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对手不吃这一套。
唐婉茹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身形在骤然间拔高，
只一瞬，她便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林七夜一愣，眼前赫然就是她曾在王之宝库中变换过的男性模样——连身高都比他还略高一些。
黑发变短，与肌肤形成黑与白的极致碰撞，让她整个人的气息矛盾又危险。
她揽住他的背，微微俯身将唇凑到林七夜耳畔，呼吸间吐出的热气将林七夜吹的呼吸急促起来。
林七夜有些别扭。在心中某个掩藏极深的角落，她这番模样，也曾在他的梦中偶尔出现过……
“为什么要变成这样？”林七夜移开视线。
“你不喜欢吗？”她问。
两人的对话与当时一模一样。
但这次不等他回答，她又道：“可是我喜欢。
那样的我喜欢你，这样的我也喜欢你。”
她的手自他背脊缓缓向下，引得他一阵战栗。随即又在他腰间摩挲着，将他的气息搅得混乱。
他张了张口，还不待发出声音，腰间一紧，被她的手臂牢牢地箍在了怀里。
“怎么？要考虑这么久？”她语气中的强势与霸道一览无余。
林七夜心底有个声音叹了口气，放弃了挣扎，妥协地承认：“……喜欢的。”
这下攻守相易，林七夜那份“我养你”的底气，已然变成了“我嫁你”的迫不及待，而且还是“自带嫁妆”的那种。
他的话音刚落下，身体便被她一推，后背重重地抵在了墙上。未给他反应的时间，她的气息便将他彻底笼罩。
“唔…….”
唇齿相依，气息交融。
无论是男身还是女身，她都一如既往的强势，始终是高高在上，掌握主动权的那一个。
林七夜被吻得不知自己身处何方。他被动地回应着，如海浪上的一叶小舟，被波涛翻来覆去也无力挣扎。
在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他的手已经不知不觉地从唐婉茹的腰间移开，抓着她的衣领似纠缠似抵抗，最后抱住了她的脖颈，如缠绕在大树上的菟丝。
两人唇瓣微分，他还恍恍惚惚，眼中只余痴迷。
“看来是很喜欢，没说谎。”唐婉茹睁开眼，点点星光在黑洞似的眼眸中闪烁，让林七夜迷失其中。
突然，他眼前一黑。一条黑雾幻化成的绷带将他的眼睛束缚住，只留几缕微弱的光影渗进来，虚实模糊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双眼失明，黑带遮目之时。
他听见身前的人轻笑了一声，随即便感觉身体一轻，被她拦腰抱起。
林七夜一惊，瞬间回神。
他“看”见她抱着他转过走廊，迈上楼梯——她的目标是院长办公室。
随着她脚踩在台阶上发出的踢踏声，林七夜的心跳也跟着砰砰作响。他眉心直跳，直觉告诉他有什么超出掌控的事情即将发生。
他张了张嘴，“你......”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只吐出这一个字，就将他自己吓了一跳。
唐婉茹又笑了一声，愉悦之外，是昭然若揭的掌控欲。她走到房门前，不用动手，房门便自动打开。
“咔哒。”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林七夜却觉得那像是锁拷落锁时的声响，他额角与颈侧都冒起了密集晶亮的汗珠，下意识想要挣扎。
但怕什么来什么，手腕与脚腕一紧，同样被黑带束缚，接着失重感传来——
“嘭！”
他被丢到了房内唯一一张大床上。
那条白色薄毯就在他身下，因他努力想要起身的动作而愈发得凌乱。
“......”
仓皇间他挣开了手腕上的束缚，还不等去摘眼上的束带，手腕便被什么冰凉滑腻的东西缠住，拉高后固定在了头顶。
“七夜。”她凑近他，在他耳边轻嗅，像野兽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地，“你之前说，想要完完整整属于我，对吗？”
林七夜喉结上下滚动，些许金光甚至因为激动而从眼皮下逸散而出。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她掰正他的脸，灼热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将他彻底掩埋......
......
林七夜猛地睁开眼。入目是纯白的天花板和散发着柔和光线的白炽灯。
他微微转动目光，在房内扫视一圈。窗户敞开着，清风吹动窗帘，送进阵阵青草的芬芳。
这一吹，让他觉得身上微凉。
瞥了眼半倚在窗边的身影，他不动声色地扯过一旁的薄毯遮住自己，随后坐起身。
唐婉茹察觉到动静，侧头道：“醒了？”
“嗯。”
她不用转身就能看见他，两人的目光在衣柜的全身镜中相交，林七夜将薄毯围在腰间，站起身朝她走去。
他面不改色地无视掉散落在地的衣物，站在了她的身前。
她此时已经恢复了女身，长发披散在肩头，目光盈盈，眉宇中自带一股温婉柔和。
——半点没有刚才那......嚣张跋扈的模样。
林七夜抿了抿唇，上前抱住了她。
他侧眸看向窗外，铅灰色的天空一如既往的平静，但他作为在这个维度中金字塔顶端的存在，作为这座病院的院长，察觉到了那平静之下的不寻常。
正是那股不寻常，将他从梦中惊醒——他从那里感受到了......空间与时间的气息。
“怎么了？”唐婉茹问道，轻抚他的背脊。
“没什么。”林七夜垂下眼睫，盖住眼中的情绪，突然又提起了之前的话题：
“病院还有2间空着，不如我们去其它地方看看，万一有合适的，也可以提前准备起来，你觉得呢？”
唐婉茹察觉到他隐藏极深的紧张，并未挑明。看在他之前“顺从”的份上，从容应允：“可以。”
林七夜按捺住喜色，当即用意念对病院下达了命令。下一瞬，庞大的病院在灰色世界中消失，再找不到一点痕迹。
从窗户望出去，病院的天空被夜色覆盖，点点星光划过，汇聚成庞大的星河。
“还记得吗？”林七夜问。
“嗯。”
他们都明白，彼此指的是在两千多年前汉代的那个约定。那时他曾许诺，要带她阅尽万家灯火，观璀璨星河。
现在他做到了。
她靠在他胸前，仰头，星光在她眼中流转，熠熠生辉。
她在看星星，而他在看她。
静默片刻，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故作随意地开口：“对了，在之前的梦里，我曾替霍......侯爷转交过一枚玉佩。”说着他轻笑了一声，摇头叹道：
“现在才知道不过是个梦。既然只是梦......不如你把玉佩交给我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