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茫然，似乎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两个孩子，只是......
“你多久没见他们呢？”
防风邶皱眉，“好像......上次他们来辰荣住了几日，就再没见了。”
“他们还去辰荣住过？”小夭惊讶，每次来神农就是给她送点在外面搜刮的什么新鲜玩意，吃顿饭就又不见了踪影。
“住了两三日，吃了辰荣个半月的口粮就离开了，辰荣那些老兵可谓是被他们折磨的呜呼哀哉。
“他们两个干了啥？”小夭问。
“清慕性子随你，喜欢研究这些药材，我只要不再军营里，他们两个就把那些老兵抓在营帐里医治，瘸了大半辈子的老陈，聋了的老李......撕心裂肺的叫唤差点把我们营地的位置都给暴露，最后义父不得不让我把他们两个送走。”防风邶说。
小夭抿了抿唇。
两个孩子虽然聪慧，但终究是小孩子，那些人的伤她都看过，不是治不好，只是......疗伤需要很长时间，他们没有那么长时间了。
在他们自己看来，前面是一条不归路，拖着什么样的身体走向那条路，已经不重要了。
小夭趴下防风邶肩上，笑了笑道：“我也没说我不回来啊，神农山这边没什么事了，我就想出去走走。”
黄帝站在门口，看着两人身影，叹了口气。
午膳过后，黄帝坐在棋盘边，防风邶自然而然坐在了另一边。
两局过后，黄帝笑着道：“最近心思不在棋局上了。”
相柳还没说话，小夭在一旁小声蛐蛐道：“都快要和你们开战了，哪还有心思下棋？”
黄帝瞥了她一眼道：“有什么话大声说便是。”
“神农已经覆灭了，辰荣残军不过是躲在深山里活着，你和玱玹就不能等等？”小夭道。
黄帝冷哼一声，“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问问他，怎么不归降于我？”
黄帝这话明面上是问小夭，实际上是想看看防风邶的态度。
“他归降于你，无颜面对那些战死的兄弟。”小夭看了防风邶一眼，道。
“那我们不攻打辰荣军，又如何给当初死去的兄弟一个交代，你的母亲，舅舅，舅母他们都死于这场战争。”黄帝道。
他又何尝想干战，每次的战争都意味着许多人会失去自己至亲之人。
小夭紧抿着唇，再说不出让西炎放过辰荣的话。
防风邶拉住小夭的手，笑着问：“我记得你买了几坛好酒在这院子里，还有吗？”
小夭看着他。
“去拿两坛来，现在我只是防风邶。”他道。
小夭转身离开。
等到小夭走远，黄帝看着防风邶道：“你把小夭支开，想同我说什么？”
“我杀了辰荣馨悦，赤水氏一定会给玱玹施压，让他尽快出兵辰荣。”防风邶道。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这么做？”黄帝道。
“早晚有一战，对于我们来说也是解脱。”他已经看淡了生死，只不过现在有了些不舍，防风邶从怀里拿出一个黑罐子，“这是我找巫族之人炼制的蛊虫，等我到了那一日，麻烦您将这蛊虫给小夭种上，她沉睡百年之后便会将前尘忘记。”
黄帝接过，仔细端详，“小夭擅长这个，这对她怕是不起作用。”
“我特制的，无论是谁，都有用。”防风邶道。
黄帝见小夭提了两壶酒过来，立即将黑罐子小心翼翼收到袖子里。
防风邶起身，迎上小夭，“外爷要休息了，我们去房间喝。”
今朝有酒今朝醉，小夭靠在防风邶肩膀上，不愿多想未来。
辰荣馨悦葬礼的日子定了下来，小夭和防风邶一同参加。
玱玹一袭黑袍，眸里带着哀愁，他最后一次替辰荣馨悦整理妆容后，侍卫慢慢将水晶棺合上，送入早已准备好的皇陵。
皇陵门关闭，玱玹虚浮着步子往回走，赤水丰隆带着整个赤水氏跪在了玱玹面前。
“丰隆，你这是做什么？”玱玹皱眉。
“请陛下允许，由我代表出战辰荣，馨悦死在相柳手中，我要让他血债血偿。”丰隆咬牙切齿道。
玱玹连忙将丰隆扶起，“此事就算你不说，我也早已准备派兵攻打辰荣，只是……”玱玹有些犹豫，“你现在的状态太差了，不如由辱收带兵前往。”
“陛下，我妹妹的仇我要亲手报。”丰隆道。
玱玹抿了抿唇，看了一眼小夭的方向。
若是丰隆，要从他手里留下相柳，是不可能的。
但丰隆都这般说了，若是再不让他去就说不过去了。
“玱玹，丰隆爱妹心切，你就成全他吧。”小夭上前一步道。
前世，丰隆替玱玹挡箭，死在了相柳手中。
既然他这么坚决的要求出战，这能说一切都是命数。
玱玹点头，“那就由你去吧，万事小心，不要冲动。”
“谢陛下。”赤水丰隆跪下磕头。
他们说双胞胎其中一个死后，另一个也活不久。
丰隆此时便有这样的感觉，不过在这之前，他要杀了相柳。
小夭跟着防风邶下山，他变回相柳的模样，两人跃上雕背。
辰荣山，洪江见相柳回来，急忙忙拉着他离开。
小夭觉得不对跟了上去。
小炎莽恼怒质问：“你为什么要杀馨悦。”
“误杀。”相柳淡淡道。
“误杀？”小炎莽被气笑，“你可知她是我的女儿。”
“知道。”相柳道。
小炎莽抽出大刀，“我要为她报仇。”
相柳抬手，弯刀出现在手中，“来吧。”
洪江挡在两人中间，“小炎莽，我只答应将相柳带出来见你一面，这并不代表你可以伤害他。”
“是他杀了我女儿。”小炎莽大吼。
“义父，你让开吧。”相柳道。
在他准备杀辰荣馨悦时，就想好了有这一日。
“我在这里，就不会允许他伤害你。”洪江道。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小炎莽吹响哨声，一排黑衣人从树上飞下来。
小夭冲过去，与相柳背对背靠着。
“高辛大王姬？”小炎莽抬手，示意先别动手，“你怎么会在这里？”
“辰荣馨悦是我杀的，你有多少人尽管过来，不用手下留情。”小夭道。
“你说什么？”小炎莽整个愣住，“你，你为什么……”
“那你应该问问她，三番五次派人暗杀我。”小夭道。
“不可能。”小炎莽道。
“丰隆知晓，只不过可能没有这个机会问他了。”小夭道。
她站出来时，已做好了将他们都杀了的准备。
小夭一个飞身，先发起了攻击。
她招式狠厉，每一次出手，都是奔着敌人的性命去的。
小夭看了一眼四周，脱离战斗圈，唤出弓箭，三箭齐发。