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琦觉得自己身为乘务长,那就必须要在必要的时刻行使一下身为乘务长的权利,不能真的什么也不做。
所以,在列车第二次驶入丰盈站的时候,王琦没和任何人商量,直接选择了最大停靠时长——六天。
当得知列车要在丰盈站停靠整整六天之后,乘客们懵了、乘务组炸了……。
“乘务长先生!”安东带着乘务组卫队兴师问罪来了。
翁美看看王琦,又看看安东,感觉这个选择实在是太过艰难……。
“每天一万头烤骆驼,我请大家吃的。”
“啊?”安东懵了:“不是,乘务长先生,您应该知道丰盈站是……。”
王琦懒得说话,直接拿出两罐茶叶。
空气忽然安静……。
那可是茶叶,而且是两罐……。
“剩下的事你们安排吧,六天时间足够干活了吧?不许偷懒。我回去睡觉去了,别来烦我。”王琦把茶叶罐子往安东手里一塞,扭头就走。
什么艰苦奋斗、斗智斗勇、极限求存、明争暗斗……,全都见鬼去吧!
老子就是要机械降神!
呸!
老子就是神!
直接砸钱就完事了。
列车游戏是吧?
老子不喜欢,老子喜欢列车旅游。
加难度是吧?难度两个字怎么写?
不就区区四万来人吗?老子养了!
不服的话你就亲自下场啊!
众人面面相觑,看得出来——乘务长先生的心情很不好。
但是,为什么?
最终还是翁美敲响了王琦的门:“乘务长先生?”
“什么事?”王琦正趴在小强背上看风景:“白巴呲咧地一片,有点银装素裹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是下雪了。对吧?”
列车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大盐碱地,就连城市和城堡也挂满了盐,白花花地看起来有些晃眼。
“乘务长先生,您是否是因为安东先生对您的鲁莽言行而生气?我可以向您保证,他不是……。”
“翁美小姐,我问你个事啊。我这么干算不算作弊?”
“什么?”
“我可以很轻松地承包列车上所有人的一切饮食,使所有人全部平平安安度过第二次丰盈站。那么,我的这种行为算不算作弊呢?”
翁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不算,乘务长先生。列车的规矩很简单,准备好之后就上车,中途不许下车。就这些。”
“不算啊……,那还好。”然而王琦立刻就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没意思……。”
“乘务长先生?您说什么没意思?”
“没事,没说什么,你听错了。”王琦立刻否认三连。
讲道理——木巴的这个列车游戏从头到尾其实都是非常公正的,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暗箱操作或者是故意为之。
“那您生气的原因是?”
“因为我不喜欢看到死人,除非是那种罪大恶极、非死不可的人。明白吧?”
“嗯?乘务长先生?现在不就是……。”
王琦的表情立刻变得十分沮丧:“然而我发现在列车上很难做到这一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
翁美被王琦的话给绕晕了:“乘务长先生,我没明白您的意思。您是说始发站吗?那个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我的责任。非常抱歉。”
“不不不,不是始发站的事,我的意思是每一站。”
“每一站?”
“是啊,因为我想不出任何办法可以不死人。”
“乘务长先生?”翁美越听越迷糊:“除了始发站之外,现在咱们不就是……。”
“我的意思是说,在我不作弊的情况下。”
“作弊?”
“嗯嗯,作弊。机械降神,明白吧?”
“什么降神?您是说某种供奉仪式吗?”
“不是供奉仪式。我的意思是说,在不使用强大外力干预的情况下,我没办法保证每一站都不死人。”
“强大外力干预?”翁美感觉自己听明白了:“您是说那些食物、超凡武器、茶叶和您送我的那根鞭子?花费太多了对吧?那根鞭子我现在就还给您,如此贵重的礼物我实在是不敢接受。其他的花费以后我也会想办法还给您。”
“翁美小姐,你误会了。这些都只是小钱而已,不算什么。”看着翁美递过来的传奇级别长鞭,王琦一脸的无奈:“我的意思是说,我在不作弊的情况下,没办法保证列车上不死人。”
翁美被王琦绕迷糊了:“您的意思是说,您觉得您提供的这些帮助都属于是作弊吗?我刚刚已经说了啊,这些不算是作弊。”
说到这里,翁美愣住了……。
乘务长先生明显不是一个吝啬财物的人,但是他刚刚所说的那些话的意思其实是说——他无法在不使用这些手段的情况下保证列车上不死人?
这种事情没人能做到吧?
这是什么古怪的标准?
