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冬梅惬意地安坐在宽敞明亮的大客厅中,手中轻握着手机,正浏览财经新闻。
陡然间,一声凄厉得近乎惨烈的痛叫声,从餐厅方向猛地传来,瞬间无情地划破客厅里静谧祥和的氛围。
戴冬梅心中“咯噔”一下,犹如被电流击中,手中的手机险些“啪嗒”一声滑落。
她心急如焚地朝餐厅急急奔去。
杨芊芊此刻满心都被汹涌的后悔情绪,所彻底淹没。
她对自己不经意间犯下的这个严重错误懊悔得无以复加,心中犹如被无数根尖利的细针深深地刺入,那种揪心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一阵强烈到几乎要将她吞噬的心痛,瞬间涌上心头,驱使她片刻都无法停留。
她心急火燎,朝着欧阳三峰跑去,整个人几乎不顾一切地扑到他的身边。
紧接着,她迅速而急切地低头弯腰,紧紧地看向正痛得浑身剧烈颤抖的欧阳三峰。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抖动,每一次颤抖,狠狠地砸在杨芊芊的心上,让她自责得几乎要崩溃。
杨芊芊满心忧虑地想着,自己刚刚那一脚下去,劲道如此之大,他的脚说不定已经鲜血淋漓了。
这样的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心中的自责便如疯长的野草般愈发浓烈,让她痛苦不堪。
戴冬梅匆匆忙忙地赶到餐厅,一眼便看到欧阳三峰那痛苦得扭曲变形的模样,以及杨芊芊满脸写着的愧疚之色。
她不禁一脸疑惑地大声问:
“怎么回事?”
杨芊芊赶忙心急火燎地抬起头,看向大姨,急切地解释道:
“他的脚不知什么时候伸到我的脚下面了,我当时脑子里正乱糟糟地想着别的事儿,完全没留意到,然后抬脚一下子就重重地踩到他的脚背上面了,大姨啊,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呀,我……我真的太不小心了。”
她一边语无伦次地说着,一边双手不自觉地紧紧绞在一起。
戴冬梅听着她如此详细、诚恳且带着深深自责的解释,心中如乌云密布的疑虑,顿时如轻烟般迅速消散,不再存有丝毫怀疑。
她将目光转向疼痛不堪的干儿子。
可此时此刻,她纵使满心的心疼,却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来为他减轻这份钻心的痛苦。
毕竟这种伤痛,只能依靠他自己凭借顽强的意志咬牙慢慢忍受,旁人即便心急如焚、心疼不已,也只能徒然在一旁干着急。
“主人,我给你涂点红花油。”
阿娇在一旁,几乎可以断定,主人脚受伤的地方,此刻大概率已经高高肿起了。
此刻,欧阳三峰在一波强过一波的剧痛无情折磨下,早已彻底失去了平日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优雅形象。
他那=痛苦的表情,将他平日极力隐藏在坚强外表下的狼狈与脆弱毫无保留地暴露无遗,脸上的五官因为难以忍受的剧痛,而扭曲得几乎变了形。
此刻,他活脱脱就像一条可怜至极的哈巴狗,正无助地承受着痛苦的残酷煎熬。
每一声细微而颤抖的呻吟,都像是从他灵魂深处挤出的求救信号,在向周围的人诉说着他此刻所遭受的悲惨处境,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戴冬梅见状,心疼得心都被一把锐利的刀子狠狠撕裂,痛彻心扉。
她蹲下身子,轻声道:
“让我看看?”
欧阳三峰也迫切地希望大家能够清楚地看到脚受伤的严重程度,从而让他们真切地明白自己此刻正承受着多么巨大的痛苦,绝非是在矫情。
于是,他拼尽全身仅存的一丝力气,脱掉薄薄的白色袜子。
袜子脱下来的瞬间,一股钻心的剧痛如同一把烧得通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脚背上,痛得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杨芊芊也跟着再次心急如焚地低头弯腰,整个人几乎完全贴到了地面,一脸心疼得心都要碎了的表情,问:
“出血了没有?”
