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县新军大营内,罗凡身着玄色织金铠甲,腰间佩剑“惊鸿”的剑穗垂在膝前,随着他轻微的动作轻轻晃动。帐内悬挂的江东舆图上,吴郡、会稽、丹阳三郡已被朱笔圈出,鲜红的印记如同刚凝固的血,在泛黄的绢帛上格外醒目。
“殿下,会稽郡都尉率部献城时,麾下将士无一人拔刀反抗,陆太守的亲笔信抵得上三万精兵啊!”张辽大步流星走进帐中,虎贲将军的铠甲上还沾着江雾凝结的水珠,声如洪钟震得帐顶的流苏微微颤动。他脸上带着难掩的笑意,粗粝的手掌抚过腰间的刀鞘,语气里满是赞叹,“丹阳郡更甚,守将见吾军旌旗至,直接开城纳降,说早就盼着大新王师了!”
姜维紧随其后而入,银甲映着帐中烛火,少年将军的脸上带着几分意气风发道:“殿下,三郡户籍、粮草已清点完毕,末将留下副将正带着士族乡绅安抚百姓,地方秩序已基本稳定。”他说话时目光明亮,眼角眉梢都透着建功立业的兴奋,毕竟这般兵不血刃拿下两郡的战绩,足以让任何将领自豪。
罗凡缓缓抬手,示意二人落座,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他起身走到舆图前,修长的手指落在柴桑的位置,指尖划过蜿蜒的长江水道:“好,陆绩归降之功,吾定会奏请父皇厚赏。三郡既平,江东腹地已开,接下来便是柴桑——孙坚。”
帐内的将领们闻言,顿时精神一振。郭淮前倾身体,铠甲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赵统按捺不住地摩挲着父亲留下的龙胆枪枪杆;马岱则微微挑眉,眼中闪烁着渴望战斗的光芒。所有人都清楚,拿下柴桑,便意味着江东战局的决定性胜利,这份功劳谁也不愿错过。
罗凡转身看向众将,语气沉稳道:“不过,三郡新附,人心未稳。陆绩虽倾心归降,但士族根基深厚,难免有暗藏异心者。必须留下一员大将镇守,节制兵马,安抚百姓,以防生变。”
话音刚落,帐内瞬间安静下来。方才还神色激昂的将领们纷纷垂下目光,郭淮假装整理铠甲上的系带,赵统转头看向帐外的旗帜,马岱则端起案上的茶水,慢条斯理地吹着浮沫。谁都明白,镇守后方意味着错过攻打柴桑的决战,军功章上只会少最耀眼的一笔。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烛火跳动的光影在将领们脸上明暗交替,透着几分尴尬与犹豫。
罗凡的目光扫过众人,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他早料到会如此,可看着将领们避之不及的模样,心中还是掠过一丝不悦。正当他思索该如何开口指派时,一道洪亮的声音打破了沉默道:“殿下,末将愿留下镇守三郡!”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张辽猛地站起身,铠甲碰撞发出铿锵之声。他虎目圆睁,胸前的虎头护心镜在烛火下熠熠生辉,语气坚定:“末将久在军旅,深谙地方安抚之道。三郡新定,正需得力将领镇场,末将愿率部留守,确保后方稳固,为殿下攻打柴桑扫清后顾之忧!”
罗凡眼中瞬间闪过惊喜,紧绷的神色舒展开来,脸上露出真切的笑意:“文远将军愿留,再好不过!”他走上前拍了拍张辽的肩膀,力道十足,“吾给汝五千精锐,节制三郡兵马,陆绩那边,吾也会修书告知,让他全力配合汝。”
“末将领命!”张辽单膝跪地,双手接令,声音掷地有声。
罗凡扶起他,随即转身朗声道:“传朕将令,全军休整一夜,明日一早拔营,赶赴濡须口,与甘宁将军的水军汇合!”
“遵命!”众将领齐声应和,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柴桑城头插上大新龙旗的景象。
…………
五日之后,濡须口的江风裹挟着咸湿的水汽,迎面扑向行军而来的大新军队。罗凡勒住战马“踏雪”,抬眼望去,只见长江江面之上,数百艘战船排列整齐,帆如白雁振翅,船舷上的“甘”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岸边的军营连绵数里,炊烟袅袅,甲士林立,戒备森严却又透着几分喜庆。
“太子殿下!”一声爽朗的呼喊从营门处传来,甘宁身着银白水军金甲,腰挎双戟,大步流星地迎了上来。他脸上带着夸张的笑容,连鬓的胡须都翘了起来,老远就伸出双手:“恭喜殿下兵不血刃拿下三郡,真是神勇无双啊!”
罗凡翻身下马,与甘宁用力握了握手,指尖触到他掌心的厚茧,笑道:“甘都督客气了,若非陆绩归降,哪能如此顺利。倒是将军在此镇守,辛苦了。”
“殿下说笑了!”甘宁哈哈一笑,拍了拍罗凡的胳膊,语气里满是激动,“殿下拿下三郡是天大的喜事,不过,末将这儿还有一桩更好的消息,保准让殿下更高兴!”
罗凡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挑眉问道:“哦?兴霸将军不妨直说,是什么好消息?”他心中暗自思索,莫非是父皇那边有了新的进展?
甘宁凑近几步,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道:“刚刚收到陛下的八百里加急传令!周瑜和诸葛亮那两个家伙,想设伏偷袭陛下的五十万大军,结果被陛下一眼识破,反将一军,设下埋伏,把东吴水军主力一举歼灭了!”
“什么?!”罗凡猛地睁大眼睛,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爆发出更浓烈的狂喜。他一把抓住甘宁的手腕,力道之大让甘宁都忍不住皱了皱眉:“甘都督,汝说的是真的?东吴水军全军覆没?”
“千真万确!”甘宁用力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份黄色的军令,“这是陛下的亲笔传令,殿下请看!”
罗凡接过军令,展开一看,父皇遒劲有力的字迹跃然纸上,详细记述了识破周、诸二人计谋,在中军大营设伏,斩杀程普、韩当和周泰将领,俘虏两万东吴水军的经过。他越看越是兴奋,双手微微颤抖,脸上的血色愈发浓重,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好!好!好!”罗凡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猛地将军令攥紧,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周郎妙计安天下,却终究棋差一着!没有了水军,东吴就成了没牙的老虎,不足为惧!”他转身看向身后的将领们,朗声道,“走,咱们进帐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