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三月之期已到
白府，书房。
江南春不满的抱怨，“明明尊上已经回来了，为何这些奏折还要咱们来批？”
“尊上在陪伴尊后。”白雪歌一板一眼的回答，“为尊上分忧，是我等身为凇山氏狐臣的职责。”
“简直是昏君！”江南春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愤懑低嚎了一句。
白雪歌听见了，抬眼睨向他皱眉呵斥，“不可妄议尊上。”
“……”江南春不想听，赌气一般扭过了头去，不再理会他了。
整天尊上尊上的，啧……
碧海青天。
窗外正是月色皎白，狐王的寝殿里却已经早早歇下了。
洛衡侧躺在暮霭的手臂上，手里紧紧抓着他的衣襟睡得正沉。
暮霭安静的凝望着他，视线落在洛衡的眉眼上，年轻人似乎处于什么天人交战中，出了一身冷汗，眉头皱的极紧，眼睫轻颤睡得不甚安稳。
一只手朝他伸了过去，手掌覆上洛衡的脸颊，拇指轻柔的描摹着他的眉眼，试图将年轻人的紧张抚平。
洛衡很快醒了，满眼张皇与恐慌之色，大口喘着粗气，似是暮霭的动作被惊醒的。
“师尊……”
看见暮霭就在眼前，正关切担忧的看着他，洛衡像是松了口气一般，又闭上眼往他怀里钻了钻。
“做噩梦了吗？”
“嗯……”
洛衡带着鼻音，轻轻点了点头。
“无事，我在。”
暮霭温柔抚摸着他的头发，洛衡顺着他的动作靠在了他的胸口，闷声闷气的问道：“师尊，这世间是不是没人能伤得了你？”
暮霭一怔，“为何这样问？”
“师尊在修真界里肆意杀人引起众怒，我梦见帝天神界要捉拿师尊问罪。”
洛衡的声音很轻，梦里的情景真实得可怕，他师尊被押解斩妖台处以极刑——
突然惊醒后回归现实，他师尊还陪好好在他身边，洛衡又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劫后余生的侥幸。
当着主人的面说这个，恐怕会引起他师尊不快，洛衡临末了又添上一句，“都是假的，是我胡思乱想，师尊你别往心里去。”
“帝天氏还没这个资格能问我的罪。”
暮霭只觉得荒诞无比，深知年轻人换了全新的一个环境，现在还没适应过来，正处于极度的不安之中，会做噩梦也在所难免，软下声音耐心的安慰他：
“凇山氏与帝天氏平起平坐，就算他帝天氏的手伸得再长，也管不到我的头上。”
“我知道，是我这几日没睡好的缘故，才会做这种乱七八糟的梦。”
洛衡伸手抱住暮霭的腰身，低低叹息了一声，“我没事，让师尊担心了……”
“衡儿，”暮霭的手覆上洛衡的后心，拥着他与他商量：“跟我出去走走吧。”
洛衡愣神片刻，缓缓应了一声“好。”
待洛衡换了衣裳收拾妥当，暮霭帮他披上一件厚实的大氅，牵着他的手走出内殿。
凇山氏的晚上凉风阵阵，夜风吹起洛衡的头发，洛衡抬手拢紧了身上的大氅。
二人并肩，走至碧海青天的外围，暮霭引着洛衡往外看——
穹顶之上月轮高悬，下方一望无际视野开阔，街上热闹繁华狐群活跃，处处都透露着安居乐业。
凇山狐族，并非一洲一郡。
月轮并非同一轮月轮，与修真界大不相同毫无关联，这里是一处独立的天地世界。
身为上古六大古族之一，凇山古族拥有完善的礼法、无边的版图和绝对的实力。
他师尊暮霭，稳坐在狐王的高位之上，居于碧海青天，统治着整个凇山狐族。
暮霭的手将洛衡包裹，温度在两个人交握的掌心间相传，热意传遍年轻人的全身。
“师尊……”洛衡抬头看向暮霭。
“衡儿，”暮霭转头看着他，语气无比认真，“从你我二人结契开始，我们这辈子就已经绑定在一起了，道侣之间生死与共，你亦是凇山狐族的主人。”
“……”
刹那之间，洛衡豁然开朗。
他与师尊已经结为道侣，与师尊并肩。
师尊的碧海青天，从此刻开始，也将是他的家。
他不是客人，他也是主人。
“师尊就这般放心让我插手凇山氏？”洛衡问，“不担心我会乱来吗？”
暮霭温声道：“你把沈家治理的很好，算是我对你的考验。”
“师尊放心，”洛衡心里深受触动，伸手抱上了暮霭的脖子，“我定然不会辜负师尊的期望。”
……
三个月之后，凇山氏帝后大婚。
碧海青天的大殿上，又放置了一把新的尊椅，从此帝后携手，共治凇山狐族。
阶下狐臣行参拜大礼：
“臣等拜见尊上尊后，尊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尊后万岁万岁万万岁。”
与此同时，修真界里。
三月狐毒无人能解，三月之期已到尽头。
中毒的仙师在无尽恐慌之中迎来绝望，未中毒的仙师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一时间内，修真界里犹如瘟疫传播般，三个月前的旧毒骤然发作，无数仙师命绝于此。
昔日暮霭留下的血煞传送阵启动运转，连接修真界与凇山氏，数量庞大且体型庞大的狐狸大军，杀入修真界中。
纵使修真界早已料到凇山氏誓不罢休，但不免依旧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狐狸大军攻势凶猛，修真界仓促应战。
“不对劲，传送阵不是已经被衡儿毁了吗？”浮溟疑惑不解，“难不成，凇山氏不完整的阵法也能用？”
雾隐道：“既然能启用，必然是完整的阵法。”
浮溟惊讶：“暮霭何时补的其他阵眼？为何咱们都不知道？”
“不知道。”雾隐摇了摇头，同样也想不明白。
“暮霭在修真界里兴风作浪，可不是最近才发生的事。”锦方突然出声。
这话提醒了雾隐。
雾隐回想起之前九尾妖狐作恶的地点，再与洛衡画出的阵法图比较，猝然惊醒！
果然！！！
暮霭与洛衡斗阵法时，传送阵没画完的阵眼，就是暮霭曾经已经画过的阵眼！
暮霭从来到修真界开始，就已经在算计着对付他们了！
——
凇山氏。
帝后大婚之礼办了三日，繁琐而复杂。
待行完了礼，洛衡已经疲惫不堪，回了内殿几乎倒头就睡。
暮霭帮洛衡更衣沐浴都做完，才将他裹进被子里，任由他睡过去了。
“尊上，白相来了。”侍从在外通报。
暮霭出门见他，“何事？”
白雪歌道：“启禀尊上，修真界里传来消息，有几位仙师吵着要见您，说是有误会，希望您能给修真界一点时间，让他们去查清。”
“呵——”
暮霭冷笑了一声，“他们在凇山氏里为非作歹的时候，可不曾说过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