戴冬梅凑近,目光紧紧地盯着欧阳三峰的脚背,仔细地查看后,松一口气,道:
“青了,肿了,没事,还好没出血。”
庆幸情况没有想象中糟糕,一块高悬在心头的巨石稍稍落了地。
但看着那又青又肿、高高隆起的脚背,她心中的心疼依旧丝毫未减,眼中满是对干儿子的怜惜。
呀啊,欧阳三峰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脚背,又青又肿得异常可怖,肿起的部位高高地隆起。
看到这一幕,他心中的痛苦又陡然增添了几分,脸瞬间皱成了如同苦瓜与茄子混合般的扭曲模样,五官紧紧地挤在一起,满是委屈、痛苦。
满心的委屈汹涌澎湃地涌上心头,想哭的冲动如同一团炽热的火焰在他心中疯狂燃烧,难受得他几乎要窒息。
他在心里不停地悲叹:
看看谁来可怜可怜我啊?
杨芊芊也看清了他脚背上的伤势,忍不住吃惊地尖叫道:
“呀啊,你这点伤算什么,还没有我从马背上摔得重了,那次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了!”
“我的脚直接摔断了,骨头都白森森地露了出来,膝盖也肿得像个发面馒头,上面全是殷红的鲜血,手也擦破了一大片,血肉模糊的,只能绑着厚厚的绷带。”
“你这种程度,真的只属于皮毛伤而已。”
她一边激动地说着,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自己曾经受伤时的可怕样子,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恐,那段痛苦不堪的经历就发生在刚刚,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让她心有余悸。
哇啊,欧阳三峰听她这么一说,如万箭穿心般钻心的疼痛,似乎在这一刻都被心中涌起的巨大委屈所掩盖,减轻了几分,但内心却遭受到了如泰山压顶般沉重的打击,像被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狠狠地砸中。
他不禁在心里悲愤地抱怨:
哪有像她这样安慰人的?
自己都痛得死去活来,她却还轻描淡写地说自己的伤不算伤,这实在是让人感到既委屈又难以接受。
他满心的委屈愈发浓烈,觉得自己的痛苦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理解与同情,反而被无情地轻视了,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悲凉。
戴冬梅没有理会杨芊芊不合时宜的话。
她深知此刻最为关键的是赶紧帮欧阳三峰处理伤口,缓解他的痛苦。
她伸手稳稳地拿过活络油,轻轻地在欧阳三峰的脚背上涂抹起来,动作缓慢而均匀。
“让它们活血化肿。”
阿娇在旁边一直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心中满是同情。
她看着主人受伤,就像自己的心被一把锋利的匕首一下又一下地狠狠刺痛,那种心痛难受的感觉几乎要将她淹没。
但她也清楚地明白,在这儿轮不到自己过多地表达关心,只能默默地在一旁干着急,眼神中满是无奈、担忧与心疼,却又无能为力。
在经历了最初如排山倒海般的剧烈疼痛之后,欧阳三峰咬着牙,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忍下了如影随形的伤痛,不再像之前那样毫无节制、声嘶力竭地痛苦喊叫。
他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就在这时,阿娟端着三碗热气腾腾的煮熟面条,从厨房走来。
面条上蒸腾而起的热气,携带着诱人至极的香气,在空气中肆意弥漫开来。
每一碗面条上面都精心码放着一个煎得金黄酥脆的荷包蛋。
戴冬梅看着欧阳三峰,发现他的情绪逐渐趋于稳定,伤势似乎也并无更为严重的大碍,便轻声道:
“好了,这点伤忍一忍就好了。”
杨芊芊看着早餐面条,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触动了味蕾,开口问:
“牛肉辣酱有没有,我要拌面。”
“杨小姐,有鱼籽酱,也是辣的。”
阿娟听到她想吃辣,脸上立刻浮现出亲切的微笑,赶忙轻声回应。
“快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