如果以乘务长先生所付出的这些物资的价值来看,他明显是在做亏本买卖,光是那些茶叶的价值就远比所有人的命都值钱。
但是他却又明显不在乎钱,他真正在乎的是人命。不在乎钱、很在乎人命,却又非常不喜欢花钱保人命。
在乘务长先生看来,花钱保人命属于破坏游戏规则的作弊行为?哪怕这种行为本身其实根本就不算是作弊?
这是什么样的奇怪逻辑和奇葩标准?
翁美感觉自己懂了,却又没全懂……。
翁美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乘务长先生那深不可测的可怕财力。如果他愿意的话,整列列车上的所有人都会是冠军,甚至有可能是十胜冠军。
凡间的大贵族?
翁美没见过凡间的大贵族,不知道凡间的大贵族应该是什么样子,只是本能地觉得也许凡间的大贵族就是这么奇怪。
但是凡间的大贵族绝对不可能会拥有这种财力。
谜一般的乘务长……。
其实王琦的纠结用一句话就能总结——弄脏衣服就算输。
在王琦看来,列车游戏就像是一只骨瘦嶙峋的流浪癞皮狗,自己只要出现在这条流浪狗面前,这条流浪狗就该落荒而逃。
然而实际情况是,自己必须大吼一声,这条流浪狗才滚蛋了。
是,自己是没有行使身为神只的权柄。
然而自己居然花钱了?
这不就是说明——纯以凡人的手段根本就无法达成自己的目标?
这不是成本问题,这是面子问题。
这就令王琦极其不爽。
如果是魏骏杰在场的话,一定会瞬间就明白王琦在纠结些什么,然后劝上一句——前辈何必如此跟自己较劲呢?
“果然,我不是网文主角。”王琦长叹一声:“如果是网文主角,早都把木巴收为手下了吧?”
如果搁网文里,王琦此时的纠结就属于是——破除心魔ING,然后顿悟、神功大成、更上一层……。
万一没顿悟咋办?
没顿悟就没顿悟呗,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啥也不耽误。
实在不行就多炖会,大火烧开、小火慢炖、最后再大火收汁,红烧肉就做好啦!
“乘务长先生。”翁美对于王琦的各种出格言论早就见怪不怪了:“网文主角是谁?某位神使大人吗?”
能把木巴大人收为手下?
那应该就是某位神使大人了吧?或者是某位超阶超凡?
诸神的话,木巴大人这种的根本就不够格……。
“没事、没事,啥也不是。就是小说里的人物,各种奇葩、自带降智光环的那种奇行种。”
“哦……。”翁美没好意思问“小说”是什么。
但是如果是自带“降智光环”的话……。
听起来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翁美一头雾水地回到了乘务长寝室,感觉自己实在是不知道改怎么和其他人解释乘务长先生的精神状态。
最终,翁美只能说:“我去的时候乘务长先生正在看风景,他说列车现在的样子像是下大雪了。也许是因为他不喜欢列车全是盐结晶的样子吧?”
“就这样?”安东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很有可能!”某位冠军言之凿凿:“我的祖上就是凡间来的贵族,据说很多贵族都非常……,感性。对!就是感性。简单来说就是因为生活过于优越,所以闲的。”
翁美想了想,感觉这位冠军所说的和乘务长先生现在的精神状态还真的是十分契合。
怪不得自己一直都感觉乘务长先生身上的那个感觉很奇怪,确实是有点像是闲的……。
“啊?这样啊?”安东感觉豁然开朗:“那咱们把清扫盐碱的工作提前一些吧?反正本来就是要做的。”
“你才闲的!你全家都闲的!”某位咸鱼将这段对话听的清清楚楚,气的吹胡子瞪眼。
“主人。”御姐香破天荒地主动开了金口:“过程重要吗?”
“嗯……。过程正义和结果正义是吧?”王琦捋着胡子:“阿香,你怎么忽然开始关心这个问题?”
在王琦看来,这多少算是个比较现实的哲学问题……。
“我只是觉得他们说的对。”
“什么就说的对?”
“您确实是闲的。”
“好吧,我承认我很闲。但就是不太爽。”对于和自己家邮箱吵架这种事,王琦也算是轻车熟路:“其他阿尔克纳可能还不如我呢。”
御姐香忽然说了一句特别有哲理的话:“您越像是个凡人,就越真实。这也许是件好事。”
“高啊!阿香!这话说的!越像是个凡人才越是个真实的阿尔克纳对吧?赶紧再夸我几句。”王琦心花怒放:“这么漂亮的话,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主人,我觉得您可能是误会了。”
“啊?我误会啥了?”
“我的意思是说,也许只有您以凡人的方式去解决问题的时候,才不会这么闲。这对您来说也许是件好事。”
“阿香,要不你还是睡觉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