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去不去?”
迎春一下子火也上来了,她拔下发髻上的素银簪子,狠狠朝着黄公公的胳膊上扎去。
“疼疼疼……,我的姑奶奶哟,咱家去还不行吗?”黄公公揉搓着被簪子扎伤的胳膊,颤颤地朝御书房走去。
“横竖都是个死,咱家也只能豁出去了。姑奶奶,咱家今日若是死了,记得每年清明给咱家烧纸!”
黄公公硬着头皮,脚步踉跄地走进了御书房。他的心跳得像打鼓一样,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进入御书房后,黄公公不敢抬头,只是低着头,从角落里慢慢走近,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了萧北辰面前。
“黄禄喜,你活的不耐烦了吗?把朕的话当成了耳旁风?”萧北辰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在御书房里回荡。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双眼怒视着黄公公,仿佛要喷出火来。
萧北辰猛地一拍桌子,案上的茶杯应声而落,摔得粉碎。那杯中的茶叶有些还洒到了黄公公的身上,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皇上息怒,景阳宫迎春来报,皇后娘娘在回宫途中见红了,怕是要生产了!”黄公公连忙磕头,将迎春传来的消息禀报给萧北辰。
“什么!”
萧北辰惊得从龙椅上直接弹了起来。
“御医不是说皇后娘娘离产期还有大半个月吗?怎么会突然见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同样被这个消息惊到的还有萧谦安,他大步走到黄公公身边询问具体缘由。
“皇上、王爷,景阳宫发生了何事奴才也不知。迎春只说娘娘的情况十分危急,特来请陛下前往景阳宫看看皇后娘娘……”
没等黄公公把话说完,萧北辰便已经走出了御书房,萧谦安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只留一众王爷在御书房中面面相觑。
“呵,国家大事竟比不得一个女人来的要紧!哪个女人生孩子不喊两声,就皇后金贵?”
晋王忍不住发起了牢骚,他的声音不算小,在场的几位王爷都听见了。
萧谦安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晋王的这番话,只见他回过身来,用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直勾勾的瞪着晋王。晋王瞬间感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立刻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皇后怎么样了?”
萧北辰没坐轿子,他快步跑到景阳宫,对着守在门外的两个嬷嬷询问道。
“奴婢参见陛下!”两个嬷嬷跪下行礼,道:“接生嬷嬷和女医都已经在里面伺候着了,里面现在还没传出消息,还请皇上在殿外等候。”
两个嬷嬷说完后也没起身,只是二人并排跪着,将萧北辰挡在了外面。
萧北辰也没对她俩客气,直接伸手一把拎起了一个嬷嬷将她扔开,另一个嬷嬷见状也不敢再阻拦,只能放萧北辰进去。
萧北辰径直往苏槿的寝殿走去,离寝殿越近,苏槿的叫喊声越加的清晰。看着里面的宫女端着浸了血水的毛巾和水盆出来,萧北辰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娘娘,您再使点劲……”接生嬷嬷扶着苏槿的双腿,焦急的说道。
苏槿虚弱的点了点头,但没过一会便用尽了力气而后晕了过去。在一旁的女医立刻上前替苏槿施针救治,好在最后苏槿醒了过来。
“娘娘,皇上已经在外边等候了,有皇上的龙气在,您和小皇子一定能平安无事的。”
跪在屏风外的御医正在熬药,等药一好,便被宫女们端进来喂给了苏槿。苏槿这才稍稍恢复了些力气。
萧北辰在寝殿外等的焦头烂额,门口跪满了阻拦她进去的宫女。他顾不上那么多,最终还是硬闯了进去。
“萧北辰……”苏槿轻声呢喃了一句,萧北辰立刻来到苏槿的床榻边坐下,将苏槿的右手紧紧攥住。
“朕在这里,别怕……”
“皇上,产房血腥,您身为一国之君定要为大安的国运着想,您还是快些出去吧。”接生嬷嬷满脸忧虑地在一旁劝阻着。
然而,当她瞥见萧北辰那仿佛要杀人的凶狠眼神时,心中不禁一颤,所有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口。
苏槿躺在产床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她微微颤抖着,却还是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攥住萧北辰的手,不肯让他离去。
“不要走……”苏槿的声音微弱,但其中的哀求之意却再明显不过。
萧北辰看着苏槿那痛苦不堪的模样,心如刀绞。他紧紧握住苏槿的手,仿佛这样就能传递一些力量给她,轻声说道:“朕不走,朕在这陪你……”
他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萧北辰将自己的脸轻轻贴在苏槿的额头上,感受着她的体温,希望能给她一些温暖和安慰。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寝房内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接生嬷嬷迅速将孩子擦洗干净,用柔软的襁褓包好,然后快步走到萧北辰面前,跪在地上,满脸喜色地恭贺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为您诞下了一位健康的小皇子!”
萧北辰闻言,连忙接过接生嬷嬷怀里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
殿内的女医、宫女们见状,也纷纷上前,向萧北辰道贺。一时间,寝房原本紧张压抑的气氛瞬间被喜悦所取代。
“槿儿,你看看,是个健康的小皇子……”萧北辰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眼中满是温柔和慈爱,他轻声对苏槿说道。
萧北辰欣喜的将孩子抱给苏槿看,苏槿也只是带着微笑看了孩子一眼便累的晕了过去。
一直躲在景阳宫外的秋霜在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的恭贺声和婴孩的啼哭声后,这才悻悻的回到了瑶花台。
“太后……景阳宫那里……”秋霜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向周淑仪禀报。
“是不是苏槿失血过多而亡?还是说母子皆殒命?”周淑仪此刻兴奋到了极致,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太后……,皇后诞下皇子……母子平安……”
秋霜不敢抬头去看周淑仪,她怕周淑仪太过伤心而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