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八百里急报!”军务加急送入皇城。
“陛下,北疆急报!北疆连失五城,波斯王屠城,我方损失惨重。
薛家军多为老弱病残,根本无法抵御外敌入侵。”
中宗闻言大怒,拍得龙案站起身质问。
“每年不计其数的军备、物资、粮饷,怎么可能多为老弱病残?”
禀报的小兵吓得瑟瑟发抖,仍坚持着把话说完。
“薛家军根本没有三十万大军,顶多二十万,余下皆为老兵、残兵。”
此言一出,满朝震惊。
“放肆!给朕查,兵部尚书何在?你可知薛家军的情况?”
兵部尚书吓懵了,颤颤巍巍地出列,除了磕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中宗没眼看,摇了摇头。
“兵部尚书垂垂老矣,准你告老还乡!”
兵部尚书泪流满面,磕头告退。
“韩士琪,你是兵部侍郎,朕命你立刻调查薛家军!务必把蛀虫抓出来。”
“是!”
“传令薛至,薛家军由他接手,配合兵部调查。”
传令兵飞奔而出。
朝臣们面面相觑,大范御史出列。
“陛下,薛大人虽是薛大将军的儿子,但从未上过战场,如何能成为一方将领?”
“范爱卿,你着相了!”
中宗不温不火的一句话,令众臣脊背一凉。
北疆。
宋黎与薛至坐一处饮茶。
“西利尔那边都安排妥当了?”
“西利尔已然全面掌控了波斯,她挟波斯王以令波斯,玩得不亦乐乎!”
“你胆子真大,五城说放就放!你就不放西利尔反水?”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娘看好的人,绝错不了!”
北疆破五城,不过是宋黎与西利尔的计谋,造成北疆不敌波斯、拉哇瓜联合兵力的假象。
薛至迟疑。
“你说,那人真的会上当吗?”
“会!”
宋黎饮了口热茶,娘谋算的事从不出错。
“咱们布这么大的局,就是为了清除‘五王之祸’的遗毒,当年先帝来不及完成的事,由我娘代为完成。”
薛至想到宋谨央,心头涌上痛惜。
“她,来能回来吗?”
宋黎轻轻笑了笑,“薛至,你着相了!你该问的是:她,还想回来吗?”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飘在空中的皑皑白雪,沉默不语。
南岭边防。
营地里兵力都抱着肚子呼痛。
骠骑将军都疼得一头冷汗,腹部传来阵阵绞痛,令他面部肌肉微微颤抖。
军医忙活了半晌,又是把脉又是舌诊面诊,急得冷汗直冒,就是不知道病因。
“许,许是,吃坏了肚子。我即刻开方,一剂便好!”
军医急匆匆下去熬药。
骠骑将军忍着痛下令。
“伙夫呢?把伙夫押来!”
营帐外走进一人,正是李副将。
骠骑将军以手抵额,对抗着腹部的剧痛。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他无力地问道。
“李副将,你是不是也中招了?军医去熬药了,一会儿你也喝一碗!”
李副将久久没有回答,骠骑将军抬起头来,瞳孔猛地紧缩。
“你,为何这般看我?”
李副将刻骨仇恨地看着骠骑将军。
“我作战从不顾生死,总是冲锋陷阵在最前列。可好处呢,统统被你得了。因为你才是将军,而我只是副将。
可凭什么啊?就因为你家世卓越,我出身寒门?你能做将军,我凭什么只能做你的副将?”
骠骑将军大震,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多少人想做我的副将!”
李副将目露狰狞,“他们想,我不想!我只想做将军,真正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
骠骑将军定定地看着李副将,半晌挤出一句。
“你的兵术阵法都是我教的!你除了有几分蛮力还有什么?”
“哈哈……蛮力?足够了!我有这蛮力,就能把你拉下马!!!来人,把骠骑将军押起来,不准他走出营帐一步!”
他自己则疾步走出,不一会儿便集结了一支队伍,总有八万人之多。
这八万人个个精神振奋,根本不像中毒的模样。
营帐里,抱着肚子呼痛的士兵见战友前一秒还和他一起呼痛,下一秒站起来就走,顿时诧异地张大了嘴巴。
敢情,那人是在陪自己演戏?
这下子,不止肚子,连心都痛了起来。
八万大军刚刚集结完毕,李副将兴奋地看着眼前的大军,刚刚喊了声“走”,就被人当胸一箭射下马来。
他挣扎地抬头,看清射箭的人正是骠骑将军,顿时瞳孔猛缩,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眼前的骠骑将军哪里还有刚才疼得冷汗直冒的模样?
他精神奕奕,眼里冷光大炽。
“你,你,没中毒?”
“幽王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他命巫人在护城河下毒,不过是小儿把戏!”
“为……为……什么……”
“为什么假装中毒?很简单,就是为了迷惑你!我不清楚,兵士中哪些人被你蛊惑,陪你演场戏,由着你自己号召集结,岂不轻松?”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李副将满眼不甘。
最后的时光,他看到原本躺在地上疼得翻来覆去的士兵,笑吟吟地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将他的八万人绑了个干净。
耳边传来求饶声,他绝望地吐出最后一口气。
若有来生,他也要出生在世家,做一回将军。
八万人重新集结完毕。
骠骑将军的儿子小郑将军同父亲道别。
“父亲,儿子去了。”
“嗯,万事小心!切记,务必活捉幽王!”
“是!”
幽王看着一个一个士兵从地道里钻出来。
他们都是薛家军。
换防时,偷偷被孔家藏了起来。
所以,孔家外表光鲜,内里很虚,大把的银子养了军队。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正是这爱财不要命的特点,让他们饥不择食,中了宋谨央的计,整个一锅端。
幽王一颗心被兴奋撑得满满的。
多年等待,终于见到曙光。
皇位,终于轮到他来坐了。
哈哈哈……
他激情昂扬地率先带着薛家军,冲进两广总督衙门。
里三圈、外三圈,把总督府围得死紧,推开门一看,彻底傻眼。
整个府衙,早被搬空。
别说人,就是纸都没留一张,前前后后,除了空落落的厢房,就是光秃秃的树干。
他愤怒得咆哮:“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