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在东宫时,也曾与殷玄举案齐眉,描眉作画,可谓是郎才女貌。
可是……
也是殷玄一时糊涂,才将她送到先帝的龙榻上。
可先帝已经驾崩了……
若是她愿意,二人再续前缘又如何?
难道非要闹得如此同在屋檐下而不识?
思来想去,他终是于心不忍,伸手搀扶着她手腕,皱紧了眉头瞧着她冷漠脸色,犯愁的抬眸与她好话说。
“娘娘,俗话说千年修得共枕眠,百年修得同床度。”
“这可是得来不易的缘分。”
“陛下已经低头了,若是你们夫妻二人都低一下头,那还有什么误会说不开呢?”
“怎么能说开呢?”
仔细听着他此番说句话。
她失望容抿了抿唇,轻轻眨了眨眼睫,又“唉”叹息一声。
她打量着这凤和宫内,凤纹雕花所建的屋顶,梁柱是那样盘庚错节。
更想像她此时的心情,是那样心烦又觉得可笑。
夫妻之情?
呵呵……
她与殷玄究竟有什么夫妻之情?
是为了救庶妹去屈服在他身下的夫妻之情吗?
还是她曾经将殷玄当成像一个大山一样,能保护她大哥哥之情?
可是……
嫁给他的时候,才知道那是什么能依靠的大哥哥?
是个将她所有的期待,所有的原谅,若有痴情踩在尘埃中践踏之人!
如今想求她们和解,又将他送到其他男人榻上的夫妻之情吗?
是什么样的夫妻之情,才会让他疑心?
又或者是怎样深情,让曾经与他还无未出生的子嗣骂为野种?
而现在,又提起那虚无缥缈的夫妻之情,怕不是又想将她推到别的男人里折辱?
更何况,以她现在的地位,只要愿意,与那个男人不能有夫妻之情?
想到这里,她抬脚榻上凤纹凿痕有序,用金砖铺成的台阶上。
又在郭德的搀扶下,她一步一步的榻上九尺高台,坐在那多少女人想要得到十二凤金凤椅。
她拂袖坐在那凤椅上,俯视着站在宫殿地面上贺州,是更是俯视着他们的平庸。
她是需要权力熏陶下的淤血凤凰。
她从阿沥的骨灰下针扎,在孩儿的哭泣声针扎,在枉死的两姓九族下无能的哭泣……
如今想来,那卑微到尘埃中,被假太监玷污。
被丈夫与庶妹背叛,活在庶母棍棒下的武知意还活着吗?
不……
她好像死了?
又好像从未重生过?
重生成个被他践踏过,怀上她子嗣时的残破身子……
又算什么重生呢?
不管重生的意思是什么……
她现在边便要握紧皇权,皇权顶峰之上太后的位分又岂能是最高?
这些又岂是能够供养她实权的养分?
想到这里,她又侧目打量弓着腰站在凤椅前的贵郭德,与其语气正色道。
“哀家可以去见陛下,只不过不知陛下是否舍得兵权?”
郭德:……
忽然听闻她如此明目张胆想要兵权?
他不由得面色一愣。
这是他能做主的吗?
思来想去,他垂眸仔细思量许久,是时不时轻抬眼睫颤颤巍巍的打量着她,语气为难的低着头说。
“启禀帝太后娘娘,兵权一事您自然要亲自与陛下说。”
“若是兵权一经手,被旁人惦记下,也抢不回来是吗?”
“又是陛下?”
瞧见他言辞间似乎刻意暗示。
她抿了抿唇,血红的视线打量着郭德,唇角敷衍的勾起一抹笑,紧盯着他反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