无语了，“你被谁气到找谁去不行？算账不找本人，你缺心眼啊？”
周祁哼哼，“我去找本人，那才是缺心眼。”
当面骂温念？他嫌皮痒了？再说……
“骂她，不舍得。”他低喃。
温念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承受了太多，他想想都心有不忍，哪里舍得说她一句重话？
何冰听得不太清楚，怀疑自己听错了，竖着耳朵又问了一遍。
“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不舍得还是……不对啊，你身边什么时候有女人了？什么女人？我认识吗？”
周祁否认，“没有，不认识。”
何冰一通拷问没问出来，又气又挫败，“你什么都不肯说，为什么打给我？怎么不打给大魏？”
而周祁的话，让何冰脸皮抽筋，嘴都气歪了。
“大魏在医院上班，他忙着治病救人和黑白无常抢人，我不好打给他。”
“……”
换何冰咬牙切齿，“所以你就打给我？”
“对啊，虽然你偶尔忙，但也是忙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话音刚落，他立刻挂断电话，阻隔掉何冰的怒吼。
果然，坏心情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周祁哼哼，收起手机准备回秘书室，转身时就蚌住。
他略微有些尴尬，扯扯嘴角，“嗨，苏珊。”
苏珊对他的示好置若罔闻，只是眉头紧锁，死死盯着他。
“你刚才嘴里的女人，是说大小姐吧。”
语气笃定，也确实是她没错。
但周祁哪里敢承认？支吾几声就想搪塞过去，却换来苏珊的眯眼警告。
“周祁，我知道你和大小姐有一定的交情，大小姐也很照顾你，但你要是对大小姐有二心，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整个秘书室都不会放过你！大小姐更加不会！”
她厉声警告，周祁却很无语，温念什么时候照顾他了？又什么时候他对温念有二心？
还温念不会放过他，他也不想温念放过他，但……有些话没必要跟苏珊说。
“行，我知道了，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周祁只觉无趣，转身就离开，徒留下在原地愤愤不平的苏珊。
她握紧拳头，喃喃着：“我一定会保护好大小姐！”
她压根没发现，在她离开过还有一个人从角落走出来，脸上除了惊讶，就剩下惊讶。
她掏出手机，拨通电话，“是我，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你可能会很高兴。“
对面那人似乎不相信，还补充一句，“我把你安插在秘书室，是有大用，你可别坏了我的计划。”
但是，既然她这么说了，或许可以顺水推舟？
对面那人计上心头。
**
温念之所以对周祁冷淡，是因为明珠昨天说起，有人看出她和周祁的互动有些暧昧，两人被看出有一腿。
温念也是为周祁考虑，没人敢说她，其他人也不敢向他求证，但周祁不一样。
和她在一起，周祁就可能被人看不起，或是说他吃软饭，又或是接近她另有图谋。
她知道，所以不愿意。
再加上先前是她情绪外放，在处理这件事，这份感情略显得急躁，所以她打算将事情引导回正位。
毕竟周祁只是临时顶班，他还有自己规划的路要走。
所以温念很努力克制，即便她好奇周祁想跟她说什么。
而她也看出来周祁今天的躁郁不安，她也很困惑，不知道周祁怎么了？
先前不想他走，现在却只想怎么在一起才不会引起太多人关注。
或许，在这件事结束后，她能找周祁谈一场偷偷摸摸的恋爱？
但没等她想得美好，吃个午饭的空隙，就接收到周祁那幽怨满满的眼神。
“……”
他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她？
那是……以为她白嫖？
她不是说了，会给他结算工资吗？
温念眉头微拧，想了想，把计算好的金额直接打进周祁账户，还把截图发给他。
行了，看到真金白银入袋，总该给她笑一笑了吧。
结果周祁非但没有对她笑，脸色反而更加难看，甚至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嗯？他刚刚，是瞪了她一眼？
温念当即就怒了，他是嫌钱少？
难道是她太给周祁脸了？
这个数字的薪资都不满意，她这个温氏总裁也不用当，洗手给周祁当妈算了。
冷哼一声，温念看都不再看周祁一眼，白眼一翻，甩脸走人。
周祁瞳孔震惊，牙咬得嘎吱嘎吱响。
她竟然还给他甩脸色？他周祁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他就是想问问她，到底怎么想的，是不是真的就打算就此打住，当然，他是没意识到自己一脸怨夫状。
但他没想到，他还没问，温念已经直接给他账户打钱。
他人还没走呢！
