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执话音刚落,苏轼和苏辙便对视一眼,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 他们自然听出了姊夫话里的默许,与其说是 “注意别跑丢”,不如说是......
“记得来苹鸾楼”!
苏轼和苏辙此时就对视了一眼,似乎都从彼此的眼中读懂了某些意义,然后就“首当其冲”地说道:“多谢姊夫体谅!我们定会注意安全,玩得开心。”
苏轸此时就微微蹙眉,忍不住打趣了一句:“咋子嘛?你们老娘儿我说话就当耳旁风嗦,你们姐夫哥的话,硬是听一回儿就照到做一回儿噻。”
苏轼挠着后脑勺傻笑,道:“哪有呀女兄,你的话咱们更听啦。辙儿你说,对不对......”
苏辙收到了苏轼的“信号”之后,也是连忙点头,道:“对的对的。”
苏轸又好气又好笑,只得在两兄弟的脑门儿上一人敲了一下,嗔怪道:“你们一个两个的,你们姊夫的才华倒还是一些不学,反观那坏门子的哄人话,学的是一样一样的。”
难道苏轸是看不出来韩执“话里有话”吗?
她只是不说而已,反正到时候,也不归自己来责备——程夫人自会亲自上手。
“好了好了,今日苹鸾楼那边是早场,我们这边过去吧。”韩执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是道。
“嗯,那便是走吧。”
说着,韩执和苏轸就是离开了花园,出去了。
......
过了好一阵子,几个少年少女就是悄悄跟着跑出了扶平伯府。苏轼此时就摸着下巴,似乎是喃喃自语:
“门儿是能出了,但是苹鸾楼在哪里呢......”
魏玩还在吃着枣泥酥,嘴巴正鼓鼓地像个小松鼠,但是她还是抬起小手,在苏轼的眼前晃了晃。苏轼愣了一下,问道:
“玉汝妹子知道苹鸾楼怎么走?”
魏玩点点头,然后就迈步走下了台阶,走在了最前面。苏轼、苏轸和周熙也是连忙跟上。
苏轼本来还盘算着,苹鸾楼这会不会有点远。但是才刚刚从门口走出去,过了半条街,拐了个弯之后,就看到了那座苹鸾楼。
朱红的大门,飞檐斗拱上挂着五彩的灯笼,即便在白日里,也透着一股子别样的华丽。门口车水马龙,达官贵人、文人雅士络绎不绝,身着鲜亮服饰的小厮们在一旁殷勤地招呼着。
“没想到这么近!” 苏轼惊叹道,眼睛盯着那楼,一刻也挪不开。苏辙在一旁附和:“是啊,早知如此,我们该早些出来。”
魏玩咽下口中的枣泥酥,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说道:“玉汝每日都会来到先生家里读书,日日都会路过这里的,所以就知道在哪里了。”
苏轼点点头,目光又投回了苹鸾楼的方向。但是此时解决了“怎么来”,又迎来了一个“咋进去”的问题。
四人站在街边,望着眼前热闹非凡的苹鸾楼,一时有些踌躇。苏轼摩挲着下巴,思索道:“这楼里人来人往,咱们就这么进去,会不会太过显眼?要是被女兄和姊夫瞧见,可就麻烦了。”
苏辙皱着眉头,目光在苹鸾楼周围逡巡,同时道:“阿兄说得在理,要不咱们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偏门能悄悄进去?”
就连魏玩也是点着自己的下巴,开始思考了起来。
但是周熙此时却是从自己的荷包里,摸出了一块碎银,直接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苏轼和苏辙心下一惊,就想着拉住他——
毕竟还是有些过于明目张胆了!
然而周熙动作太快,眨眼间已走到了苹鸾楼门口。而门口的小厮此时也是已经看到了周熙,本来还以为是客人,但是一看到是一个才十一二岁的毛头小孩,就立马换了一副表情。
“小官人,”小厮微微皱眉,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与不耐,“这儿可不是你玩耍的地方,赶紧回家去,莫要在这儿瞎闹。”
但是周熙也不恼,只是晃了晃手里的碎银子,然后朝他勾了勾手指。
哎呦呵!
小厮眉头一挑,便是微微俯身,凑了耳朵过去。周熙也是说道:“这位少保,不知道你可认识大理寺少卿韩执?”
小厮听闻,脸色瞬间变了变,直起身子,上下打量周熙,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与谨慎:“小官人怎会提及韩少卿?这与你进楼有何干系?”
周熙故作神秘地一笑,压低声音道:“我是韩少卿的学生,后方那位小娘子,是苏娘子的学生。而那两个郎君,都是苏娘子的弟弟。”
小厮听闻,脸上的神色愈发凝重,再度打量了一番周熙,又将目光投向躲在不远处的苏轼、苏辙与魏玩。
此时看到小厮在犹豫,周熙就直接把碎银塞进了小厮的手里。笑呵呵地说道:“这位少保,我们也不为难你,我们也不打算正门进去。”
“啊?”
小厮愣了愣,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碎银,目光在周熙等人身上打转,心中暗自权衡。
周熙接着说道:“少保大兄,我们就想找个偏门,悄悄进去,安安静静听个曲儿。你也知道,韩少卿和苏娘子此番是被特意邀请来品鉴新曲的,我们几个学生,实在是好奇先生和师母所评之曲究竟如何。”
“若是能偷学一二,日后在先生面前,也好有个表现。小哥你就行行好,指条明路,只要能进去,少不了你的好处。”
小厮听闻,眼神中闪过一丝动摇,他又偷瞄了一眼手中的碎银,咬了咬嘴唇,最终下定决心,低声道:
“行吧,小官人,看在韩少卿的面子上,我带你们从偏门进去。可你们千万记住,进去后找个角落躲好,千万别出声,更别乱跑,要是被管事的发现,我这饭碗可就保不住了。”
“没问题没问题!”周熙连忙拱手,然后又掏出了一块小碎银,再次放到了小厮的手里,然后就朝着苏轼他们所在的方向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