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叶无惜慢慢睁开了眼,身如刀割,视野逐渐清晰,低矮的木房顶。
此刻她正躺在一方小床上,身上青衫赫然已经变成了有些不合身的白色布衣。
“姐姐,你终于醒了。”一个清脆的姑娘声音响起。
叶无惜偏头看了一眼,四周是简陋的小木屋,一个约莫十岁左右,身穿粉白布衫的漂亮小姑娘,正端着一碗药看着她。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是你救了我?”叶无惜撑着头坐起来看着她道。
“我叫洛槿,姐姐当时飘在河里,阿槿跟阿婆将姐姐捞上来的,姐姐你该喝药了。”洛槿将一碗黑乎乎的药递给她。
“阿槿,这是什么地方,我躺了多久?”叶无惜望着那药嘴角微抽,没有立即接过。
“这是洛河村,姐姐已经昏迷两天了,不喝药可不行,不苦的。”洛槿浅笑道。
“谢谢你。”叶无惜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还是接过来一喝而尽,这药虽然没用,但竟蕴含一丝生命之力在,倒是也没坏处。
“阿槿,该去学堂了。”外边一道声音传来。
“阿婆,姐姐醒啦,我马上去。”阿槿收回药碗,回了一声。
“学堂?你们都学些什么?”叶无惜仔细打量了一眼小丫头,疑惑的问道。
苍穹大陆普遍从十岁开始炼体接触修炼了,可她观这丫头生命气息不知为何极为旺盛,却没有半分修炼痕迹。
而她理解的学堂,不应该就是教怎么修炼的吗?
“琴棋书画,阿槿要迟到了,姐姐先好好休息。”洛槿急匆匆的开口,如一股烟的溜了出去。
“真是糟糕啊……”叶无惜这才内视了一番身体,吸了一口气苦笑道。
传送阵起码经历了三天,数不清的空间乱流风暴,恢复丹药都吃光了,叶老二神魂力透支,彻底沉睡。
她也油尽灯枯昏迷,好在那应该是最后一个乱流,她被冲了出来,没有迷失在虚无空间中。
身体一直靠提前吞服的生命泪泉吊着,性命无忧,不过眼下却浑身经脉受阻,无法贯通元力,丹田也枯竭了下去。
幸好她肉身强大,后面又临时抽取了两块龙髓,骨骼五脏六腑只是轻微受损。
“要调息一阵子了。”
如今经脉不通无法调动元力,也无法修炼,只能先参悟提升奥义。
叶无惜快速进入星辰塔,将叶老二转到第九层,又给她喂了一朵无生花,确定她生机无恙,才走出了木屋。
普通的四方小院,晾着一排衣衫,其中赫然有她此前穿过的青衣,院边上一张石桌,便再无他物。
一个精神抖擞的婆婆端着饭菜走了过来,看着出来的叶无惜一愣,”姑娘怎的不躺着多休息,我正要给你送饭呢。”
“多谢婆婆,我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叶无惜感谢的拱了拱手。
“出来走走也好,不过饭还是要吃的。”洛阿婆将一碗清粥和小菜放在石桌上,笑道:“粗茶淡饭,姑娘别嫌弃。”
虽不知叶无惜为何会飘在河里,浑身还有河水都没冲刷掉的血迹,衣衫也有破损,不过单看料子是极好的,并不是她们这种小村里的人。
“怎会。”叶无惜走到石桌边,洛阿婆又看着她身上不合身的衣衫道:“家里实在没有合适姑娘的,这还是阿槿她姐姐从前留下的。”
“阿槿她姐姐人呢?”叶无惜坐下拿过清粥,问道。
“村子里的人一般都不会出去,出去的人也再没回来过,她也一样,姑娘瞧着不像常人,山上学堂那位林夫子见多识广,姑娘若有疑惑不妨去问问他。”洛阿婆叹着气离开。
叶无惜倒是也不着急,她至少要将经脉理顺,修为恢复了,才会出去。
悠悠走在村中,一条清澈宽阔的洛河将村庄分成了两半,中间位置架着一座桥梁,供两边人通行。
洛河自东边来广阔无边,那里也是村子尽头,有一座小山设立着学堂,而村子出口在西。
越往西地势也呈尖锥状,渐渐没了人家居住,洛河之水也都逐渐汇聚到了一座高山下,更是在往山上倒流,到了山顶端又泻下。
完全看不到另一边的山脉上,翠木不少,洛河汇聚的山顶上的参天古木,却格外显眼。
而据说村庄的唯一出入口,便在那古木后。
叶无惜在山下看了一眼,又顺着河边往回走,心中微思。
洛河中包括整片村庄都散发着浓浓的生命气息,但一路走来,竟然没有一个修行之人。
每个人的寿命却又远超一般修行之人。
“传送阵出口显然在洛河,难道这里跟生命禁区有联系。”
叶无惜微喃一句,又回到离阿槿家不远处的河边,在岸边一块大石头上坐下。
听着河流声,叶无惜望着这片生机勃勃又与世隔绝的村庄,微微出神。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安静的时刻,她手中闪过一支青色长箫,眼眸微闭,低沉飘渺的箫声传出。
自从得了霓裳破灭曲,她便寻了这支五阶的青箫用于修习音律,七师姐也传了她许多曲子,只是如今师姐们都不在,连叶老二都沉睡了。
随着萧瑟之音响彻,四周却有阵阵绿色的光点,不自主的飘进了她体内,经脉似乎有细微松动。
这突如的变化,叶无惜手中微顿,箫音不绝,是木之力,是生命是创造也是包容。
渐渐,她丹田没有变化,在周身环绕的木之奥义却在提升。
河边静坐了一天,直到阿槿下了学堂归来,在不远处看着她,叶无惜方才收回了青箫。
“叶姐姐,你吹的真好听,一点都不比夫子差。”阿槿这才上前嘿嘿一笑。
“你们夫子都教些什么曲子?”叶无惜浅笑问道,她最精通的唯有霓裳破灭曲,却不适合这里,其他曲子就是个半吊子,也就这丫头才会觉得好听。
“不知道,学堂都是木琴,但阿槿琴课是最差的,最简单的还弹不明白呢。”阿槿挠头尴尬的笑了笑。
“那你最擅长哪一门?”叶无惜无奈摇头,难怪这姑娘会觉得她吹的好听。
“阿槿喜欢棋和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