她这么急着银货两讫，是怕他赖着不走？还是觉得他会因此赖上她？
这么一想，好像也不是无迹可寻。
上次木老爷子向他抛出橄榄枝，温念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鼓励他去。
先前以为她是玩笑话当不得真，毕竟他要是去了木老爷子的阵营，那和温氏就有部分业务上的冲突。
现在看来，她是早有成算。
可是！何必呢！
明明只要她一句话。
周祁无法忍受，他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
只是他才刚生气，下一秒温念就跟着变脸，脸色比他还臭。
不是，这凭什么？
难道就因为他是男人，就这么吃定他？
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一怒之下，他也霍得站起身，黑着脸离开。
“……”
留下秘书室其他人面面相觑。
孟琪一脸好奇，咬着筷子，“不是，大小姐和周祁什么情况？吵架了？”
苏珊沉着脸没有说话。
反倒是苏阮小小举手，“我看到大小姐给他结算工资了。”
结算工资了？这么快？
包括苏珊在内，所有人都很惊讶。
别说周祁现在还没走人，就是走人，按照常态也该是等发薪日，和其他员工一起发放。
秦明一下想到，“不会是周祁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用到钱吧？”
“我今天看他，好像就是心事重重。”
孟琪开玩笑，“也可能是要跑路，所以催着大小姐赶紧给钱。”
“……”
从来不开口说话的孔勐，第一次皱眉，“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难得他开口，孟琪瞬间收起笑容，不敢吱声。
然而苏珊却听进去了，她紧握拳头，又联想起不久前听到的周祁打的电话，周祁那些话，她现在回想还觉得膈应。
只是这毕竟是温念的私事，她再愤怒也必须忍下，唯盼周祁还有点良心，温念能醒目点。
她沉着脸，走出温氏大楼想透口气。
没等她走几步，一辆停靠在边上的面包车缓缓启动，等她警觉时，面包车已经来到她身边，眼看车门打开，她猛地转身。
下一秒却惊呼出声，“姑小姐？！”
是温明欣。
她微微一笑，招手让苏珊上车。
苏珊犹豫了下，身体还呈现戒备状态。
“呵，我只是想和你说说周祁的事，你不想知道吗？”
周祁的事？
苏珊愣了一下，神色更加戒备，“周祁的事？姑小姐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听不懂？那你知道周祁是安娜的未婚夫吗？”
苏珊这下是真傻了，愣在那里。
温明欣再次发出邀请，这次苏珊犹豫了一下，没有再拒绝。
面包车继续缓缓往前开。
苏珊神色晦暗，“姑小姐，周祁和温……二小姐，是未婚夫妻？”
她问得有些着急，温明欣笑了。
“对，这件事并没有公之于众，所以知道的人不多，但确实存在，几年前老爷子把温氏旗下的子公司盾皇交给周祁和安娜，是他们一起打理，把盾皇做到今天的成绩。”
苏珊瞳孔微微放大，红唇一抿。
她终于想起来，周祁这个名字她曾经听过，就在温氏复盘旗下业绩考核飞速达标的名单里，盾皇名列前三，其中周祁的名字就跟在后面，很小很小的字眼。
只是那时候，她根本注意不到周祁的名字。
没错，她记得盾皇是温安娜负责，那时候还差点成为温念的心腹之患。
所以温明欣说的是真的？周祁和温安娜是未婚夫妻？
可是，为什么周祁现在会和温念搅在一起？
她脸色变了又变。
“他们现在，是怎么回事？”
她的反应，温明欣很满意。
“前段时间他们取消婚约，没多久周祁就进温氏，说实话，我和她爷爷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感情这么深的。”
她说的似是而非，半真半假，误导性十足。
顺着她话里的意思，组成的拼图就是，几年前周祁和温安娜订婚，却在不久前因为某些原因取消婚约，偏偏在取消婚约后，周祁和温念走得越来越近，温念对他也越来越信任，从而把他带进温氏，虽然只是临时工。
其中周祁和温安娜取消婚约的原因，从温明欣嘴里说出来，非常耐人寻味。
就像是……
苏珊眼睛眯起，“姑小姐的意思，不会是想说大小姐横刀夺爱，知三当三吧？”
“那当然不，”温明欣微笑，“温念有傲气，她的骄傲不会允许她做出这种事，但周祁呢？他就是一个穷小子，先后搭上温家两位千金，你说他图谋的是什么？”
苏珊脸色难看，言辞也尖锐起来，“你想说周祁是故意接近她们，利用感情欺骗她们，达到自己的目的？”
温明欣两手一摊，“这个，我可没说，或许只是因为人往高处走，攀上一座高峰，以此为跳板继续往上而已。”
有区别吗？
没区别。
都是有目的的接近，居心不良。
苏珊抬眼，冷冷看着温明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